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百姓都纷纷来推车。
柏志章一看,立马让唐律上车。
对唐律说道:“贵县如此爱民,真的是江山社稷之福!本爵回到京城后,应当亲自面奏圣上,为你升官加级。”
说完,柏志章就命令出发。也不让老百姓来推车了。
整个车场,很多百姓,都非常惊讶发生的这一幕,自古都没发生过,在这一辈子看到了。
不说唐律回到县衙去忙活去,只说柏志章这一路人,巡察已经结束,于是回京复命。
先将赃物交给宋府,这个时候,宋岩已经是朝廷里的丞相,还有大师,二个职称加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权倾朝野,功高盖主,风头几乎超过了当今圣上,真的令人惊叹。
当下,宋岩令人来讯问柏志章的行径,在哪里驻扎安歇,有什么交代的,柏志章的家人说道:“我家老爷已经按照中堂大人的言语指令办事的,照单全收,这里就是清单,请参阅清单就可以明了。”
宋岩命令他们将清单取过来给他看,只见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 全是字。
只见:
河南省:共得白银五十三万两,文物古玩字画共一百一十二箱。
山东省:共得白银四十二万两,文物古玩字画共三十九箱。
浙江省:共得白银三十六万两,文物古玩字画共七箱。
江苏省:共得金条五十八条,由巡抚大人赠送,白银肆拾万两,文物古玩字画共一百箱。
江西省:共得白银六十万两,由常太亮赠送,文物古玩字画共七十六箱。
广东省:共得黄金一百二十条,官差王大春赠送,洋钟表共一百八十架,翡翠宝石念珠共两副、洋货匹头共五百箱,白银共七十万两。
其余各省局俱是白银六十万两,文物古玩字画多少不等,一一列明。
宋岩一看,高兴得很!
立马吩咐了宋二,照单全收。
等到柏志章向圣上复旨后,再来瓜分赃物。
再说宋岩看了清单,非常高兴,就吩咐宋二将赃物都收存入库,等到柏志章面见皇上复旨之后再做打算。这里正想着美事,暂且不提。
再说柏志章次日上早朝,山呼万岁,作揖磕头,那一套早操做完,靖嘉帝就命其平身,然后说几句安慰话,就问道:“卿到各个省县,凭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知道各地风土人情如何?”
柏志章说道:“各个省县的粮食麦子稻谷均属于正常状态,人民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靖嘉帝说道:“治理国家全靠官吏,这是最为关键的,有了好的官吏,是百姓之福,其中,重中之重的,就是州县,具体就是县令,县令有具体司民之责,县令贤否,关系到百姓的忧愁还是喜乐。是百姓的父母官,如果县令好,百姓就幸福,县令不好,百姓就遭殃。卿所到各个州县,是否见到过一两个廉洁奉公的县令吗?可以为朕说说。”
柏志章听了皇上这么一说,心想:“唐律这么一个坏蛋,要想除掉他,必须要将他调虎离山,目前,他在枣阳深得民心,要想除掉他,必须要将他调走,让他失掉根本,丢掉根据地,然后才能慢慢动刀割除。除掉了他,以后可以大明其白地去收刮民脂民膏了。再也没有谁敢来阻挡了。那是好的无比的。”
想到这里,刚好皇上来问,真是瞌睡了遇到了枕头,真是无巧不成书。
于是柏志章说道:“臣奉陛下圣命,出外巡察各个省县,所经过的州县,均用心访察,夙夜操心,不敢懈怠,在山东省历城县,遇到秦立学县令,他有贪墨行为,老百姓怨声载道,臣刚到山东,就听闻秦立学贪墨事迹,于是抵达历城县后,对其进行详细察问,改县令对其犯罪贪墨行为供认不讳。臣查明真相后,根据证据,依律对其处罚,于是恭请了陛下所赐尚方宝剑将其斩杀,老百姓拍手称快。称万岁圣明,为民除害。等到了湖北,有枣阳县的唐律,据说是由儒学改任知县的,在任期间,清正廉洁,正大光明,有才华,深得民心,并且爱民如子,日夜办理陈旧积累的案件,为前任县令解决历史遗留问题。臣初到枣阳,没想到枣阳道路难行,臣到枣阳,因为正值农民农忙的时候,没有民夫可以调用,臣的车队因为道路不平,被陷在途中,唐律为了避免劳民伤财,就没有劳动民夫,而是亲自率领三班衙役来牵绳推车。臣深受感动。亲自感谢他。臣走过不少地方,天下之大,如果要说推介耿直公正有才之人,非唐律莫属。首推就是他一人,天下再也难寻第二人。如果能将唐律调到京城,安排在皇上身边,必然是陛下之福。”
