唐律比平时都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他正在忙碌的时候,门公进来报告说道:“老太后娘娘懿旨到了!”
只见太监邓力手里捧着懿旨,四个内监各自捧着描金盒子一只,径直上了大堂。
唐律俯伏在地,邓力宣读懿旨诏文说道:“唐老爱卿乃三朝元老,先帝恩官,忠心为国,对江山社稷有重大功劳。今日是唐老八旬寿诞,赐予爱卿玉如意一柄,百花绣袍一袭,玉带一条,霞帔一件,命邓力代为祝贺唐爱卿千秋!”
唐律叩首谢恩结束,接过来了懿旨,将礼物收下。
邓力辞别,唐律留他饮宴。
唐律陪他饮酒,还没到半刻钟的工夫,就有门公来报告说道:“正宫娘娘懿旨到。”
唐律连忙排列香案,来跪地接旨。
太监宝立捧着懿旨,带领四个小太监,小太监手里捧着金盒,直接走进大厅,开读诏书说道:“唐爱卿乃是先帝恩官,对江山社稷有重大功劳,今日恰好遇到爱卿八旬寿诞,特赐龙凤绣旗一对,哀家御手亲绣‘忠心贯日’四个字,又赐黄金四锭,大珠十粒,绣龙蟒袍一件,命宝立代为祝贺千秋。”
唐律接旨谢恩礼毕,接过来懿旨,收下了礼物。然后宝立辞别,唐律留住他,慌忙请他饮宴看戏,稍坐片刻,由唐律亲自来陪同。
酒饮过三巡,门公又来报告说:“圣旨到!”
唐律重新到厅堂迎接圣旨,排香案,跪听圣旨宣诏道:“唐恩官,忠臣不可以没有后代,今日幸亏有嫡位接续宗支,特别授予刑部员外郎之职,明天现任见驾任事。钦此,谢恩!”
唐律接过圣旨,文武百官一看,哇!只见半天时间不到,皇恩如此浩荡,恩典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大家无不啧啧称好,羡慕不已,真的是好事成双,双双对对,层层叠叠全是福气。
大家都很羡慕,但郑驹章闷闷不乐,心里产生醋意,并产生强烈的憎恨之意。
过了一会儿,各个官员都告辞而去,唐律就预备来日离开京城的事宜。
忽然门公来报告说道:“搜宝的钦差大人梅爷和袁爷到了,请求见老爷,是放还是不放进来呢?”
“见,当然要放进来,快快请进!”唐律说道,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开心,日夜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事。
梅爷和袁爷见了唐律,行礼,然后分宾主坐下。
两位钦差大人就将前日的情由,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左左右右大大小小的事都细细地说明了。
唐律一听,非常高兴,证明自己选的人果然没有选错,不负众望。
唐律迫不及待,请让他们拿出国宝来看,唐律一见,果然非常稀奇,觉得不是中土的东西,现在证据确凿,已经有了四样国宝,就不怕奸相插翅飞走,那奸相,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唐律老爷子的手掌心了,难怪他要告老还乡,果然是因为这事,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舍弃丞相这个宝座呢?
果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果然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于是唐律吩咐备酒,为梅、袁二位爷接风洗尘。果然无巧不成书,果然在唐律八旬寿诞之际赶回,这是大礼,一般人无法达到这个水平,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两位爷说道:“门生今天才回来,真不知道恩师寿诞在今日,也就没有准备好相关的礼物,实在惭愧之至,改日再行礼,为恩师置办寿礼。请问恩师,这四宗国宝,是今日就奏给陛下,还是明天早朝再行奏报?”
