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能有这样的毅力,就注定能干一番大事!”
“暂且先回府吧,我马上就会去找你!”
朱允熙转身离开,让郑和有些凌乱。
他现在有些搞不懂这个徐王,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一再督促自己要奋发图强?
这边的朱允熙却想得很明白了。
既然郑和没被朱棣重用,那正是自己的好时机。
重耳在外而生,这个契机,便是在郑和身上!
幸好自己当时之举,才埋下一个伏笔,否则今时今日,还真不敢乱来。
御书房内。
朱允炆刚想打个盹休息一会儿,便听太监报徐王求见。
“他来干什么?”朱允炆还对上次在朝会上,被众臣质疑得位不正的事耿耿于怀。
那朱允熙居然没有支持自己,虽说请来了刘伯温化解险情,但他完全没必要搞这么一出。
“参见陛下!”
“三弟有何事要见朕啊?”朱允炆懒懒地靠在龙椅上,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架势。
朱允熙也不和他计较,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瞒皇兄,我今日来,是想辞官。”
“辞官?”朱允炆这才打起了几分精神。
“你为何要辞官?我听刑部尚书暴昭说,你在刑部干得还是挺不错的嘛!”
暴昭确实在朱允炆面前说过,徐王心智沉稳,如果能安心在刑部做事,日后或有所建树。
但朱允熙却知道,如果真的一直在刑部干下去,自己到头也就只能是个刑部尚书了!
这虽是正二品官,但却招人嫌弃,也没多大的话语权。
再说那暴昭正值年富力强,要熬到他退休,自己也老了。
朱允熙便拿出了早就编好的说辞:“皇兄,我自觉不是当官的料,还是喜欢东游西逛比较自在,若因此误了国家大事,实在是对不起皇爷爷辛苦打下江山。”
“言之有理,朝堂上岂容有尸位素餐之人,但你刚入刑部不久,如若马上离去,怕是文武百官会以为我在打压兄弟,如此怎好?”朱允炆很顾忌自己的威望,就算是他想这么做,但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
朱允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便说:“皇兄,此事好办,我之前不是说了自己喜欢到处瞎逛吗?你只需下一道圣旨,将我调职便可。”
“哦?这是个好办法,那你想要去哪里任职呢?”朱允炆仍然没猜出来自己这个三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皇兄,我最近对那一望无际的大海非常感兴趣,又想去那些小岛番邦游历一番。皇兄不如新设一个办事的官署,就叫海事衙门,然后给我几个人,几条船就行。”
朱允炆闻言,眼睛一亮,道:“这倒是件趣事,你快细细说来,这海事衙门要负责做些什么?”
但凡古往今来的帝王,就没有不想干一番开天辟地大事的!
只不过有的人想了,也做了,却做得不尽人意。
有的想了,却不敢去做,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身在皇家,朱允炆自然有着不一般的眼界,听到海事衙门几个字,就敏锐地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朱允熙也没让他失望,便回答道:“皇兄,海事衙门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彰显我大明国威!让那些大海之上的番邦小国,见识到我大明有多么富庶强大!”
“他们缺衣少食,夜郎自大,只需随便施舍一点,便能轻易收服。”
“皇爷爷在世时,也说过,近高丽、安南、占城、爪哇、西洋锁里、海外诸国,皆称臣入贡。……抑我师之未加,姑以为可自安耶?兹特遣人往谕,能番知天道,率众来归。官加擢用,民复旧业。朕不食言,尔其图之。”
朱允熙描绘出了一幅万邦来朝的宏伟景象,那是朱允炆从未想过的。
若能做到那般境地,当可称得上是千古名君,辉煌盛世。
朱允炆又好奇地问:“招你所说,此番功业若是能成,将大大提升我大明在海内外的威望,如此重要的事,你单凭几人几船就能办到?”
甜枣给了,是该给他一棒子了。
朱允熙便轻叹一口气,道:“皇兄,此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业,当然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成就!我此番首开先河,不过是为皇兄打下根基,顺带一览海外风情罢了。”
“加之那大海中风浪不平,凶险异常,我当然要先为皇兄探明路线,打探好一切,皇兄之后才可放手去做。”
听到这话,朱允炆就去了大半兴致,他本来就是个急于求成的人,若是一时半会看不到效果,那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削藩,平乱,对付燕王朱棣!
朱允炆只是多想了半分钟,便点头应允下来:“三弟既然无心政事,朕也不好强求,那便依你所言,明日朕就拟一道圣旨,新开个海事衙门,让你去海外游历游历,也好长些见识。”
在朱允炆的眼中,朱允熙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了,所以话语间难免带着长辈的姿态。
他是绝对想不到朱允熙会有什么其他心思的,什么海事衙门,随便朱允熙咋玩,能玩出啥名堂?
“多谢皇兄!”
朱允熙不占着京城里的位置,正好还能让朱允炆多一分谋划。
于是很快,朝堂上就宣读了一份新的圣旨。
“朕蒙天恩,得领大明,今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朕当勠力求得太平盛世。有朱氏子弟,名允熙,年少聪慧,心志坚毅,朕特封为海事大使一职,为正三品,开海事衙门,统管海外蛮邦亲疏事宜,钦此!”
听了这圣旨,不少官员都蒙了,海事大使是个什么官?还正三品呢,又多出一个海事衙门?
就连方孝孺都没搞明白,朱允熙是要干什么。
“希直啊,如今朝堂凶险,京城暗流涌动,我们要发展,就要找一个能不被注意的隐秘之地,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朱允熙心情很好,他终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所谓龙游大海,虎归深山,总是待在别人的屋檐之下,可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