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吗?”
“不要钱。”唐律说。
“不要钱使得,需要写,到哪里去找?”
“你等着。”唐律说,“师爷,麻烦你代笔,帮他写一份状子。”
“没问题。”师爷说。
“你怎么被抓的?”师爷问,手里拿着笔。
“因为强奸。”
“你强奸谁了?”
“强奸一个老妇。”
“你可是重口味,老妇有什么好强奸的?”师爷问。
“师爷,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老囚犯问。
“说,你强奸了几次?”师爷问。
“一次。”
“还有谁?”
“就是典樊。”老囚犯说。
“典樊也参与了强奸?”
“是的。”
“那他咋没被抓?”师爷问。
“他让我顶罪,不说他,让我一人承担,等以后他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我就等,等,等一直等,结果等了好几年,还是没有出去。他在骗人!”
“那你告他什么?”
“告他强奸,还涉有盗窃,抢劫,还有杀人越货。”老囚犯说。
“有没有证据?”
“有。”
“我就是证据,我证明他犯罪了,他就犯罪了。我当证人还不够吗?”
“还有什么内容?”
“没有了。”
“好,你在这里签字。”师爷说,然后指了指状子空白的地方,让他签了字。
师爷将状子交给了唐律,唐律看了,放在一边,又找来老囚犯以前的旧的案卷,翻开来一看,仔细想了想,决定传唤典樊来问问情况。
典樊来了,“噗通”跪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典樊。”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不过,小的听说过大人的名声了,执法如山,赏罚分明,而且正大光明,公正不阿,赢得老百姓的拥护和喜欢。”
“这是本官应该做的,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本官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犯罪?”唐律问。
“冤枉啊!小的从未犯罪,都是栽赃冤枉啊!”典樊说。
“那有人举报你犯罪,你作何解释?”唐律说。
“谁?”
“你先别问是谁。你会知道是谁的。”唐律说。
唐律心想,老囚犯不一定认识典樊。
唐律早已经将老囚犯带走,听候发落。然后让旁边站着的衙役,跟跪着的典樊换了衣裳,让衙役跪在地上,让典樊手持长棍站立一旁。
地上跪着的是假典樊,站立一旁的是真典樊。
然后,唐律命老囚犯上堂审讯。
在老囚犯来之前,唐律对真的典樊说:“你先别着急,等一会自然见分晓。”
真典樊点点头。
唐律观察典樊,非常正派,凭目测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凶犯。那个老囚犯很有可能在撒谎,要想揭穿他的谎言,必须采取这个方法。
要知道,老囚犯所说的罪行,落在真典樊头上,就一定是死罪,既然是死罪,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抓捕,就有很多疑点,是有问题的,要么说明典樊非常聪明,很会逃跑,会钻法律空子,另一方面,也说明典樊很走运,犯了死罪,竟然不跑,无所畏惧,一点都不怕死。
这个问题就在他身上,他不怕死,实际上是他的确没犯罪。如果真犯罪,早就跑了,何必要等衙门的人来抓呢?
老囚犯来了,一来就跪在地上。
看起来非常怕,实际上是装的,这个在唐律看来,非常清楚。
“啪——”
众人吓一跳,地上的老囚犯也吓得一哆嗦。
“典樊,大胆刁民,你的同案犯已经到了,你还有是你们话说?嗯——”
唐律厉声问道。
“大胆刁民,你的同案犯已经到了,为何不跪下?”唐律再次吼道。
旁边的站立的衙役齐声喊道:“威武——”声音如洪钟,在大堂之上回响。
那假典樊一听,慌忙跪下磕头。
和老囚犯隔的不远,那老囚犯用眼角偷偷看他,假典樊只是不理,无动于衷,让老囚犯偷看。
唐律指着老囚犯说:“你告的人来了,说典樊是你的同伙,一起杀人越货,抢劫盗窃,强奸,你好好看看,这个典樊是不是你要告的人呐?”
