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两点半,北京火车站第十一站台。
我和大牛碰到了田教授和沈冰所带领的一帮考古人员,我大概数了数,他们一共七人,加上我俩,一行人共九个,也算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设备被提前搬上了车厢,我们除了行囊,几乎什么都不用带。
来不及寒暄,仅仅彼此打了个招呼,然后向车厢跑去,我和大牛耽误了点时间,火车马上就要开动了。
田教授定了一个中等商务车厢,九个人坐在里面不显得怎么拥挤,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聊着天,显得挺热闹的。
经过介绍,一个留着平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年轻人叫倪伟平,是个医生,别看年轻,听说是协和医院内科的一名医师。
两个留着短发、三十岁左右的女同志,年龄大一点的叫李燕,地质大学从事地质研究的,另一个略显年轻,是生物学院的一名研究生,她的名字就凡凡,不知道是她本人真名还是昵称,我喊她凡凡的时候,她笑得特别开心,像花一样好看。
一名身材略显魁梧的中年人,是从安保公司聘请来的安保人员,手里端着长枪,这种枪装的一般是橡皮子弹,打打野兽和人还凑合,碰上厉害的猛兽根本不管用,基本是个摆设,花大钱雇的,不用白不用,所以田教授让他负责设备的搬运和看护,人基本不用他们管,
最后一个是位脑后扎着一条马尾辫的姑娘,最多二十岁,她叫高小梅,是王教授新接受的学生,学考古的。
我对沈冰和田教授说:“这次去哀牢山要跋山涉水、野营露宿,带着一个小姑娘去,她的身体能吃消吗?”
田教授呵呵笑着说:“高小梅可是故宫学院推荐的学员,别看年龄小,人家本事可大着呢,高中没毕业就被保送北京故宫学院学习考古,大三没毕业呢,直接被保送到北大考古系跟着我进修,我从事教学几十年了,头一回收到这么年轻的学员,算是开了先例了。”
我心想,不就是个了不起的学霸吗?看着这丫头稚气未脱呢,跟着我们一帮乌合之众跋山涉水,她能挺过去吗?
高小梅似乎看出我有点小瞧她,脑后的马尾辫一甩,一点都不客气对我说:“听说你是领队的,论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啊,还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呢。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年龄小,不代表什么都不会,你站稳了,我给你报个谱吧?”
我一听就愣了,报什么谱?菜谱、家谱还是歌谱?还是你考古专业的什么谱?
高小梅高傲地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大帅哥,一下子就OUT了?我一个学生,当然给你报个学业技能类的谱?”
大牛看不惯她小小年龄出言不逊,替我强行出头说:“一个学霸了不起啊?门门功课都是满分,也无非就是个学霸,让你端着枪上战场你不得尿裤子?我胖子建议你回教室看书去吧,别到时候窜出一条野狼再把你的魂给吓掉了,别瞎闹,听话!”
沈冰和田教授交头接耳的,不知道俩人商量什么,根本不管我们这些人斗嘴,反正打不起来就行。南来北往的,大家吃的都不是一碗饭,突然堆在一起而坐上了一条船,意见难免不统一,小打小闹在所难免。
高小梅亮了亮嗓子说道:“手枪百米射击满分,万米马拉松北京赛区第一名,韩国跆拳道全国大学生比赛亚军,大学生轻量级散打季军,真人穿越火线北京赛区第一名,海上游艇、天上降伞,森林野战,越野赛车……本人多多少少都拿过名次。”
不了解高小梅的人都大吃一惊,这些谱到底靠不靠谱?要不是她故意在撒谎、说大话抬高自己,要不然她就是一个标准的超级特工啊,简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啊。
我和大牛差不多一个意思,丫头年龄不大,就算是从娘胎里面开始练习这些技能,也不可能这么全面啊,真要是她说得如此优秀,干考古岂不是浪费人才?干脆报名参加国家特战队,到哪什么都不用练习,直接拉出去就能击毙本拉登。
高小梅看着我们个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气得干瞪眼说:“我说了半天,没一个相信的啊?”
