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董国舅吩咐家人门公,不让太医来看病。家人都答应说:“晓得!”
正在吩咐的时候,门公说道:“太师郑府的派人来求见老爷!”
“叫他进来!”
董国舅说道,那郑府来的人进来就跪下,禀告说道:“国舅爷在上,盛江叩头。”
“请起来,你家老爷有什么交代的吗?”国舅问道。
“家太师爷拜上国舅爷,出京要小心。”盛江说道。
“不需要多顾虑,一定会小心的。”董国舅说道。
于是,董国舅就点兵点将,挑选了七八个能干的家丁跟随,听候调遣,随后离开京城,上了路。
再说唐律在退朝后心想,今日朝中这一幕,就是董国舅突然告病,平时他就是有病,也不敢告假,今天这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了?他一向非常注意养生,轻易不会生病告假的。再说,他的脸红光满面,没有半点病容,值得怀疑,是不是在搞一场阴谋呢?
想到这里,他就派人去打听,看看他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最好先去太医院问问。
派去的人打听清楚立马回来报告给唐律说,并未有太医前往给董国舅医治。去国舅府邸的人都被门公拦住了,说,自己康复就行,不需要太爷调治。去看他的太医都被拦住了,不让进。
唐律一听,其中必有诈。
他想了又想,决定再去探个究竟,于是派遣人前往,很快,去打听消息的人马上回来,说道:“老爷,董国舅带领七八个家人,偷偷地出城去了。不知道去哪里。”
唐律心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朝廷里外都知道,董国舅和那奸相郑驹章是死党,同一条战线的,他们是一党的,不知道出城所为何事,一定是在实施奸计。
莫非是因为许府救宝破坏了他的奸计,现在又生出一个奸计,想要干新的坏事不成?我今夜连夜修成本章,明天告假出京,秘密跟着他,看他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想到这里,他就开始写奏章。
自从郑驹章打发董国舅出了京城之后,就写了奏章,以退为进,想要告老还乡。
第二天早朝,皇上登殿,郑驹章先从班列中站出来,俯伏在地,面对金阶,说道:“臣华盖殿大学士郑驹章,有短章要奏:臣因为年纪老迈,筋骨衰弱无力,不能辅佐圣上,不能继续为朝廷服务,祈愿万岁放老臣回归田里,臣感恩不尽。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爱卿年纪虽大了,但是精气神看上去还好,怎么可以离弃朕独自去田间养老享福呢?”皇上说道。
“臣真真切切是精神恍惚,精力衰微,力不从心,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恳请陛下放老臣归田,老臣感激不尽,感谢天恩浩荡。”郑驹章看皇上不同意,立马说道。
皇上在沉思,还没说话,班列里又站出来一个人,马上跪下启奏道:“臣耳目官唐律启奏陛下:华盖殿实乃是国家栋梁,朝廷擎天之柱,足智多谋,经验丰富,两班文武,全都佩服他,情愿听他的驱使。况且微臣今年已经有八十又五周岁,尚且在朝中为陛下保驾,而郑驹章宰相还没有到七十周岁,怎么能提前偷懒要告退享福呢?万岁爷千万不要答应,不要开了口子以后就难以治理文武百官了。”
“呵呵,郑爱卿,唐恩官所说丝毫不差,他的启奏内容,朕认为很正确,你务必要在朝中保驾,为朝廷服务。唐恩官,你说今年八十五周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生日啊?”皇上微微一笑,问道。
“启奏陛下,明天就是微臣的生日。”唐律说道。
“太好了,真是太巧了!那么,明天朕就与唐恩官庆祝千秋生日。还是烦请郑爱卿代替朕率领左班的文臣,许王叔带领右班的武将,一同向唐恩官拜寿。再赐给恩官免上朝一个月,也就是这一个月放假。”皇上说完,然后就退朝。
两边文武都一同答应下来然后退朝。
郑驹章退朝回到丞相府,心里非常着急:
“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唐律把人气死算了,总是与我作对,今天这个小事,他也跟我针锋相对,不许我告老还乡,我不跟你玩了,你都不放过。真是气死人。倘若国宝到了京城,皇上知道,肯定会大发雷霆,触怒龙颜,那可不是好玩的,犯下欺君之罪,株连九族,甚至十族。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这里坐立不安,唐律回到府中,心想”
