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注意台下的议论的目光，萧兰儿平静地继续说道：“无论这四个人有多厉害，他们都是在劫数过去，先天生灵灭绝之后才出现的，人族的幸存和他们实在是扯不上任何关系。”
“我和王兄论的事造物者给予人族的最大恩惠。”
萧兰儿淡淡地和杜毅对视：“你这是承认你离题了？”
杜毅一怔，皱眉道：“那谈论上万年前不可考的事情就不是离题？”
“不是。”萧兰儿理直气壮地否定道，“这次的论题是‘修行和成家哪个更加重要？’王钦溪谈及这件事是为了论证成家的重要性。现在的修行者为了修炼，寻找道侣也大都是相互扶持走一程，根本没想过生育子女，以致于修行界生育率大大降低，各大门派后备力量十分不足，以致于需要到小世界里寻找修行的苗子。但众所周知，大部分人修行到一定阶段就会遇到瓶颈，突破之后更进一步，而失败则只能等死。即便是突破了的人，也会在一定时间之后遇到下一个瓶颈，然后重复这个步骤。除却自身修行遇到瓶颈之外，修行的一路上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修行自身便具有极大的危险性。当修行者一个个死去，而出生率跟不上死亡率，人口就会锐减，当人族的数量减少到一定程度，人族真的还能在劫数的洪流中独善其身？”
杜毅皱紧了眉头：“修行是修己，理应心无杂念，有了情爱，有了牵绊，又何谈成就大道？”
“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修行者修行是为了自己？”萧兰儿问道。
杜毅和萧兰儿对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修行者不外如是。”
“修行者难道真的应该独善其身？不为后人着想，不为人族的存亡着想，只要自己变强变厉害就可以了？”
杜毅微微皱起眉头，他本能地知道不应该承认，但他实在是无法反驳。
修行界弱肉强食，每个人都在和其他人抢夺生机，顾好自己已经不易，何谈为了人族的未来而诸多考量？
看着杜毅抿唇不言，萧兰儿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你刚刚所说的四个人，何问道，莫迟疑，破苍穹和明悟大师，他们难道也秉持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想法？除了这四个人，我相信也有许多为了人族长盛不衰而不懈努力甚至做出牺牲的人。如果他们真的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人族大概早就淹没在了岁月的洪流中，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多样性的世界里占据霸主的地位。”
杜毅被萧兰儿训斥似的话语说得脸通红。
自私是人的本性，杜毅崇尚大道，也无法否认这种本性。
“可这些人不也没有道侣吗？”杜毅许久之后说道，“他们心系人族存亡，尚且没有成家，不就是因为并不认为成家和人族的兴旺没有任何关系吗？”
杜毅慢慢有了自信，神情也平静了下来：“你的说法，从根本上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