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和云飞正在卧房行苟且之事,被放学回来的陈友仁发现,云飞落荒而逃,陈友仁就说母亲不检点,没脸见人。
听了小儿子的数落,许氏火冒三丈,坏了自己的好事,本来就快要到达了山峰,快要成仙了,却被陈友仁拉下凡尘,把人气死!
许氏对这儿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小畜生!胆大包天!才吃了几天屎,长了几分像人!连老娘都要管起来了!你还不得了了!翅膀硬了是吧?简直气煞人了!”
陈友仁毕竟是年纪小,还从没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他不知道的是,他母亲不守妇道已经很久了。
陈友仁被他母亲河东狮吼,吓得泪如滚珠,啪嗒啪嗒掉落在地,立马低头往外走去。
许氏看到这个情景,还只道是陈友仁害怕了,再也不敢放肆管她,也就没放在心中,暂时放在一边。
谁晓得陈友仁不是这样的,他心中的愤恨,怎么能说忘就忘了。
有一天,陈友仁想到父亲的亡魂仍在家中游荡,就心里不安,因为母亲做的丑事,他也感觉父亲这一辈子的确不容易,就买了香烛去齐天庙里烧香,求菩萨保佑,让父亲早日安生。
要想杜绝丑事发生,必须要限制云飞和尚出行,不准他去见母亲,如果云飞不限制住,恐怕母亲那里还会出现这云飞秃驴。
他又想,如果在烧香的时候,见到了云飞出来,就拉住他和他讲道理,如果他非要倔强不可,非要去会母亲不可,那么就告诉他师父,让他师父对他处理,估计是赶出山门。
刚好,云飞在大殿上,看见陈友仁,就走过来,将香烛拿给他,又将香烛点好,陈友仁拜过了菩萨,站起来,抢先一步,上前来一把抓住云飞的胸前的衣裳,牢牢抓住不放,对云飞说道:“你这个出家人,不安分守己,不念经,不守佛法,破坏清规戒律,为什么要到我家里来?我来问你,倘若你以后不到我家里来,我就放过你,不来找你了,如果你以后再到我家里,我就告诉你的师父,悟能禅师。那么,后果你知道,最起码是将你驱逐出寺庙,你可要小心,我说到做到。”
云飞慌里慌张连忙应道:“小声,小点声,小官人,小点声!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到你家里了。说到做到,绝对不去了。”
陈友仁一看他这个光景,就松开了手,指着云飞的脸说道:“假如你再到我家里来,我下次再遇见你,绝对不饶!你可是要听清楚了。”
云飞诺诺称是,连连说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说完,他就急匆匆往里面走,头也不回,生怕被人撞见。
陈友仁看见云飞走了,就出了庙门,到学馆里读书去了。
云飞和尚等陈友仁走了之后,心里才稍微安定下来一些,他想,我要是不去他家,那大娘娘要是派她女儿定金来叫我,我到时候如果不去,那大娘娘岂不要怪罪我?为什么不先到大娘娘那里先说一声,将这件事说清楚,给她说清楚就不会怪了,如果不说,就有误会,恐怕就很难收场,怪就怪自己定力不行,没有守住阵地。
到了晚上,辗转反侧,也无心念经,早晨的功课也做得不好,思前想后,就还是这么点事,于是,就打定主意,要将这事告诉大娘娘,免得到时候怪罪。
早晨,云飞就留意到山门外,常常看看,一直到看见了陈友仁背着书包到学馆里去了,他才壮着胆子,东躲西藏地到了陈家。
走进房中,看见许氏正在梳妆,扑粉,他开口就说道:“大娘娘,这事恐怕以后不能再做了。”
许氏一听,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她呆在那里,头也不梳了,放下木梳,站起来,走到云飞身边,挨着云飞坐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来。”许氏说道。
云飞愁眉苦脸,眼睛里饱含这泪水,快要掉下来,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道:“我今天来,和你永别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和你朝夕相处,颠鸾倒凤,鱼水之欢,从今往后,你也不要再想我,再见我,我也不要再想你,不要再见你,你也不要叫定金来叫我了。”
话音一落,泪水就喷涌而出,哽咽着伤心欲绝,像是死了爹妈再无依靠的样子,话也说不成句,只管哭个不停。
这一哭,让许氏的心都碎了!