“二位贤契,真是事不凑巧,老夫有要事在身,拖延不得,否则就来不及了,等到老夫办完要事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稍安勿躁,不要打草惊蛇,只能敲山震虎。”唐律说道。
“恩师,既然有要事在身,还请恩师明示,让晚生知晓也好。”二位爷说道。
“二位贤契有所不知,在二位不在朝廷的这一段时间,有一些事需要阐明,鉴于二位贤契是老夫的心腹之人,说说也并无妨碍。”唐律说道。
“那就请恩师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不需要晚生帮忙呢?”二位爷说道。
“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董国舅突然请了病假,因为他平时从来不病,即使偶尔染病,也从不请假,事出必有因,可能有妖怪,老夫心存疑惑,就派人去打听,谁知道那董国舅私自出了京城,不让人知道,这不是他的作风,想必他要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老夫放心不下,因为老夫一向承蒙皇恩照顾老夫年迈要过寿诞,皇上就让老夫放假一个月的假,不用上早朝,所以老夫就赋闲在家,明天就要离开京城,去看看那个董国舅要干什么?然后想出一些对策来。”唐律说道。
“既然是恩师要离开京城,这些国宝怎样保管安放呢?”二人问道。
“这些国宝我同二位爷送到许府代收,等老夫回到京城的时候,一同向皇上呈上国宝。”唐律说道。
说完,三人就立马行动赶到了千岁王府许家。
门官进去通报,说唐律、梅爷和袁爷来访。许千岁立马出门来迎接。
“请千岁爷上坐,容许耳目官唐律给千岁爷致谢。”唐律说道。
“免了,免了,这是人之常情,不必过谦,不要在意。唐老爷有什么紧要的事,撇下去贺寿的宾客不管,火急火燎来孤这里,有什么事吗?”许虎问道。
“千岁爷,前天那董国舅告病私自离开了京城,唐律知道他是郑驹章一党的,十分担心他另生弊端,恐怕要做坏事,所以,老夫也要离开京城,跟踪他去看看情况,所以,国宝到了,但是不能及时献宝。只得先将国宝放在千岁爷这里安全,请千岁过目收下,等我回来后再带着国宝去面奏皇上。”唐律说道。
“原来如此,好,将国宝拿来。”许虎说道。
梅爷和袁爷将国宝取过来,双手捧上。许虎仔细看了看国宝,由衷地赞道:“果然是奇珍异宝!十分罕见。我今天暂且收下,妥为保管,等到老先生回来后呈给皇上面奏吧!”
唐律他们将国宝交给千岁爷许虎保管之后,就告辞离开王府,他慌忙回家去收拾行李,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带着唐元和唐羊,离开了京城,直接到了王家洼,才知道董国舅已经雇船去了保定府。
唐律心里琢磨:董国舅去保定府要干什么?说不定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于是,唐律雇船就追随在他后面进行跟踪追寻。
再说程舜被授予吏部科都给事,只因为热衷执意评论奏本,触怒了皇上,就被降职到了襄阳府,后来被郑驹章设计陷害,先来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因为襄阳人重感情,觉得程舜是好官,如果在襄阳处罚程舜,恐怕众怒难犯,触犯众怒,恐怕难以收拾。
现在又蒙圣恩,被升职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即日起程,然后吩咐左右开船。左右答应一声之后,扯起来了风帆,就朝着帝都而来。一路威风不说,各个地方的官员都来迎接送往,好不风光,十分得意。
有一天,他来到了武昌交界的地方,迎头就遇到了郑府的家将名叫盛江的,带着十余名校尉,自己扮作了钦差大人的模样,看见前面有一艘官船过来,鸣锣开道掌号,船头上树立着一块金牌,金牌上写道:“奉旨荣升都察院。”
盛江就知道这就是程舜了,于是就问道:“对面来的船可是襄阳理刑程爷吗?”
船上的人答应道:“正是程爷!”
“既然是程爷,快报告给他说,有圣旨到了。”盛江说道。
程舜一听,顿时有些疑惑了,联想到郑驹章在朝廷的势力,不得不防。
他心里琢磨道:朝廷已经将我升职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现在又有什么旨意?只有先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只有走出船头接旨。
盛江手里捧着假圣旨,宣读道:“质问程舜,在任期间多有不法之事,抗旨不尊,欺君罔上,事实上罪恶难书,现在,着差官将其拿下,押解到京城问罪。钦此谢恩!”