老囚犯装作才看到典樊的样子,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假典樊,一口咬定地说:“唐大人,这个人就是典樊,千真万确就是他!他和一起抢劫、强奸、杀人、盗窃,每一样坏事都有他参与,他和小的都是十恶不赦的人。简直都不是人!他就是典樊,烧成灰,小的也认得,绝对不会弄错。”
假的典樊低下头,不敢吭声,更是印证了老囚犯的认定。
假典樊不说话,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这个让老囚犯更加生气,本来该由唐律生气的,结果唐律没生气,老囚犯倒是气得不行。
唐律故意问道:“莫非他不是典樊?”
老囚犯一听,着急了,又生气,又着急地说:“大人,小的人老,心不老,眼睛管用,都记住典樊的长相,也记得他就是这个德行,就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货,你打他,他就吭声了。不打,不会说,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应该狠狠打一顿就说了。”
“确定吗?”唐律问道。
“大人,确定,他就是典樊,烧成灰,小的也认得他!”老囚犯斩钉截铁地说。
“那好!你们都做过哪些事?”唐律问。
“小的和典樊是同村人,一起长大,一起做坏事。从小,就偷鸡蛋,套人家狗,摸人家鸭子,村里人都痛恨我们,我们从小挨打,被打过多次,还是不改毛病,长大后开始外出打工,同样在在一个作坊工场做事,因为太累,就离开了,决心这一辈子都不打工,不打工没收入,就开始故伎重演,开始偷外面的人家的东西,然后被县衙追捕,又到处流窜作案,不是抢劫抢夺,就是盗窃,不是盗窃,就是强奸。坏事做尽,难以具体描述。每次作案后就分赃,然后吃香的喝辣的,吃完了花完了就又开始盗抢。”老囚犯说。
“呵呵,是吗?”唐律冷笑道。
“的确是的,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如果做假,甘愿受罚,天打五雷轰都行。”老囚犯说。
“这可是你说的!”唐律说。
“啪——”
“睁开你狗眼看清楚,你旁边那个人根本不是典樊,真正的典樊,在旁边穿衙役衣裳的那个,你旁边的那个,是本官的衙役,你这样血口喷人,认定本县衙的衙役是典樊,一定有鬼,肯定有人指使你诬陷状告好人,你还不快快招来!如实陈述,免得皮肉受苦!”唐律说。
老囚犯一听,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揉了揉眼睛,看看站立的衙役,个个都像典樊,可是个个都不是典樊,倒是看到墙上挂着的各种各样的刑具,吓得他身上的汗水直冒,腿肚子不由自主地直打哆嗦,
“大人,小的知罪,求大人饶恕。”
“说,到底怎么回事?”唐律问。
“大人,小的本来不认识典樊,但是,小的的一个亲戚认识典樊,他是一个收税的。他在找典樊收税的时候,典樊拒绝,说这个税交过了,不能重复交,说我亲戚滥用权力,擅自增加收税项目,不仅自己不交税,还让其他人不交,结果我亲戚就没能收到税,我亲戚没完成任务,就受到了上司的批评,还被罚款并扣了年终奖金,我的亲戚非常恼火,觉得这些都是典樊害的,要想收到税,必须要将典樊除掉才行,不能杀人,只有借助官府的力量来收拾他,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小的,他托人利用探监的时候,将他的想法告诉了小的,小的不干,小的知道,诬告陷害他人的,自己也要承担责任。就拒绝了,后来他说可以给好处,照顾好的家人。小的总不信,后来,家人来探监的时候,说了这事,证明他的确照顾了我的家人,小的才信了他,接着就按照他编造的方案开始执行,构陷罪名,让大人抓捕了典樊,其实,小的根本没见过典樊,更不用说和他从小长大,做尽坏事了。其实,所做的坏事全都是我那亲戚做的,只是他有关系,就利用关系得到了保护。”老囚犯说。
“原来如此!那就收到了多少金银?”