连忙安慰说道:“你到底为什么事来?为什么事哭?这个哭哭啼啼的样子,哪里像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把你床第上的功夫拿出来!我正要和你天长地久的,我也要和你形影不离的,你为什么要说这个绝情话?你是不是另有新欢,想要抛弃老娘?”
“哪里呢?什么呀?大娘娘一个抵十个,十个美女都抵不上一个大娘娘!哪里敢有新欢?我告诉你吧,是你因为你家小官人昨天到了齐天庙里,一把抓住我的前胸衣裳,我再三讨饶,他才松手,放了我走,他说,以后不许到我家里去,你要是再去我家,我就要禀告你师父,将你驱逐出山门。我听他说话很厉害,像是当真要告诉我师父的样子,如果他一告诉我师父,我在齐天庙就呆不下去了,所以,我今天来给大娘娘说清楚,免得到时候大娘娘让定金去叫我,我不来,大娘娘怪罪下来。所以,我先说不为过,到时候大娘娘休要怪我就是了。”云飞说道。
许氏一听,云飞这一番哭诉,想起当时被陈友仁撞见后,她威吓陈友仁,陈友仁说不再追究,原来还在没完没了,想到这里,她就杏眼圆睁,如同关羽睁眼就要杀人一般,恶狠狠地说道:“天杀的小畜生!竟敢如此大胆!竟然找到齐天庙里去了!云飞,你不别怕,我来处理,这小畜生是活腻了!那老娘就成全他,让他身首异处,一刀结果了他,看他还去找你不找你,看看他怎样来奈何我这个老娘!真是断送老娘的幸福,老娘先断送小畜生的性命!”
说完,她就咬牙切齿,恨恨不已,觉得自己生错了一个,也真后悔和陈世旺生下这个混世魔王!
云飞一听,吓得瘫软在地,坐不住了,双说乱摇晃着说道:“大娘娘,大娘娘,千万别动气,不要动怒,且请息怒,息怒啊!杀人可不是好玩的,再说,小官人是陈大爷的唯一的儿子,陈大爷也是独苗,如果杀了小官人,那么,陈大爷就算是断了陈家香火,没有了后代根苗,再说,现在现任的知州老爷,正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好官,据说是唐律的得意门生,唐律是当今朝廷呼风唤雨的任务,一身正气,刚正不阿。这个州官,打从上任以来,不知道被他拿住了多少光棍,上枷锁,拷打逼问,人人都胆战心惊,个个都害怕,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昨天就有一个案子,就是奸情案,敲锣打鼓,游街示众,简直丢死人,如果你我犯在他手里,岂不是死的更惨?”
云飞说完,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外走。
许氏一把拉住云飞哀求道:“师父,云飞,小飞,我的至爱,我和你恩情如山重,绵绵不绝,怎么能因为这个小畜生,弄得劳燕分飞各西东呢?我们的幸福要靠我们共同努力争取,谁来阻挡我们的幸福,就杀无赦。哪怕是自己的至亲骨肉,也要如此。我把这小畜生杀了,就能和小飞你双宿双飞,如同鸳鸯蝴蝶不分离了,和你做一对长久夫妻,反正陈世旺已经死了,也不能干涉我们的婚姻自由了。这个不是更好吗?”
