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王妃拉着夏侯云滟的手,自然也将顾垣与夏侯妙妙的交流看在眼里,她脸上划过愤怒,眼底满是怨毒,那个贱丫头怎能如此走大运?
不行,不能叫贱丫头过得自在!凭什么她的女儿还在受苦受难,那个贱丫头却勾了王爷!
夏侯云滟抿着唇,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冷光,她身后的听雪低着头,绞着手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妃,三姐姐真是好运道,我听说靖北王可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呢,如今唯一封王的皇子,三姐姐若是能嫁给他,一辈子也就是泡在蜜水里了。”夏侯云滟眼睛亮亮,带着恰到好处的羡慕,“三姐姐真的好厉害!”
戴王妃忙安抚她,尖酸刻薄道:“不过是个下贱的庶女,就算勾搭上靖北王,凭她的身份也只能是个暖床的!”
见自家女儿似乎被吓到了,戴王妃忙深呼吸一口气,道:“你自小身体不好,母妃好些事没有交给你,今日便顺道说了吧。夏侯妙妙就是个庶女,庶女当不得正妻,尤其是那些勋贵门阀,当家主母不可能是个庶女。云姐儿,你放心,母妃定给你找一个合适的人选,那些皇子皇孙,我云姐儿也是嫁得的,只是母妃不想云姐儿太辛苦。”
她想将女儿下嫁,夏侯王府压得住,如此,女儿嫁过去就是菩萨,只能供着,不能欺负。
她已经在相看了,父亲门生不少,位于京城任职也有,也选了几个比较满意的,只待找个合适的机会看看人家孩子。
那时候云姐儿身体也好了,把亲事定下来。
夏侯云滟面色红红,似乎羞燥得不行,抱着戴王妃的手撒娇,“母妃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正说三姐姐么?扯我干什么呀?真是羞死人了!”
戴王妃笑了起来,心里惦记着怎么彻底打下那贱丫头。
夏侯王爷简直要疯了,四周幸灾乐祸和怜悯的目光差点没叫他将脑袋埋地下去。
夏侯王府娶了一个戴氏的女儿,就不好再和皇室子弟有联姻关系,毕竟,当年青州戴氏与皇族的无声硝烟着实惊人,后来戴氏族长率领戴氏所有子弟退居青州,皇族虽然没有阻止,却也是明里暗里的打压。
可见,皇族并不喜欢戴氏,碍于某些原因而选择容忍。
现在,他家庶女竟然和靖北王好上了,还不跟他打声招呼,简直,简直无法无天!
不怪那些同僚会幸灾乐祸和怜悯,因为皇上已经瞪了他很多眼,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一句话‘都是你夏侯王府的女儿勾引朕的靖北王’!
面色青青白白的变化,夏侯王爷却只能憋着。
安杰,安杰他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一拍大腿:“好一个妙妙!好一个妙妙!”
安言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天下女子何其多,二弟莫要……”伤心。
却被安杰的话惊呆了。
安杰大声喊了一句:“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勾了个王爷!真是好样的!”
那一脸‘我家碍事的包袱终于甩出去’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这厮还转过头,疑惑道:“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吧?”
安言抿着唇,看傻弟弟脸上来不及退去的兴奋和喜悦,默默转过头,“狩猎开始了,看看靖北王能不能顺利取了‘情丝相思’。”
安杰哼了一声,“若是不能,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
安言,安言很想崩裂谦谦君子的面具,这话是你一个臣子能说的么?
且不说其他人看到顾垣与夏侯妙妙的接触做何感想,就说当下,几十个青年才俊面带复杂,时不时看靖北王一眼。
紧接着,鼓声起!
众人转身冲向准备好的马匹,翻身上马,端的是潇洒无比,赏心悦目。
足有五六十人,齐齐翻身上马,场面着实震撼人心,骏马嘶鸣,鼓声震天动地,少年们齐齐发出痛快的吼声。
皇上面带严肃,“我天明好男儿们,今日,就让朕看一看你们的英雄气概,看一看你们的勃发身姿,朕,在这里,等你们归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齐高喊,声势浩大,震动天地。
皇上带了几分灼热,这就是我天明朝的大好男儿!
居高,昂首挺胸,目光灼灼,振臂一挥——
五六十匹气势如虹的骏马飞驰而去,如同一支支离弦利箭,从广阔平地冲向山林,威势凶猛,锐不可挡!
其中,就数脖子上缠着一条大红色鲜艳长巾的少年最为醒目,他跨马扬鞭,转瞬飞奔而去——按他的想法,在场具是骑装,远远看过去,竟是一般无二,他家妙妙如何看出他的骁勇与英姿?
于是,他特意让阿钊找来最为醒目的红巾。
哪怕穿梭在丛林之中,耀眼红色依旧能最先吸引视线。
顾垣回首看了一眼,那人也在看他,他勾起一抹绝美笑容,红巾飞扬,顾盼生香,无声道:等我回来。
一头饿了一个冬季的猛虎出山而来,迈着急切的步子,正好对上纵马的顾垣。
骏马飞驰中,顾垣反手抽出一支利箭,手拉长弓,嘣的一声,利箭离弦,划破天空,噗嗤一声齐根没入那头猛然提速,追着骏马的猛虎。
一箭得手,顾垣没有停下,纵马继续往前,双腿用力夹着马腹,三支箭夹在指尖,搭弦,放箭,三箭齐发!
不拘是被士兵们驱赶出来的野兽,还是闻着血腥而来的饿兽,又或者被天敌追得满山林跑的惊兽,接二连三被利箭射中,倒地嘶鸣。
端的是神勇无比,无人能敌!
“靖北王!靖北王!”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宛若一个信号,此起彼伏的嘶吼震动了大片林子里的猛兽。
周围叫喊声一片,“王爷好样的!”
“王爷千岁!”
顾垣勾唇一笑,用力举起手中长弓:“一起来吧!”
一捡猎物的士兵激动得面红耳赤,大声喊道:“王爷千岁!愿追随王爷!”
叫喊声此起彼伏。
其他猎手心态各异,或气愤,或激动,或不屑,或漠然无视。
……
从日出到日落,血腥在这片土地上升腾,负责扛猎物的士兵忙得满头大汗,而众人眼中,分成五六十堆的猎物一点点往上攀升。
其中,有一堆最为惊人。
鼓声再起,分布林子各方的勇士们纵马归来,他们脸上染了鲜血,随手一抹,更显凶煞威霸,一双双年轻的眼睛亮得发光。
红巾被汗水浸湿,顾垣扭头去看女席,那个人却不知所踪。
顾垣面色一沉下马,走过去抓起青铜盒揣在腋下,脚尖一点,竟是从密密麻麻的看客头上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