“启禀大人,不是小的收的,具体多少,不知道,需要问问家人。”老囚犯说。
“好,本官知道了,书吏记下你的话,等一会签字画押,此案已经结案。你将被判处死刑,因为你的犯罪事实已经查明,所犯的诬陷罪,也成立,一并处罚。判处死刑,个人财产没收,用以赔偿给典樊。你的亲戚也触犯法律,也要惩罚,不得再从事收税工作,发配边疆。”唐律说。
此案已结,唐律在后院喝茶。
心里在琢磨一件新发生的案子。
地保来报告说:“陶庄的陶红失踪。”
唐律派人前往,到处查找线索,只是什么都没有。
问陶红的父母,都说最近没有外出。
亲戚朋友家都找过了,都说没看到。
陶庄被恐怖笼罩,不清楚下一个失踪的是哪一个少女。
唐律陷入沉思,不知道如何来解。他坐在梧桐树下,感到有一阵凉意,原来是一阵风,一片梧桐叶飘飘摇摇从半空中下来。师爷在旁边陪他说话。
正好落在唐律头上,他摘下树叶,看看绿中带黄,原来自己还不是树叶掉落在头上怕砸头的人,还是有勇气面对树上掉落的树叶的,再就是也没有那种悲秋的雅兴,因为很多次,叶子黄了落了,然后春暖花开季节,树叶又绿了,变化的是四季,还有自己的年龄,其他的都忽略不计,因为案子太多,办了一件又来一件。
“奇怪啊!这棵树还没到时候,就怎么落叶了?”唐律自言自语道。
“大人,这棵树是才移栽过来的,以前没有的。”师爷说。
“哦,是吗?为什么移栽过来?”
“大人,是大人的意思,因为大人说,梧桐树好,可以遮挡烈日,也可以一叶落而知秋,既实用又有诗意,就让人将一棵古老的梧桐树移栽过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
“大人,是今年春天的时候,快一年了,这棵树命大,移栽过来就活了。”师爷说。
“不,小的不这样认为。”
大家一看,是一个捕快。
“哦,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唐律问。
“大人,因为才移栽的树,根基还不稳,根系也不发达,只是活了,还不能发达,因为根没有扎稳,叶子落了,比其他梧桐树早一些落下,这个也很正常。”师爷说。
“这个说法也不一定正确。上次我去广德寺,看到一株梧桐树,叶子都落了一半了,这个才落一两片叶子。”捕快说。
“哦,是这样啊!广德寺,广德寺。你上次去广德寺是什么时间?”唐律问。
“就是昨天,小的出去办案,路过广德寺,突然想起来帮小的的娘还愿,就去了广德寺烧香磕头,因为小的的娘行动不方便,春上去过广德寺,许了一个愿,谁知道还真灵,就想去还愿,可是不方便,就让小的代为还愿。小的一直记着这件事,但是公务繁忙,一直没去成,好不容易昨天有空,小的就去了寺庙,换了愿,出门看到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子都落了一大半了。很是奇怪,不过,当时因为有事,就没多想。今天遇到大人说到这棵梧桐树,小的才突然想起来了广德寺的梧桐树。”捕快说。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呢,梧桐树也有不一样的,按道理说,不移栽的梧桐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落叶对不对?”唐律问。
“是的,大人,离真正落叶的时间还有半个月时间。”师爷说。
唐律无意间听到了广德寺,心里一惊,怎么这么巧?陶红失踪的时候正是去广德寺烧香的那天晚上,是被两个蒙面人抢走的。难道说,这广德寺和这两个蒙面人有关系?还是陶红和这两个蒙面人有关系?这个案子是不是和寺庙里的和尚有关?还是和其他人有关呢?到底是跟人私奔还是被人劫走?那蒙面人是自己来的还是受人委托来的?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陶红失踪后,陶庄人显得不安,经过排查,陶庄的人没有作案的嫌疑。因为陶庄的人和陶红一家没有矛盾。陶红会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