“我劝你不要杀小官人,他是爱父亲心切,也见不得这样的奸情,这是不好的。他是读书人,明白事理。”云飞说道。
“呸!什么明白事理。如果明白事理,就该成全我们。我算是倒霉,没有遇到一个懂我的能满足我的人,等遇到了,他竟然要分开我们,这个是不行的,这是在剥夺我的后半生的幸福,这个家伙就是我的魔鬼,必须要要除掉才行。”许氏说道。
“大娘娘,你该清醒一下啊,我是出家人,你是寡妇,自古都有说法,寡妇门前是非多,出家人要守清规戒律的,要不然,就还俗,不再出家,再光明正大地娶你。岂不更好!”云飞说道。
“这个孽障就是该死,只要他死了,我们就有幸福,谁也阻挡不了我们追求幸福。”许氏说道。
“我劝你不要动气,就是我和尚不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可以再找其他相好的,何必再一棵树上吊死呢?再说,我一时半会儿不会还俗,因为我喜欢当和尚,喜欢寺庙的生活,还俗之后,我无法生存下去的,我不还俗。”云飞说道。
“难怪你害怕被逐出山门呢,原来还是想当和尚,不过也没关系,你是最合适的,最能满足我的,你不还俗或者还俗都没关系,我来供养你,你不必害怕还俗后没吃的,只要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反正陈大爷什么亲戚都没有,我可以当家理事,他的钱都是我的。你还担心没吃的吗?”许氏说道。
“大娘娘,我是真的害怕,我不想死,你如果杀了小官人,我们必死无疑,你要三思后行,可千万别做蠢事啊!”云飞说道。
许氏一听了这话,更加生气,立马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恨这小畜生,我发誓一定非杀他不可!”
云飞看劝不醒那许氏,想了想,更加害怕,就无可奈何地说道:“只是听大娘娘做主,小僧实在不能劝住你,从此辞别!”
说完,他又要往外走,许氏一把拖住他不放,说道:“你别走,坐下,听我说。”
云飞看她那么强势,估计拗不过他,就只有勉强坐下,心里在合计怎样应对,还在想着怎么答复师父的询问。
这个时候,陈友仁放学回家,东看看,西瞧瞧,见冷清清的,就说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了还不做饭?母亲到哪里去了?”
他蹦蹦跳跳寻找到卧房,一看,正好看到云飞和尚在房间里说话。
他一见到云飞,立马冲上前去,怒火中烧,跳过去就一把揪住了云飞,喝道:“你不是说不来我家里吗?怎么刚说不来又来了,说话跟放屁一样,难道你说话不算话吗?我说到做到,先告诉你师父,明天再去县衙告你,我看你还来不来!”
许氏一看,陈友仁抓住了云飞要走,上来,伸手就打了陈友仁一巴掌。
“啪——”
“你这个小畜生,没大没小,竟然这样无理!你要是今天赶出和尚去,我明天就去嫁人,看你怎么办?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非云飞和尚不嫁,你要是阻拦,必须死!你要是想活,就听话放乖巧些,要是活得不耐烦,老娘我就成全你,老娘说到做到!你自己掂量好了。免得到时候后悔,再哀求老娘恐怕为时已晚!”许氏怒道。
陈友仁看母亲大发脾气,只有放了云飞,往外走去,走到父亲灵柩牌位前面,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一场,爬起来,就去上学馆里了,连午饭也吃不进去。
云飞见到机会来了,就趁机逃走,回到齐天庙。
许氏看云飞逃走,怒不可遏,心里认定了就是陈友仁坏她的好事!
她怒冲冲地走进厨房。
定金还以为母亲要煮午饭了,连忙跟着她到厨房来帮忙煮饭。
谁知道许氏不煮饭,她在厨房里到处翻找,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一把尖刀在手,找到磨刀石,开始磨起刀来。
“母亲,时候不早了,肚子饿了,我来煮午饭给母亲吃吧!”定金说道。
许氏一心磨刀,不搭理定金。
定金有点慌了,又问道:“母亲,好端端地磨刀干什么?有什么用处?”
许氏过了好一会儿,等磨刀磨累累歇息的时候,“哼”冷笑一声。
定金听了,身上发毛,打了一个冷颤。
“我的好女儿!我对你说啊,你可千万别对外人说起,今天晚上,我要杀死你弟弟那陈宝冠那小畜生。你不要走漏风声。”许氏恶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