“我只是因为董国舅偷偷离开京城,恐怕郑驹章搞一些阴谋诡计,就想要跟着董国舅出去,想要告假跟踪董国舅,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没想到,皇上竟然赐给我一个月的假期,正是万万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真的是瞌睡了遇到了枕头,好得很,等到明天接到圣旨,做过了生日,就在后天出去,离开京城,跟踪董国舅,想必可以撵上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他就吩咐道:“唐元,唐羊,你们都过来。”
“老爷有何吩咐?”唐元问道。
“我要买一条又长又粗的铁链子,另外买两把铁锁,快去买,准备好,以后要用,不要问买这些东西干嘛。只管去买就是了。”唐律说道。
唐元和唐羊领命出去买了铁链和铁锁带回来复命。
刚到家,唐律又吩咐他俩去预备行李,像是要出门去的。
唐元和唐羊不敢问,只有照办就好。
再说祭酒荀元笃听闻皇上要给唐律庆生,就是要给他贺寿,就连忙布置,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并且预备酒席,唐律自然也非常开心。
安排好这个后,唐律正要思考怎样对付郑驹章,突然接到报告,有家人来禀告说道:“报告老爷:家里的太太到京城了。还有老三房、大相公、大娘,以及还有小姑爷、小姐都来祝贺诞辰,先到的是太太、大娘和小姐,这三位先行赶到了。”
唐律一听,非常高兴,就来到中堂,早就看到三乘轿子放在那里,三位女眷先行从轿子里走出来。
“相公请坐,请接受妾身一拜。”太太先开口说道。
“下官也有一拜,请接纳。”唐律说道。
夫妻对拜完毕,大娘同姑娘也上前开口说道:“爹爹公公请坐,女儿、媳妇给爹爹拜寿,希望老爹爹福如东海滔滔至,寿比青松日日增!”
唐律微微一笑,说道:“罢了,罢了,女儿媳妇请便吧!”
这个时候,外边有两杠子的寿礼被抬了进来,唐律说道:“这是什么?让夫人费心了。”
“相公,妾没有费心,这是老三房大侄儿和女婿准备的。”夫人说道。
“原来如此!抬进去吧!”唐律吩咐道。
“相公有所不知,老三房三叔和婶婶都对我说了,说相公年老,不能没有后嗣,就将他们的长子带过来承受后嗣的名分。”夫人说道。
“呵呵,老夫人,下官这一辈子,家徒四壁,怎么好委屈让他成为子嗣呢?”唐律问道。
“妾身也曾经告诉三叔和三婶,提及这个情况,就是家徒四壁的事,无可奈何的是,他立志要这样做,他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家是官宦之家,名门之后,怎么可能没有后嗣呢?’于是,他们立意要妾身依从才行。”夫人说道。
他们正说着话,门公进来报告说道:“启禀老爷:姑爷和大相公到了。”
“请进来!”唐律吩咐道。
郎舅二人一同走上厅堂,说道:“爹爹,孩儿来了!”
家人见状,立马就铺上细毡在地上,请大娘过来,夫妇二人双双拜了四拜。
姑爷段吕和小姐上前说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叩头,恭贺岳父大人寿诞,祈望岳父大人寿同日月长久。”
“请起来,请起来!”唐律吩咐道。
“荀老爷和荀夫人来送寿礼。同来向老爷拜寿。”唐元说道。
唐律抬起头一看,看见了荀元笃和夫人进来了。
“恩师和师母请坐,请坐下,接受门生夫妇叩拜祝贺千秋。”荀元笃说道。
“不敢,不敢,有劳二位了!”唐律连忙说道。
荀元笃拜完了唐律,说道:“请师母、世嫂、世妹,一同到后宅去。”
“嗯,嗯,很好很好,荀老今天做主,接待诸位客官。”唐律说道。
“恩师,今天不用恩师花费,门生已经吩咐了总管。东厅接待文官,西厅接待武将,中厅接待公侯驸马伯爵。调三班戏子伺候。已经安排停当了。”荀元笃说道。
“劳驾荀老费心费力,老夫妻真的非常感谢,心内不安!”唐律说道。
正在说话,突然有门公来报告说有圣旨到了。
原来是太监冯顺领来圣旨一道,寿礼有十二色,前来拜寿。
唐律连忙命令摆香案,然后跪下,听宣读圣旨说道:“耳目官唐律,乃是皇考恩官,保驾三朝元老,匡扶江山社稷,真真实实有功之臣。今天,恩官寿诞之日,朕特命司礼太监冯顺携带圣旨到寓所,赐给恩官龙凤烛一对,大红五爪蟒绣龙袍一件,寿面千条,寿膏成盘,寿桃两盒,钦此谢恩!”
