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进了屋里,陈世旺眼尖,早就看了仔细,知道这女子的特征了。
他心想,这个女的,天生就是一张鹅蛋脸,两条柳叶眉儿,一双含情脉脉勾魂眼儿,这样的美人坯子,只怕是万里难得挑一。身上穿着的虽然是布衣,但是丝毫掩盖不住她的丰韵,特别是裙底露出的金莲,不到三寸,就像出水的红菱一般,让看到的人十分喜欢,叫人顿生怜爱。
这女子关门进去,不知道还出来不出来,陈世旺就不死心,在附近转了七八圈,心想,如果她再走出来,让我看一眼,我才是死心塌地。
这样,他一边走,一边在期待那女子出来,无巧不成书,刚好那王婆走来,陈世旺只顾回头张望那女子,没看到路,结果撞了王婆一个满怀。
“哎呀呀,小子,走路咋不看路呢?”王婆喊道。
陈世旺一看,是王婆,连忙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撞到你老人家了,对不住!对不住!”
王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陈世旺,未来的财主,谢媒钱都肯定不会少,她看在钱的份上,也就转怒为喜,呵呵地笑了,连说不碍事不碍事。
“陈相公,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说,不知道你是否方便?”王婆问道。
“方便,方便,我已经办完了事,现在有空,您老有话就请说吧。”陈世旺说道。
“陈相公,你真是好福气啊!今天这一撞,竟然撞出一段姻缘来,你不撞,我还真想不起来。你这一撞,惊醒梦中人,拜佛不用到西天大雷音寺,活佛就在眼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巧得很,这里就有一个许老爷,他的女儿生得人品出众,就像一个从画上走下来的活的西施,听说前些年,她许配给一个人家,但是,没成功,眼巴巴还在等,至今高不成,低不就,卡在哪里,还没有许给人家,你正好抓住这个机会,我呢,就去给许老爷说说看,看答应不答应,这小姐,想必你也看到了,又漂亮,又标致,又能干,里外是一把好手,还能做一手好针线呢,如果能成,以后你的衣裳就不用出门求人去缝补了。”王婆说道。
王婆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努力促成这件事,这是最好的投资。
陈世旺一听,心花怒放,他正需要这样的人,漂亮能干。
王婆的一席话说到了陈世旺的心里,他仿佛被一拳击中要害,连忙说道:“太好了!算是祖上积德,我也做了好事,烧了高香,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她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是好的无比的好姻缘,我陈世旺总算有了出头之日,王妈妈,您老就是我的亲妈,您老要是促成了这件美事,您老就是我再生父母,我就天天伺候您老,当作亲生的娘亲一样对待,另外,还要重重地谢您,好好地孝敬您老!”
“哎呀,不必客气,陈相公的热情,让人受不了,老身我就厚着脸皮去求许老爷,常言说得好,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君子成人之美,也是一件大好的美事,玉成此事,功在千秋万代,利在永永远远。陈相公,这事就包在老身身上了。”王婆说道。
陈世旺听了,非常高兴,连连向王婆道谢,十分殷勤。
再说林正前。他坐怀不乱,没有上当也没吃亏。一心要考取功名。他在白云庵里逗留了几日之后,就赶往南京参加乡试。
本来是饱学之士,但是文曲星没有照耀,做题的时候,慧眼没开,文不对题,没有让考官满意,文章虽好,只是缺少灵气,没有参透文意,让考官的兴趣没调动起来,以至于名落孙山,放榜之后,榜上无名,只有悻悻而归。
等他回到了邓城老家,进城到了自己家门口,只见大门敞开,林正前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十分担心,如今功不成名不就的,不是高中还乡,是灰溜溜地回来,感觉没脸见襄阳父老乡亲。但是,既然已经回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这是赖不掉的,谁知道看到了自己家大门洞开,不免让人心里紧张。
大门洞开,寂静无声,林正前带着疑虑叩门,连叩几声,没有回应,也无人答应,只有推开里屋的门,进去,一直走,走到卧房中。
只见他妻子斜靠在床上,说道:“相公,相公你回来了?妾身这厢有礼了,只是身子虚弱,不能行礼。多多原谅!”
“不用,不用,爱妻有事?身体不适?怎么大门都没关?”林正前问道。
“妾已经听到相公呼唤,只是妾声音微弱,相公没有听到。妾虽然答应,但是,声音达不到,也无能为力。还望见谅!”
“没事,没事。”
“妾前日诞下宝贝,前天早晨临盆分娩,生下一个男婴,今天刚好三天过去。今天一早,婆婆出门去买香烛和礼物回来,要在堂前拜谢祖宗,所以,家中无人来开门。”林正前的妻子说。
林氏说完,就将怀中的小儿子,抱起来交给丈夫林正前。
林正前连忙将手放在身上狠狠地擦了擦,再去接婴儿,仔细一瞧,发现这婴儿看起来像是才出生不久的小兔子,但是相貌胚子骨架已经十分出众,相貌不俗,眉清目秀,林正前一看到婴儿,烦恼沮丧顿时消退,喜气洋洋顿时裹挟全身,洋溢着喜乐,冲刷了这一向的郁郁寡欢。
正在盯着自己的孩子看的时候,林母买了香烛等物回来,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迎了上来,见了母亲就拜,说道:“有劳母亲大人!辛苦了!”
“算了,算了,这是应该的,家里添丁添口的,值得庆祝,苦点累点没事,看到小家伙就来了精神。儿子回来的更好,你快去点了香烛叩谢神明,感谢列祖列宗!”林母说道。
林正前立马答应了。
当夜,林正前又抱着儿子,越看越喜欢,林氏就说道:“有了儿子,就忘了儿子的娘了啊!”
