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昌眼看力气不支了,田角瞅准一个机会,掣出金鞭,“砰——”一声,“哎呀!”卿昌大叫,卿昌被田角打下马来,“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扬起灰尘。
杨家将士一看,兵卒立马赶过来,将卿昌绑了一个结结实实。
生擒了卿昌,杨家将士将卿昌带到中军关押看守起来。
“贤弟,你得了大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但是,我想,我们活捉来的,都是朝廷里的大将,可不能亏待。我们的敌人是郑驹章,不是他们。”包阳说道。
“好,我正要问怎么处置呢,既然哥哥这么说,那就放了他俩,来人,将那两名俘虏给放了。请他俩过来相见。”田角说道。
杨家士卒答应一声,立马放了二位将军,廉轴和卿昌进入中军大帐来相见。
“二位将军,小将等等孤陋寡闻,久居山中,不懂规矩,冒犯虎威,多多得罪,还望多多宽恕,既往不咎!”包阳说道。
“岂敢岂敢!”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包阳就命令左右,备酒压惊,二位万万没想到,功成名就才是英雄,被俘虏了就是狗熊,现在杨家将士竟然这么热诚!既然如此,他们也要拿出诚意来。于是,开怀畅饮,打仗打成俘虏,还有酒喝,真是过瘾!
再说大明朝廷兵马一方,看到主帅卿昌被俘,大庭广众之下,被生擒到了杨家将中军,立马飞报朝廷。
皇上一听,惊讶万分,目瞪口呆,呆若木鸡,半晌都不吭声,低头不语。
唐律回到朝廷班列当中,看到这是一个机会,就从班列里站出来,启奏道:“万岁,万岁,事到如今,实在没有办法可想,恳请陛下先将郑驹章的长子郑秀懋送出去,代替其父郑驹章,看看杨家将那边是否肯退兵。”
“这个使不得,使不得,现在杨家将那边已经关押了两名大将,生死未卜,令人担心,怎么又要将郑秀懋送到虎口狼群中去呢?这个使不得,毕竟是自家的臣子,不能白白相送。再想想其他办法。”皇上说道。
“万岁不必担心,微臣认为,卿昌和廉轴二将必然无事,等微臣出城,到杨家将阵营中,看看情况,将他们二位迎接回城,进入金銮殿见驾。”唐律说道。
“既然唐爱卿要去迎接二将,那就出城去吧。希望唐爱卿凯旋归来!”皇上说道。
唐律领旨后,退出金銮殿,出了城,他一人,步行,慢悠悠来到杨家将营门口。
杨家士卒进入中军帐报告说道:“耳目官求见!”
包阳、田角二将一听,连忙远远出了营帐来迎接,一同将唐律接到中军帐中,请他上坐,尊为座上宾。十分恭敬。
等唐律坐好后,他俩慌忙下拜,说道:“大人,大人名扬天下,闻名遐迩,古今罕见,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见面胜过闻名,今天一见大人仪表,真是三生有幸!”
“岂敢岂敢!二位将军深明大义,将门之后,英名盖世,天下无敌,万邦敬佩,早就有所耳闻,今天亲自一睹为快!如今二位将军远劳台驾,为国除奸,敬佩敬佩!”唐律说道。
“不敢,来人,备酒!”
“不用了,二位将军不用备酒,此番老朽前来,只是因为圣上龙心不安,要请廉轴、卿昌二位将军回朝见驾。如果承蒙二位将军允许,就此告别,带回二将。”唐律说道。
“好!末将正要将二位将军放回,刚好大人驾到,正好可以送二位将军回去,与大人同行。”包阳说道。
唐律和廉轴、卿昌二将均向包阳、田角将军致谢,然后离开杨家军营,进城,到了金銮殿。
二将俯伏在金阶上,皇上看到他俩完好无损归来,非常高兴,问道:“赐卿平身。你被杨家将捉走了,到了杨家军营,他怎么对待你的?”
