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夏侯妙妙转头朝着风华使了个眼色,风华会意,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蝴蝶抹着眼泪,“奴婢按照姑娘说的前去找管家要名帖,却被管家拒绝,奴婢便壮着胆子闯了书房,抢了名帖就跑,但奴婢不知道怎么请太医,擅自闯了宫门被皇宫侍卫抓了起来,还好靖北王及时出现救了奴婢,可是奴婢犯了死罪,很快就该被打入天牢,奴婢只求姑娘出手,免了奴婢爹娘和弟弟的罪,只杀我一人便可。”
夏侯妙妙微愕,竟不知蝴蝶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闯了王府书房,紧接着闯了皇宫,这是拿生命在作死啊!
该说太缺心眼么?
不过好像是她让人闯的?
轻咳一声,夏侯妙妙道:“擅闯皇宫本该死罪…”
蝴蝶往地上一摊,一脸生无可恋。
夏侯妙妙忙道:“不过靖北王出手救下你,那些皇宫守卫自然不会再针对你,没人回来抓你打入天牢的。”何况一个婢女而已,还不值得兴师动众上门抓捕。
“至于管家那里…”夏侯妙妙犹豫了,她很清楚夏侯王爷并不喜欢她,甚至觉得她就该一出生就掐死了,或者送出去了就不该回来,回来了就不该如此活跃,那么王府还会是以前父慈子孝的和谐模样,而不是现在的鸡飞狗跳。
因此,她的脸还真没什么用。
蝴蝶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姑娘,姑娘说皇宫守卫不会来抓她,那么管家最多也就是让人打她板子而已,死不了!
夏侯妙妙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明明怕的要死,却拼命找借口宽慰自己,“放心吧,若是管家带人来抓你,你只管叫我,我自会为你做主。”
蝴蝶长长松了一口气,连连磕头,起身抹了一把脸狂奔而去。
马上入春了,狩猎即将开始,姑娘对她们一家人那么好,她要给姑娘做一身最好看的骑装,叫姑娘惊艳了世人的狗眼!
以报答姑娘的恩情。
又泡了一次药汤浴,夏侯妙妙总算找回一点力气,柳如月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让人送了谢礼来,其中就有一支她带过去的人参。
夏侯珂为了妻子的生产也是做足了功课,吊命的人参准备两支,十分昂贵,柳如月用了夏侯妙妙一支,自然还给她一支,再一支当成谢礼一起送了来。
不过夏侯妙妙只留下一支,另一支重新送了回去。
“多送点鸡鸭过去,我听说女人坐月子十分重要,鸡鸭肉熬成汤,下面条煮粥什么的,都十分养身体。”夏侯妙妙叮嘱了风霜一句。
傍晚,下学的夏侯琪回了府,给夏侯妙妙带了一支玉簪子,扭捏道:“当日你及笄二哥没送你什么,这是补偿。”
这是他亲手刻的,刻坏了好几块玉石才出这么一支,生怕妹妹不喜欢,夏侯琪不敢说是自己动手做的,免得被扔了不用丢脸。
夏侯妙妙笑嘻嘻的收下了。
夏侯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当日夏侯妙妙一番‘大哥不在,嫂子就是我们的责任’叫他扛起来所有责任,包括妹妹,
于是,将将十五岁的少年心里第一次知道自己在乎的人。
路上,夏侯云滟的丫头听雪拦住他,“二少爷,小姐说好些日子没见到你,很是想念,不知道二少爷何时看看小姐?”
夏侯琪拧着眉,叹一口气道:“我一会儿就过去,你告诉四妹妹,俊哥儿刚出生,又是不足月,嫂子身体伤得厉害,顾不了俊哥儿,我看了他之后就去云烟阁。”
听雪得了准信满意的走了。
俊哥儿就是柳如月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儿子,也许因为不足月,小小的一团格外脆弱,除了出生的时候哭过一次,再之后都只顾着睡觉,已经过去了就好,这孩子依旧红彤彤一片,丝毫没有孩子该有的白嫩。
夏侯琪十分挂心,觉得自己太没用,才让嫂子出了意外,才让俊哥儿那么瘦小,因此更加牵挂俊哥儿,抱孩子哄睡觉十分娴熟。
小小的一团缩在夏侯琪怀里,夏侯琪的心都快要化了,尽管俊哥儿很丑,但却是夏侯琪抱的第一个孩子,稀罕程度可想而知。
哄了一番,夏侯琪才将孩子交给奶娘,同嫂子报告了一声,转身去了云烟阁。
戴王妃似乎知道俊哥儿不太好,心有愧疚,让人在云烟阁弄了个小房间,每日进去诵经念佛。
夏侯琪没看到戴王妃,只见到昏昏欲睡,似乎又瘦了一大圈的夏侯云滟,“四妹妹,近日汤药可是用心吃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侯云滟眼睛亮了起来,转头去看夏侯琪,身处白得近乎透明的手,略带几分委屈,“二哥,来,二哥总算来看我了,我以为二哥不要我了。”
夏侯琪心软了,大步上前,抓着她的手放在手心,意料之中的冰冷,“别胡思乱想,手这么凉,怎没让丫头烧了地龙?”
夏侯云滟眸光闪了闪,道:“我有汤婆子…”
夏侯琪叹气,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妹妹,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无非就是觉得这地龙是三妹妹弄出来的而不想用罢了。
四妹妹不喜欢、甚至厌恶三妹妹,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甚至也知道四妹妹借着他的手去伤害三妹妹,比如十五那天将三妹妹关在船舱外,再比如那次面见太后,御花园里三妹妹扎了一脸刺。
正因为清楚一切,他才更确信大表哥说的话。
“这一条清蒸,切一点姜丝和青椒丝、红椒丝洒在上面,不需要太多调料免得破坏了鱼的味道。”夏侯妙妙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是顾垣送来的第十三条鱼,还有十七条,之后想要吃鱼只能自己去抓。
风霜点头应下。
夏侯妙妙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风华,忍不住打趣道:“我想着风华你年纪也不小了,便让知礼上门提亲吧?”
风华面色一红,随即往地上一跪,眼泪没有征兆的下来了,吓得夏侯妙妙从轮椅上跳起来,怒吼一声:“出了什么事?知礼那小子偷吃野花了?看姑奶奶我不剁了他!”
风华眼泪流得更凶了,猛地摇头:“与知礼无关,姑娘,是我不想嫁人,我想一直陪着姑娘…”
夏侯妙妙白了她一眼,还以为碰上了负心汉,莫名兴奋是怎么回事?
赤着脚坐回轮椅,道:“遇上了就要抓住,风华,你跟我的时日不短,情分非同一般,我自然希望你有一个好归宿,不能耽误了你。女子青春年华就那么几年,碰上一个好的、合适的,那就该牢牢霸占了。”
风华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