靖嘉帝听闻唐律,觉得有些耳熟,还没想到,就立刻高兴起来,于是,他拿起吏部缺册查看阅览,发现只有刑部云南司主事有实缺,靖嘉帝就将唐律的名字写在该云南司的实缺上,敕令吏部知照。
柏志章谢恩退出,然后直接到了宋府。
因为赃银都在他那里,柏志章心里一直都惦记着。
柏志章拜见宋岩,彼此寒暄,然后坐下饮茶,三巡茶饮毕,宋岩笑道:“亲家这次出差,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才得到这个结果,真是辛苦,也证明了亲家真的很能干!”
柏志章说道:“哪里哪里!在下自从离开京城去巡察,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胆的,草木皆兵,就像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怕遇到狠角色,果然就怕啥来啥,果然遇到了狠角色。”
“哦,是吗?怎样狠的?你还有拦路虎?谁还敢为难你?”
“可不能这么说,在下算是见识了这小子的厉害。他是枣阳县县令,看样子不是初次当县令,非常有经验。那个家伙非常强悍又十分精明。在下就是跟他较量了一番。不知道他咋就这么厉害!竟然将在下沿途收受的礼物,他都知道了,他既然摸得清清楚楚的,就要与在下算账,差一点就上了他的大当,险些弄的不好看,后来勉强收场,还不是忍气吞声算了。要不然,要是跟他理论起来,恐怕一个晚上都理论不清。要费尽口舌,还不一定能占上风。”
宋岩说道:“岂有此理!竟然有这样可恶的知县,小小知县,有几个脑袋?难道亲家认怂了?为什么不用尚方宝剑?当时,亲家都被气糊涂了吗?为什么不请出尚方宝剑来立马诛杀他?”
柏志章说道:“在下当然气愤难当!当时也很想诛杀他,因为有尚方宝剑在手,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只是因为唐律在枣阳县爱民如子,老百姓都视他为父母,如果冒失诛杀他,恐怕激起民变。那么,在下就走不回来了。所以,不得不忍气吞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先忍耐,等以后有机会再进行报复,除掉他而后快。刚才面见皇上的时候,就在皇上面前提到了唐律。天子爱惜其是个人才,又清正廉洁,就提了他作为刑部云南司主事。现在已经敕令吏部知照了。很快,没几天,唐律就要来京城了。到了那个时候,总有机会进行报复,先调虎离山,然后虎落平川,就去掉了他的根据地,没有了良好的地势,想要除掉他也不是难事。”
宋岩听了,拍手叫好,高兴极了,竖起指头,表扬柏志章会办事,然后吩咐家人准备酒席。
一个方面就是为柏志章接风洗尘,第二个方面就是为他庆功慰劳,理由充分,没有不饮酒尽欢的推托之词。
二人又说了一些闲话,主要是讨论了各个省县存在的问题,有哪些优点,有哪些弊端,有哪些需要肯定,有哪些需要改革。
二人一问一答,相谈甚欢,一直到了午后才停,这个时候二人已经酒醉饭饱。
宋岩邀请柏志章到后花园,他们坐定后,细细地看看清单,然后将赃物分成两份,一人一份。
柏志章说道:“这些东西都暂时寄存在大库里吧,等在下像蚂蚁搬家那样,一点一点地搬走,神不知鬼不觉,如果动作大了,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让人议论纷纷就不好了。小心为上,树大招风。”