唐律叩首谢恩完毕。
冯顺说道:“唐老先生请坐,等咱家给老先生拜个寿。”
“千岁,这个,这个,唐律实在不敢当,不敢当!”唐律连忙说道。
“咱家是奉旨而来,代替圣上拜寿的,怎么敢抗旨不尊?老先生坐好了!”冯顺说道,然后就跪下,唐律见状,也连忙跪下,对拜四拜,
拜完之后,旁边走过来了郎舅二人,齐声说道:“老千岁在上,晚生们也要拜一拜!”
“不敢,不敢!唐老先生,这二位是什么人?”冯顺问道。
“老千岁,这是我的过继来的小儿子,前科才入的贤书,这是小女婿段吕,是先皇的榜眼。现在告养在家赋闲。”唐律说道。
“哎呀呀!原来是这样,一位是天子的门生,一位是一榜的春元,今天有幸相会,失敬失敬了!”冯顺太监说道。
唐律吩咐中厅摆酒宴,然后让戏班子上台唱起来。
此时,门公来报告说道:“禀告老爷:各位功勋千岁们来送寿礼,亲自来拜寿!”
“有请有请!”唐律吩咐道。
冯顺立即起身要告辞,唐律留他留不住,他执意要走,唐律只有送他出门。
等送走了冯顺太监,唐律转回去,接待来贺寿的人,多是蟒袍玉带,进厅拜寿。
唐律再三不敢,各人都说道:“本藩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和五军提督,总兵以及各个武职来拜寿的。不要责怪!”
“岂敢岂敢,不敢责怪,只是情谊太重,怕是承担不起。既然承蒙列位千岁光临,老夫特地准备了水酒一杯来奉献给诸位千岁。”唐律说道。
他们按照自己的官阶大小依序坐下。
唐律又请提督和总兵到西厅就餐饮宴。
宾主正在应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门公进来报告说道:“郑太师送礼前来!协同各位大人、五府六部、九卿四相各个文官前来拜寿。”
唐律一听,连忙出门迎接,带领到东厅依序落座,饮宴招待。
都是九卿六部、翰林科道。
“唐老先生,老夫奉旨协同列位来给老先生拜寿,请老先生上坐。老夫好行上拜之礼。”郑驹章说道。
“岂敢岂敢!”唐律说道。
“老夫是奉旨行事,并不例外,圣上有旨意,要求文武臣工向老先生拜寿,老夫怎么敢违抗圣上的旨意呢?如果有人参奏说老夫抗旨不尊,那么,老夫就有杀身之祸了。唐老先生是不想看到老夫这个结果的吧?”郑驹章说道。
“既然承蒙恩典,那就一般行礼好了,不过分就行了。”唐律说道。
于是,郑驹章就带着各个官员一同跪下,向唐律行礼,唐律也连忙跪下进行还礼。各个官员拜完了,唐律说道:“请老太师和诸位大人,到那边奉上一杯水酒,休息休息看看戏吧。”
“多谢多谢!”众人说道。
当时,同时有三个地方一起饮宴,三处同时唱戏,鼓乐喧天,笙箫动地,声音直达天庭好不热闹。唐律忙前忙后,为大家服务,不像是寿星,倒像是服务生,又像店小二,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