“启奏万岁,臣被杨家将捉了过去,并没有虐待臣,反而对臣十分优待,不敢一丝一毫懈怠轻慢,他们说承蒙皇上水土之恩,正想为国除奸,以此报答皇恩,并非敢起兵造反,刚才遇到唐大人的时候,他们正想要将臣放回来,刚好有唐大人到场,就此一并送回。恳请陛下就如他所奏,将奸相郑驹章送出去,他就必然退兵了。以一人之牺牲,换来全城人的和平安全,这笔帐就该这么算。”廉轴、卿昌二将说道。
“根据爱卿所奏,那杨家将果然是没有造反之心了?但是,杨家将围城,久久不退兵,皇城被困,成何体统?爱卿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杨家将退兵回岣屺山?”皇上问道。
“依照臣的意思,就是要将状元郑秀懋献出城,交给杨家将,如果杨家将愿意退兵,郑秀懋代替父亲去死,也能得一个孝子的名声,这个方法是惟一的方法,没有别的出路。”唐律说道。
皇上一听,叹了一口气,也只有这样了,只有传旨,将状元郑秀懋献给杨家将。
“万岁有旨,着锦衣卫将郑秀懋绑了,送出城去,交给杨家将发落。”唐律吩咐道。
两边将校得到圣旨后,就立马出来,将郑秀懋的冠带都摘去了,然后将郑秀懋捆绑了,出了城门,押解到杨家将军营当中。
唐律随后也一同跟过去,来到杨家营寨。
唐律一到,包阳、田角出中军帐来迎接。
唐律说道:“奉圣旨,将郑驹章的长子,状元郑秀懋献出,交付杨家将军营,代父之罪,听凭杨家军发落。”
包阳接了圣旨说道:“既然承蒙圣恩,绑了且转交了奸相郑驹章的长子,其子代替其父郑驹章之罪,郑驹章该死,那么,郑秀懋代替他去死,那就将郑秀懋杀了!”
军中士卒刽子手一听,上来,就将郑秀懋的人头砍下来,包阳吩咐,号令军前。
然后又对唐律说道:“唐大人,还希望大人回朝去启奏圣上,请郑驹章出来,和我们见见面。免得留下遗憾!”
“将军,今天天色已晚,好事不在忙中取,等到明天天亮了,再进行处理吧!”唐律说道。
包阳和田角都点头答应,当晚无话,唐律退回京城,到了金銮殿,然后俯伏在地,启奏道:“万岁,臣奉旨送状元郑驹章之子郑秀懋到了杨家军营,包阳已经将郑秀懋就地正法,还要郑驹章明天出城相会见面。”
郑驹章一听,两腿一软,跪在地上,跪行到金阶前面,鼻涕眼泪横流,哀求道:“祈望万岁万岁万万岁天恩浩荡,赦免微臣残烛人生。”
皇上一见郑驹章这等模样,也于心不忍,眼睛饱含泪水,实在憋不住,也流下眼泪,说道:“郑爱卿,朕今日也不能做主了,你自己去恳求各位王爷,然后再转求唐律与你周全吧!朕实在没办法帮你。”
郑驹章一听皇上这话,知道皇上指望不就了,就转而求告各个王爷,每位王爷面前都跪下磕头,额头血肉模糊。
求告王爷去求唐律放了郑驹章,给他一条生路,只要不死,干什么都愿意。
谁都不理会,许虎千岁说道:“唐老先生,如今,当着万岁爷的面,饶了他吧!”
“千岁爷,你说怎么样饶他?”唐律问道。
“唐老先生,你看这样可好?就是将郑驹章的家产全部抄没,然后送给杨家军营作为犒赏之用,用钱来买命,不知道行不行。”许虎千岁说道。
“嗯嗯,这个主意不错,只是担心杨家将不肯接受,怎么办呢?”唐律问道。
正在商议的时候,没有一个结果,忽然报告说皇太后娘娘懿旨到了。
各个文武官员都跪下接旨。
只听得太后诏书说道:“郑驹章私藏国宝,假传圣旨,本应斩首伏法,以正国法威严,但是,顾念先帝托孤之臣,幼主怜惜顾念,不忍斩首。还望诸位公卿速速议论其他退兵之策,以安抚君心,钦此,谢恩!”