宋岩听了之后频频点头,觉得柏志章真的很有心机,闷声发财,就要低调。
交代完毕,柏志章就离开了宋府。
再说唐律送走了柏志章,就像送走了瘟神,他啥都没得到,反而得到一肚子的气回去,唐律也考虑到能保全性命,全赖百姓的拥戴,如果不是百姓的拥护,恐怕柏志章早就将他诛杀了,因为他有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从此,唐律更加照顾百姓,将一切恩惠都照顾给老百姓,老百姓也更加拥戴他,心甘情愿为他去死。到了这步田地,可谓当县令到了极致地步,真是天下难找。
过了不到两个月,朝廷就有恩旨送到,关于唐律的,擢升唐律到部曹。
唐律望着皇上所在的方向进行叩首谢恩,然后就打点收拾准备进京赴任。
这个时候,不知道老百姓咋就知道这个消息,于是都来聚集挽留。
唐律说道:“乡亲们,这事来得突然,本县也舍不得你们,你们就是本县的衣食父母,难舍难分,只是朝廷命令,国家制度,不敢违抗,也不能推迟拖延,时间紧迫,实缺已久,云南司主事要办更多的事。所以说,自古就有君有命召,就要立马闻风而行,不得迟延。但愿在本县走了之后,你们继续守法奉公,安居乐业,遵守秩序法纪,父兄训小子,兄长为榜样,鼓励小子,小子尊重父兄,这才是良善之家该做的,只有遵守秩序法纪,才能共享平安喜乐,那么,本县就是远在京城,也会为你们感到高兴,本县到了京城,不会忘记你们,你们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给本县来信,本县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唐律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地掉下眼泪来。
众百姓也哭声一片。
唐律没办法,君命不可违抗,只有将印信交付给新任县令,然后启程,朝着京城出发。
一路上带着妻子女儿,往京城而来。
路上,天黑住店,白天行路,经过不是一天两天的路程,风尘仆仆,的确辛苦。
到了京城之后,暂且下榻在客舍。对于京城,唐律比较熟悉,毕竟在这里参加考试,准备了好几年,熟悉程度比较赵月牙来说,要熟悉的多。
第二天,唐律就到吏部报到。
吏部收了唐律的文凭,就命令他去本部赴任,看来主事一职已经空闲太久,估计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了。
但是,生活上遇到了难题,唐律这个时候领着妻女,竟然没有地方可居住。
久居客店也不是长期的,安排的有住处,只是那公廨给主事提供的场所,年久失修,满院子都长满了荆棘,要是住人,恐怕还有打扫清除,不是一天两天能收拾得好的。
这公廨无法住人,唐律的囊中又很羞涩,哪里有多余的银子长期住客店呢?
这个时候,王老汉已经去世良久了。
唐律的同年又是同乡的杨翰林,散馆了,就升为编修,走投无路,唐律只有去他那里告贷,想想办法。
没想到,那杨编修也十分拮据,经济也十分困难,但是,又不能让唐律说的话掉在地上,没了面子,就想办法挤出了几两银子,借给了唐律,唐律才可以暂时搭盖三间茅屋,暂时安顿下来妻女。
唐律上任后,就要去各个衙门拜见。
第一要见的就是丞相。
唐律一连去了五次,都是赶大早去的,结果见不着丞相,这丞相是必须要见的,是第一紧要的人物。
为什么见不着?
因为宋二把门呢。
宋二定了规矩,凡是官员初次拜见丞相的,必须要准备三百两白银,作为红包送上,如果没有银子,就是等上十天半个月,也休想拜见。
到了时间不见丞相,不知道原因,丞相就要怪罪下来,这可不是好玩的。所以,这个规矩都懂,里里外外的官员,要想见到宋岩,必须受到这宋二的辖制,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