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弥午回府了。接到管家的密报,他提前回到了府邸。虽然那暗格中的出境令箭并没有被盗走,但是夜闯饶府的贼的身份,却值得怀疑。而管家所报告的另一个消息更让他心惊。那闯入的大盗,从书房中凭空消失,而他消失的最后地方,就是书房中的密道口。
这可不是普通的密道。知道这条密道的人,除了饶弥午父子与饶府的管家,不超过三个。这是饶弥午与他手上控制的最重要的几个密探之间的紧急联络通道。就算在平时,如果没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这条密道也不会启用。
他一回到府里,就带着管家,钻到了书房。外围已经被清场。可以肯定的是,在当晚,那个闯入的大盗绝无可能从门外逃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条密道了。
“还有别人进去吗?”饶弥午脸色铁青,站在那滴着血迹的墙角前问道。管家点头哈腰地答道,“没有。我令人看守着。只等爷回来,再做计较。”
“打开。”饶弥午闷了一肚子火,下了命令。管家连忙按动开关,墙壁缓缓打开,露出密道口。饶弥午与管家点燃火把,弯腰走了进去。
密道显然已经多时没有使用,在墙壁上都有厚厚的灰尘。越往里走,灰尘积得越厚。饶弥午举着火把,往密道壁上照去。管家叫道,“爷,你看,这儿有个手印。”饶弥午寻声看去,在密道的墙壁上,有个半个手印,想染是在密道中走过的人,在摸索时留下来的。
这半个手印还很清晰,显然时间不会超过两天。否则,早就被灰尘覆盖了。而且,这个进入密道的人,显然当时并没有准备火把或者火折子,是在黑暗中摸索,所以留下了手印。
再往前走,墙壁上还有点点的血印。似乎是那个人的手指按在墙壁上,留下的。看来,此人当时失血很多,非常虚弱,要扶着墙壁,才能勉强行走。
“这个人,是从这密道逃走的。”饶弥午咬牙切齿地说道。管家也附和道,“没错,他受了伤,这密道里的血迹和手印,都还是新的。”
“知道这密道的那几个人,他们的行踪都查了吗?”饶弥午皱着眉头,问道。管家说道,“查过了。飞鹰那时正被爷派往外地,留在京里的是飞虎和飞花。”他停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饶弥午仔细看了看那半个手印,低声说道,“这手印看上去,像是个女人的。”在知道这地方的三个密探中,只有飞花是女人。管家心中也是把飞花列为头号怀疑对象,这时听得饶弥午自己喃喃自语,才敢说道,“小的也是这么想。”
“飞花。。”饶弥午冷笑道,“如果真是她,够有种。我会让她尝到,背叛的代价。”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爷,听说飞花在陆府,也不是非常得宠。爷对她可是够意思的,在府里好吃好穿供着,又这么看重她。这小蹄子要是真不知好歹敢叛主,那可真是自寻死路了。”
饶弥午也是一脸不甘心。如果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王牌,反而背叛他,投向陆望,那对他真是沉重的打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饶弥午从心底感到了一丝寒意。他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强烈的报复欲望在驱使着他。
“爷,不如我们现在装作不知,把飞花弄出来,然后。。”管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里阴森森地透出杀意。对他来说,讨好饶弥午就是唯一的目标,飞花的死活对他来说,毫无关系。
饶弥午缓缓从密道中走出来,坐在桌旁,啜了一口茶。把飞花骗出来杀了,倒是容易。只要他向飞花发指令,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谅她不敢抗令。那时,只要几个孔武大汉,就可以制服她。要生要死,只是饶弥午一句话的事情。
沉思良久,他端起茶盏,吹动着碧绿的茶叶,冷冷地说道,“就这样,太便宜她了。这个小蹄子,我还没享受过呢。当时,一心想让她从陆望那里套出更多机密,所以才狠狠心,把她送到陆望的床上。没想到,她。。哼!便宜了陆望。”
这也是饶弥午心思龌龊,以己之心度人。飞花虽然作为侍妾送给陆望,但是在陆府,她一直都只是做着侍者的本分,于妾的身份,却丝毫没有沾染。
但是,饶弥午怎么会相信陆望没有对飞花下手!在他的心里,只觉得自己吃了亏,让陆望占了先手。现在,他要补偿回来!
“那爷的意思是。。”管家试探地问道。饶弥午狞笑道,“既然她敢背叛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我要把这个叛徒玩够了,再发配到军中去做营妓。让她尝一尝,背叛我的滋味。到那时,看看陆望有没有本事,来救她。”
“只是,现在她名义上是陆望的人了。”管家贼眉鼠眼,一脸殷勤地提醒饶弥午。“我们如果要这么处置她,只怕陆望会干涉。那时候,如果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坏了爷的大事,可就不值得了。”
这也是饶弥午现在顾虑的情况。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如果陆望要护着她,与饶弥午纠缠,那恐怕饶弥午不一定能讨到什么便宜。说不定,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惹一身腥。
见饶弥午也有为难之色,管家凑近主人,一脸谄媚地献计,“爷,不如把她娶进门。这样,陆望就算要干涉,也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爷把她玩够了,再找个理由,寻个她的错处,把她赶出门去,发配作营妓。”
“娶她?”饶弥午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冷气,瞪着眼睛,一个耳刮子朝管家脸上招呼过去,发出清脆的响声。“你真会抬举这小蹄子。就凭她也配得上我家的门第吗?你也不睁大狗眼仔细瞧瞧。平白辱没了我。”
管家捂着红肿的脸,还弯腰赔笑道,“爷,怪我没把话讲清楚。娶她,也不是给她什么夫人的身份,只不过当个妾而已。等她进了门,要杀要剐,还不是爷一句话!”
饶弥午偏着脑袋,想了一想,迟疑道,“这么说,倒是可行。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如果要娶她作妾,得要宫里同意才行。她原先是歌舞伎,如果贸然娶进来,恐怕会有失体统,不合规矩。触怒了陛下,也没什么体面。”
管家连声应道,“爷考虑的是。只是,如果不是以娶妾的名义,只是收房做屋里人,大概陆望也不会答应。陆望现在并没有正式给飞花收房,名头上还只是个陆府的侍女。如果爷说动老爷,请宫里恩准这门亲事,那陆望想挡也挡不了。到时候,飞花就由我们拿捏了。”
“哈哈!”饶弥午眉头舒展开来,一拍大腿,“就这么办。我让她,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