两班校尉动手,就将程舜除去冠带,加上了锁链锁起。
“钦差大人,我程舜抗旨不尊、欺君罔上,有什么凭证?请予以明示。”程爷问道。
“程大人,这是朝廷的旨意,谁敢违抗?如果说要凭据,请到京城里之后见到皇上后就可以有了分晓。”盛江说道。
程舜心想:这个肯定就是郑驹章的轨迹,他弄了一些手段,设计了一些诡计来害我,但是,唐律大人在朝,他是我的恩官,又如何不阻拦郑驹章?想我也对国家忠心耿耿,除奸去佞,皇上啊!你咋就不知道呢?你怎么听信谗言,相信奸臣的话,不信忠臣,诬陷忠良呢?
不说程舜被盛江抓住,锁了。
再说董国舅捧着假的圣旨,一路行来,就到了保定府。
到了之后,保定府的地方官预备了公馆,给董国舅入住。
董国舅就吩咐保定府的官员,让他们在校场搭起蓬场,方便开读圣旨。
保定府的县官领取了命令后,就在校场去搭建篷子,说要开刀问斩,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人都知道了。
唐律随后赶来,到了保定府,经过打听,很容易就知道了这件事,就是在校场搭起篷子,准备宣读圣旨开刀问斩。
唐律一听,这是要杀人了,还需要董国舅亲自来操办,看来其中必有缘故。
“唐元、唐羊,你们两个,快跟我去校场差察访察访。”唐律吩咐道。
主仆三人,一路急匆匆地赶来。
一路走,一路听,听路上行人纷纷议论说道:“今天钦差大人在校场监斩。”
唐律心想,他要杀什么官?
越想越不对,立马匆匆赶到校场。
过了一会儿,只见两个人骑着快马飞奔前来,这边有一个衙役问道:“来了吗?”
两个骑马的人答应道:“来了!”
“国舅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那个犯官什么时候到?给个准信儿。”衙役问道。
“明天一早准到,稍安勿躁。”骑马的说道。
唐律暗想:谁和董国舅作对呢?竟然偷偷私自离开京城,到保定府来杀人?
他正想弄个清楚,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唐律就让唐元在附近找一家客栈住下。
过了一会儿,唐律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就问唐元道:“我前天让你去买铁链子和铁锁,你都买了带来了吗?”
“带来了。”唐元说道。
“好,明天早晨四更我要你帮忙,要用你,你四更可以不可以起床?”唐律问道。
“老爷,明天你又不上早朝,四更起来干什么?”唐元问道。
“你们不知道,明天早晨校场要杀人,所以要早点起床。”唐律说道。
“他们要杀人,就杀人呗,和老爷有什么关系?”唐元问道。
“我是朝廷的耳目官,大凡天下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查问,经常督察,如今董国舅私自出京城,到保定府来杀官员,这个不奇怪吗?我怎么不去打探打探?”唐律说道。
唐元一听,点点头,觉得有理,于是主仆三人用完饭,就各自安歇去了。
到了第二天四更天的时辰,主仆起床,急忙忙梳洗完毕,三人就离开了客栈,一路匆匆忙忙赶到了校场。
不见有一个人。
“大人,我们来得太早了些!”唐元说道。
“不早,不早,董国舅要杀人,肯定起得早。这个老家伙,我最了解。只管耐心等等,不要管他,马上就会有人来。”唐律说道。
唐元、唐羊只有耐心等待。
没过一会儿,果然就有人拥挤着来了,像是潮水一般涌过来。
有人高喊道:“董国舅来了,董国舅来了!”
唐律听说,抬头一看,只见八个人抬着龙亭,亭子中央奉着诏书,董国舅紧紧跟在龙亭后面,府县官员都一齐来到了法场。
“唐元,你去打听打听,今天要杀的官是什么官?打听好了,马上回来报告,要快!我在龙亭旁边等你。你来要找我,就必须高声呼喊,声音越大越好。”唐律吩咐道,说完之后,他就急急忙忙地上前查问。
再说那程舜,被校尉拿了,吃尽苦头,一路都感到悲凉,痛苦无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实在没办法,心里不知未来怎样,不知道到了京城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