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一声温润的男声:”老爷,到了,”将小寂凉从噩梦般回忆中拉扯出来,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捧在手心的寂家小小姐了,以后的路便要自己一个人走,一咬牙挺着身子爬了起来,就要下马车,故成风听到对面的动静,一个抬眼,,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一把将小寂凉捞进怀里,把她抱下车,小寂凉满眼慌张双手挣扎着:“老爷,这。。。不合规矩,”顿了顿一脸倔强:“我自己能走。”但似乎意识到这句话有点太不知好歹了,遂又低下了头,耳边传来好听的男声似带点嗔怪:“这规矩学的倒挺快,别乱动了,伤口又裂开了。”可能是哭的太累了,或者是伤口太疼,亦或者是这怀抱太过于温柔,小寂凉沉沉的睡了过去。
寂凉醒的时候,已是正午,没注意到这陌生的大床,张嘴便来:“奶。。。。。。”娘字就被她淹没在嗓子眼里,瞳孔微缩,喉咙有点干涩,怎么会忘了他们已经不在了呢。鼻头忽然有点酸酸的,眼前有点模糊,寂凉便试图抬起头,让眼泪倒流回去,流经五脏六腑,流回心底,她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软弱了。”仿佛一夜之间寂凉便长大成人。
提了提精神,就开始打量周遭环境,周围的陈设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富有强大,早慧的寂凉一下子就知道了今日救她的并非凡人,现在自己寄人篱下,总是要还的,窸窸窣窣的穿上衣服,将将要起身,想要去看看有什么能够做的,门忽而就被开了,来人手里提着一个小瓷瓶“嗯?是。。。。。。。。老爷?!!”故成风手里的东西还未放下看到寂凉手里的动作略微一皱眉:“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作势就要扶她躺下,温柔的任谁也看不出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不及她想,枕边就冒出了个瓷瓶:“喏,我昨日所制新药,两个时辰服用一次。”末了,又道:“准备好了,再来找我。”为她掖好了被角,转身就走了,寂凉眼角一热,心里似有一股暖流。寂凉到最后都不明白为什么老爷会亲自来给她送药,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她那么好,明明自己只是毫无举足轻重个死士,也许正是这般寂凉才会一步一步的沦陷空耗那漫长的岁月。
故成风不是善人,动了恻隐之心不过是因为他同样了解那种深入骨髓恨意以及深入骨髓的孤独,那种渴望被救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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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老爷所赐之药药效太好,不足五日,寂凉的伤就见转好了,开始结痂了,可是心上那伤却永远不会痊愈,这几日除了在院子里就没再出去转过,除了老爷五日前来送药和伺候寂凉衣食住行的小厮便再没见其他人,突然有点孤独,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但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命是属于故家的,暗阁么。
既已经有了这个深刻的认知,双脚就像受使命控制,向门外走去,门外的小厮并没有任何阻拦,似乎早已知道寂凉会出来般,但也不见他跟上寂凉,作为故家的死士要习惯一个人。
故家太大,分不清方向,寂凉一时间有点迷茫,她咬咬下嘴唇,在走过的路上都做上记号,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前方竹林有一个比她看上去身形还小的娃娃拿着三字经咿咿呀呀的读,走近一看,好漂亮的小孩儿,身上似有着老爷的影子不过眉眼似乎更为凌厉,要说这老爷长得极美,这小孩没长开的眉眼却透着一股英气,那小孩似也感觉有人在打量他,往寂凉这边看了过来,那小孩眉头一紧缓缓开口道:“姐姐可是五日前被爹所救之人?”寂凉以为自己被讨厌了,于是便凉凉回应道:“是,少爷。”小孩这才眉眼舒展开长舒一口气咧着嘴笑:“好在不是新的侍女姐姐,她们老是和爹爹打我的小报告好讨厌,姐姐好,我叫顾安。”寂凉慢慢吐出两个字:“寂凉。”或是觉得眼前这个小孩笑容太过刺眼,心脏有点疼,转身就走。
她知道她是一个人的也只能是一个人,旁边的风景再美好也不是自己的,便不再听小孩在后边说什么。
循着自己没有走过的路一直走着,寻至“临风院”,院前没有人守着,直觉告诉她,老爷就在里边,没有任何犹疑,就走进了院子,果不其然就看到老爷正背对着她在不远处的石桌处,桌上摆好棋盘,似在下棋但却只有他一个人:“来了。”声音似从远方传来也许是错觉寂凉略微觉得有点寂寞。
“来了。”寂凉另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但故成风也已知晓“我准备好了,成为故家的死士,随时准备赴死”。
“青夜,领她去吧。”虽不知道青夜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寂凉却早已心下了然:“看来青夜也不是寻常人,是啊,故家从来不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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