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二十分钟,朱怡丹还没有回来,许轻醉暗说早知道这么久,自己应该先躺床上假寐一会养养神。
女人洗澡都是这么慢吗?
床底的水泥地是真冷啊!
又过了几分钟,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一个女人穿着拖鞋走进后关上门,带来一阵刚洗好澡的气息。
许轻醉躺在床下,只能看见一条白生生的小腿,修长而丰盈,就像两个精灵,在地面上不停跳跃。
是朱怡丹回来了。
她哼着小曲儿,把脸盆放好,然后把小衣亵裤晾好,坐到床上发出“吱嘎”一声,伸手拿过桌上的雪花膏,挑起些许放在掌心,双手搓了几下,均匀涂抹在脸上,一双白脚轻荡,许轻醉触手可及。
接着,朱伊丹端起桌子上的水咕噜噜喝了一气,然后就是脱衣声,木床发出一阵轻响,蚊帐放下,人就躺到了床上。
接着木床轻响。
这气氛很微妙,许轻醉觉得自己的手段够流氓的。
过了会,一只白生生的手臂从蚊帐伸出拉灯线,顿时屋里一片漆黑。
过了几分钟,床上的呼吸声逐渐平稳。
许轻醉轻轻晃了晃床。
床上的呼吸声依旧平稳,朱伊丹沉睡了。
许轻醉从床下滚出,黑暗中轻步走到门后,侧耳倾听整个小院子里很静。
他轻轻关上保险后回到床边,拿出微型手电筒打开,发出微光。
此时虽是深秋,但屋里并不是很冷,躺在蚊帐里的朱怡丹,只穿一件几乎什么也盖不住的小背心和花裤衩,在暗光下,依旧白花花,她一只手臂枕在脑后,将胸部曲线拉满,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睡的很沉。
人好,身材更好,一看就是有过丰富经历的女人。
没时间欣赏眼前这幅秀色可餐的画,许轻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
许轻醉不知道对面床是谁住,什么时候回来,也许是上夜班明天早上回来,也有可能是下班出去玩了,半夜回来甚至是随时回来都有可能。
他但速战速决。
从廖飞鸿那偷取的硫喷妥纳已被他装到一个干净的瓶子里,拿出针管安装好针头,在朱怡丹的屁股上注射10毫升硫喷妥纳,然后看着手表计时。
这种药会让人的脑海里出现幻觉,所有事物都会变得很奇妙,所有认识的人都会变得很可爱,缺点是保持的药效时间不长。
刚才打的这10毫升硫喷妥纳,会被之前他倒在她水杯里的睡药中和一些,对此许轻醉早有准备。
两分钟后,沉睡中的朱怡丹眼球转了几下,随时都会醒来,许轻醉见状立即将准备好的另外10毫升推进她的体内。
十几秒钟后朱怡丹醒来,慢慢睁开眼睛,此时她的精神已被硫喷妥纳完全控制,脸颊潮红,眼神迷离。
由此可见,朱怡丹这个女人的意志力非常薄弱。
许轻醉知道,有些意志力强的人,是可以用意志力对抗这种致幻剂的,当然,这种人很少。
许轻醉试探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朱怡丹!”朱怡丹没有迟疑的回答。
药剂刚刚好......许轻醉问道:“怡丹,你不是离开南京了吗,怎么又回来?是不是在查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柔,这让对方感觉不到是被讯问。
这种问话方式适合被致幻剂控制的嫌疑人,不带威胁的口吻让被讯人感觉是在聊天,能够让被询人更好的表达,感觉不到威胁,不拘束。
朱怡丹:“是风车让我回来的,他让我在这里查一个人。”
“风车是人名还是代号?”
“是代号。”
许轻醉:“风车让你查谁?”
朱怡丹道:“风车没说,就是让我看看,两年前杀死刘健的那个人,会不会出现。”
许轻醉一惊,难道自己两年前杀代珂善的时候,留下了什么线索,让那个代号风车的人起了怀疑?
刘健是代珂善当时在金峰宾馆登记用的化名。
他杀代珂善时,选择在敌机来袭,宾馆的人全部去了防空洞的时候。
他可以确定,当时整个宾馆里就剩他和代珂善二人,而他还是装作下楼,然后悄然返回的,如果自己这样谨慎都能被发现,那这个代号风车的人就太可怕了。
许轻醉也知道,这个代号风车的人,不告诉朱怡丹要查谁,就是避免在她的意识里植入人设,以免认错人。
这就好比甲告诉乙,他怀疑丙是个罪犯,那么乙的心里就会不自觉的对丙植入罪犯的人设,在以后的日子里,乙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丙的形迹可疑是罪犯。
有可能是风车已经怀疑谁了,只是让朱怡丹来确认一下。
这个风车会是谁?
许轻醉淡淡的问道:“刘健?刘健是谁?”
朱怡丹:“刘健原名叫代珂善,刘健是他住宾馆时用的化名。”
许轻醉问:“杀代珂善的那个人,你看见了?”
朱怡丹:“是的。”
许轻醉内心再惊,当年他杀代珂善的时候,朱伊丹是去了防空洞的,难道她当时故意没有离开?
“那个人你认识吗?”
朱怡丹:“是一个长的挺随和的中年人,很儒雅,让人产生好感。”
许轻醉有些紧张:“这个中年人,叫什么名字?”
“叫王风。”
王风是许轻醉那天在登记簿上随意写上的,当时他用左手写字,为的就是防止杀了代珂善后,特高课布置在警局的汉奸去查。
许轻醉:“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叫王风的杀了代珂善的?”
朱怡丹:“那天日机空袭,城市拉响了警报,日军轰炸机来到之前,我们就领着客人们朝防空洞跑去。
跑到半路的时候,我发现有东西落在宾馆,于是就回来拿。
我刚走进宾馆,就听见楼上传来爆炸声,我当时就吓坏了,以为是敌机丢下来里的炸弹,连忙抱头躲在楼下的墙角里。
谁知,过了一会没有听见轰炸机的声音,然后我就看见一个由白床单做成的绳子垂到地上,接着代珂善就顺着绳子爬下来了,脚刚落地,他就拔出手枪,抬头一笑,然后转身朝不远处的小巷子跑去。
我知道了,刚才的爆炸声不是敌机扔下来的炸弹,极有可能是代珂善搞的,于是我藏在墙角不敢动,生怕被他发现杀了我。
代珂善刚下来不久,我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枪响,代珂善趔趄了一下,好像是被打中了肩膀,他回头开了几枪,抱着胳膊继续朝前跑。
接着那个叫王风的中年人顺着床单下来了,举枪朝代珂善射击并击中。
代珂善倒下,王风追到小巷子里,问了什么话我没听见,过了一会他把代珂善给杀了并脱光其衣服,在胸口写字。”
朱怡丹的描述,和许轻醉当时杀代珂善时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
许轻醉道:“是不是后来有人来问你们宾馆里的所有人,有没有看见凶手?”
朱怡丹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的惊慌,身子抖了一下:“那个人好凶,把我们每个人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问。”
许轻醉伸手握着她的手,柔声问道:“怡丹,你能告诉我,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