唐律对太监说道:“劳驾公公回去告诉娘娘,唐律遵旨就是了。”
内监听了,就退去,回复太皇太后去了。
“唐爱卿,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皇上问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知道陛下是否狠心。陛下可以将郑驹章的家产全部没收,等到收上来之后,臣就将财产送给杨家,杨家这次发兵也花费了一些钱,他们一定不会拒绝收钱,等到收钱之后,拿人手软,吃人嘴软,臣就好说话了。”唐律说道。
“那么,送财产给了杨家,还要做什么呢?”皇上接着问。
“接着就是采取瞒天过海的方法,李代桃僵。就是在臣送钱财给杨家之后,杨家必然欢喜,就会放松了警惕,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了。这个时候,可以做一口大棺木,里面分上下两层,在底层上有活动夹板,让郑驹章藏在其中,活动夹板上放一些纸钱,衣物,做成人形,担心会来查看,不查看就更好,然后由臣对杨家将说,郑驹章因为长子状元被斩首,伤心过度,一口气没接上,就轰然倒地。结果死了,然后将其藏在夹板下面,留了出气孔,从外面看不出来,就命令郑府上下全部家人都披麻戴孝,哀哭声越大越好,然后将棺材送到杨家军营,弄出一些大动作,惊动杨家,杨家将一看达到了目的,也就自然撤兵了。”唐律说道。
皇上听了唐律这么一说,总算开了。点头,然后传旨:“宣许王兄,择期先带领御林军前往郑驹章丞相府将其家产没收,另一方面准备夹层棺木,将郑驹章放在棺木底层,然后用铜封好,准备好后,就可以行动。”
准备妥当,许虎已经将郑驹章的家产没收,将金银财宝都交给唐律,唐律带着金银珠宝还有绫罗绸缎,押着棺木,来到杨家将军营。
包阳看到唐律来了,欢迎之至,将唐爷迎接到中军帐中,接过来财富清单,频频点头,说道:“唐大人,早就知道郑驹章是奸相,如今人已经暴毙,不知道长相如何,到底是怎样的奸诈之相貌?求打开棺木看看如何?让末将也长长见识。”
“他虽奸诈,如今人已经死了,死者为大,看他作甚?不怕晦气吗?再说他相貌看起来善良,心却狡诈。看来让人难受。二位将军,老夫觉得看他就没必要了,不如吃酒,老夫备了水酒,为庆贺铲除奸相痛饮几杯如何?”唐律说道。
“好!”二位将军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他们到临江仙楼,上楼饮酒,顺便饯行。
饮酒完毕,二位将军看看奸相已经死了,钱财锦缎都给了杨家,目的已经达到,再围城已经没有理由,说不过去了,于是就宣布撤兵,退回去了。城外恢复平静。
再说杨家将退兵不提,唐律带着棺木回到京城,到了金銮殿,俯伏在金阶上奏道:“承蒙皇上圣旨,犒赏了杨家兵马,并且检验棺木,杨家大军已经退回去了。”
皇上一听,大喜,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皇上想到棺木中还有郑驹章,立马下旨,让内侍打开棺木,将郑驹章从棺材底部放了出来,然后下旨敕令让他回老家去养老,满朝文武都知道郑驹章是死过一次的人,既然死过,就不再惧怕死亡了,不过,名分已经坏了。
他也没脸继续呆在朝廷里,让他回乡养老是最好的出路。皇上能帮到的忙就这些了。
郑驹章领旨谢恩,保住了一条老命。如果还呆在京城,以后说不定就会被人暗杀,再说,郑府已经被搬空,呆在郑府也没有什么意义,没有钱,没有俸禄,没有地位,都没了,人都走了,大儿子状元郎死了,留在京城,死亡临到一切都有可能。因为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官位上,就能呼风唤雨,丢掉了官位,冠带被除去,自己来去无牵挂了,啥都不是,就连一个小家伙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因为辉煌岁月已经过去,不会再回来。
郑驹章这次彻底凉了,他唯独希望自己能活长久一点,这样可看到更加精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