“那怎么可能呢?没有孩子的娘咋会有孩子呢?人要感恩,要饮水思源啊!要不然,怎么能算是人呢?羊羔都有跪乳,乌鸦还会反哺,何况人乎?”林正前说道。
“那就好!怎么离家这么多天,有没有想到妾呢?”林氏问道。
“日夜攻读圣贤书,积极备考,没有时间去像。”林正前说道。
“妾总不信,男人没有几个不花心的,况且夫君独自一人,难免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要来勾搭夫君,夫君一表人才,也不乏女人喜欢,就死夫君坐怀不乱,那些贱女人也会来主动勾搭迷惑夫君,难道夫君就真的不动心?”林氏问道。
“爱妻说哪里话来?我虽然不优秀,但是在对爱妻方面,十分忠贞,绝对不会出轨,不会对妻子不忠。这个妻子尽管放宽心。”林正前说道。
“那就好,妾是开玩笑的,知道夫君守身如玉,不会无故让身体受到玷污的。”林氏说道。
“那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在外漂泊千万里,时刻牵挂着你和母亲,现在有了孩子,更多一份牵挂,哪有时间去看外面的女子?一心攻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就想要通过读书可以出人头地,改变现状,过上不错的生活。”林正前说道。
说着,夜深沉,就入睡。早晨一早,林正前看到到处都新鲜,有了一些变化,就想要出门到附近的地方看一看、瞅一瞅,忽然听到大门上有人在叩门,声音传过来,正前就走到门前问道“谁啊?”
外面回答道:“请问这里是林老爷的家吗?”
“正是,正是!”林正前回答道 。
林正前说着,就打开了后门。
开门一看,是一个仆人的打扮,不知道是谁的家仆,急匆匆的,于是林正前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小的是枣阳楚老爷的家仆,顾老爷要来拜访相公,因为顾老爷初到宝地,不知道路径,问来问去,问了多少人,才找到这里,不知道尊驾可是林老爷吗?”那人问道。
林正前一听,知道这是枣阳的楚国虎,忙说道:“正是正是,你家老爷今天从哪里来的?”
“我家老爷因为在南场考试不太顺利,考场失利,只有到北场去一趟,到北场试试运气。但是,到北场路途遥远,一个人难以成行,就想走到宝地来,邀请林老爷一同前往北场赶考。从这里到汉口,再到长江,通过运河前往北京,所以特地来拜请林老爷。”楚国虎的家仆说道。
林正前一听,心里明白,立马对那家仆说道:“你先回船上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我马上就来。”
那家仆得了这话,就辞别了林正前,去船上给楚国虎禀报去了。
林正前回去立马将这话说给母亲听,他母亲听了,陷入沉思,然后说道:“赶取功名,这是读书人的目标,无可厚非,是正儿八经要做的事,既然是朋友来约你一起去参加考试,你就去吧,这是好事,作为母亲,应当支持。”
林正前点头称是,然后离开母亲,去给妻子说了这件事,林氏一听,心里十分不舍,可是也没办法,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功不成名不就,凡事都艰难,对于丈夫的决定,她只有忍痛答应,因为这个时候,她特别需要丈夫在身边。可是无法满足这个心愿。
林氏答应后,林正前就打开衣橱,换了衣帽,然后用了早膳,就出城去到码头。
到了南关码头,抬头一看,只见在船捎上扯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顺天乡试”字样。
林正前高声问道:“唉,这船是不是枣阳来的?”
船上立马有人回应说道:“正是,正是!”
林正前听到船家在回答,立马一看,见在船的中舱有一人坐着看书,他正是楚国虎,他正在看书,听见岸上有人在问,就立马推开窗户来看,正是林正前!很快就到,超乎他的想象。
他立马站起来,快步跨出中舱,来到了船头,满脸堆着笑,问道:“林兄来了!久违久违了!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楚国虎立马让船家去帮忙,说道:“你们快去搀扶林老爷,要挽着这位爷上船,千万要小心,这位爷是秀才老爷!不可怠慢,否则一定不会轻饶!”
船上的水手一听,立马上前搀扶,挽着林正前,生怕有什么意外。
水手们一左一右搀扶林正前,口里嘱咐要小心,小心等等,让慢慢走。
林正前走到了船头,双手行拱手礼,说道:“国虎兄,别来无恙,久违久违了!”
楚国虎连忙回礼,向林正前拱手,然后,二人挽着手进到船的中舱坐下,家仆献上新茶,楚国虎和林正前二人一边闲谈,惺惺惜惺惺,别来无恙话更多。
二人谈考场失利的话题,说也说不完,相互一声叹息,谁也没想到会有停下不说的问题。
“眼下,既然南场考不好,愚弟想去顺天府赶考,不知道到底运气如何。一个人独行,难免有懈怠,不如请仁兄一同前往才好。不知道仁兄有什么想法没有?如果能陪着愚弟一起考试,想必都能考过。因为仁兄一向学识渊博,生不逢时。现在还有机会,就要去小试牛刀。”楚国虎说道。
“贤弟所说很对。男子汉志在四方,就是要先取得功名,其他都会接踵而至。只是仁兄今天突然光临寒舍,让蓬荜生辉。在下没有准备。仁兄要去顺天府赶考,小弟一定奉陪。只是有些命令,需要服从,要不然会得到不好的下场。今天,仁兄造访寒舍,如果不嫌弃,就暂住一晚,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不知道仁兄意下如何?”林正前说道。
“多谢贤弟盛情邀请,且容许我明天去府上拜访,拜见伯母和弟媳,再做打算。如果方便,我明天就去,时间不长。多有打扰和得罪。还请贤弟多多包涵。”楚国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