我心善,不愿意刺激一个姑娘的心,呵呵笑着说:“高小梅同学,狼来了的故事想必你听过吧?大人们冒险干的事,你一个小姑娘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哀牢山别的可能没有,野狼群可是漫山遍野地到处出没,而且那还有个狼人族,专门跟野狼生活在一起的民族,你就不怕被抓起来喂狼?听大哥我的劝,下一站赶紧下车,回到北京好好学习,没准将来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特战兵。”
高小梅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狠狠地一拳砸在跟前的不锈钢桌子上,只听“咚”的一声响,一寸厚的钢板竟然被她一拳打了个窟窿。吓得大牛连连倒退,他刚才得罪了这丫头,担心这一拳再打自己身上。
田教授呵斥高小梅说:“怎么又不听话了呢?出门前跟你说好了,你一身铜墙铁壁,别动不动发脾气,这一拳打人身上还了得,还不得活活打死?再不听话就回去吧!”
高小梅眼泪汪汪地说:“他们几个小瞧人,我气愤不过,下次,下次我不敢了,别撵我走行吗?”
田教授看着被打坏了的不锈钢桌子,摇了摇头说:“还是回去吧,一个这么结实的不锈钢桌子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一拳给打坏了,万一闹出人命,我怎么交代?不行,必须回去!”
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钢板,这么厚的钢板连子弹都打不穿,高小梅竟然一拳打出洞来,这姑娘的气功已经到了一个境界,不是祖传就是天赋异禀。我爱惜人才说道:“田教授,不能全怪高小梅,主要我太小瞧她了,一怒之下才做错了事,给个机会吧,万一野狼攻击上来,高小梅有能力一拳打死一个呀。”
大牛存着私心,他从小习武,见高小梅一个丫头这么厉害的气功,成心想跟人家学习,也求情说:“都是我引起的误会,田教授你务必给她一个机会,我一身气功停滞不前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老师,我想请教学习。”
田教授也不是决意让高小梅打道回府,一看我和大牛跟着求情,他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就摇头说:“高小梅,武者必须心平气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了,否则绝不容情。”
高小梅万分感激地看着我和大牛,抹了把眼泪说:“谢谢两位哥哥帮我求情。我家是气功世家,娘胎里就会气功,我虽然很厉害,但毕竟年轻,修炼不到收发自如的境界,刚才情急之下献丑了。”
大牛悄悄地拉着高小梅的手说:“妹妹,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刚才那一拳哪是献丑啊,简直是一鸣惊人啊。跟我讲讲窍门呗……”
看着大牛和高小梅躲在墙角里相互交流切磋,显得很熟悉似得,我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争执,转眼间就成了朋友,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田教授跟我讲了高小梅的传奇故事,刚才所报的学业技能谱都是真的,别看年纪轻轻,但好学上进,如果按照一个特战兵的标准对照她,高小梅的所有指标都合格。
田教授看了一眼那个无所事事的安保人员,低头小声跟我说:“我们一行人,光靠一个安保保命不实际,所以我前思后想,才想到把高小梅带在身边,一来历练历练她对考古的认知,二来呢,关键时候能救我们的命。她的气功很厉害,几乎达到摘叶伤人的地步,刚才那一拳的威力你也看到了,那还不是力量的全部。”
我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被打出凹洞的钢板,好奇问道:“她若是全力一拳,会是什么后果?”
田教授眉飞色舞地说道:“具体什么程度我也不好评判,考古系大楼跟前有一块石雕,我想找个一帮工人给抬走,可等了一天没看见人来,我急得快骂娘了,哪天正好碰上高小梅同学向我报到,她听闻此事,二话没说,一拳就打在石雕上,三个人都抬不动的大石头,竟然被打稀碎。”
我悚然一惊,心想跟炸药的威力差不多啊,好厉害的气功。我说,后来呢?
田教授说:“什么后来,我让她叫来几个学生,将碎石扔到了垃圾堆里。高小梅气功虽厉害,但年龄小的缘故,不能收放自如,我老担心她乱发脾气,这一拳不小心打人身上,死的可是一条人命,你说她这么优秀是不是可惜了?”
我心想,田教授虽然有点杞人忧天,但关爱学生的心是好的。此次去哀牢山无异于旧地重游,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危险了,但野兽出没还是有的,带着高小梅这么一个武术高手,我心里底气也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