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冬天的太阳落得特别快,申时便已是傍晚。
家家户户点明灯,以至于木叶鸢二人不用摸黑回家。
他们是近下午出去的,一直到现在才回来,按理说已经很晚了,街道上应该没什么人的,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已是入夜,却依旧热闹非凡。
木叶鸢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帝渊无知道,看她这一脸不解的模样,他突然怀疑起,她是不是沐灵国的人了。
可是,他知道,她是。
帝渊无问:“今日是除夕,鸢儿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木叶鸢干笑:“知道这些干嘛?”左右不就是一个节日嘛。
帝渊无面露无奈,“除夕过后便是年,过了年,鸢儿的虚岁便有十八了。”
木叶鸢不了解这些,可她认为,虚岁什么的,都是假的,她狐疑:“我怎么不知道我虚岁十八了?骗鬼的吧!”
他笑了笑,“少女十八及笄,我在等鸢儿及笄之日。”
木叶鸢无语凝噎,好半晌她才说出一句:“你是生怕自己娶不到媳妇是吗?”
见过恨嫁的,没见过恨娶的!
她心灵都已经快五六十了都没见她恨嫁,他怎么也没到二十,那么恨娶是闹哪样?!
“鸢儿于我而言,过于美好,我只是生怕这份美好被人捷足先登了……”帝渊无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鸢儿,我恨娶。”
“……”
木叶鸢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闭口不言,说不过说不过,她认怂。
二人穿过热闹的人群,似是与这喧嚣繁闹格格不入,可他们之间的气息,却是慢慢相容,天地喧嚣与他们无关,可他们不需要外在的热闹,同喜欢的人走在一起,即便不言一语,也能抵得过万人喧哗。
每一对恋人的相处模式都不一样,每个人对喜欢与爱的定义都不一样,有的喜欢惊天动地,苦尽甘来,而有的喜欢却是一眼而定心,再而相白首。
他们就是这样。
……
——
南府的气氛,在南凤鸾回来后,都很融洽,都沉浸在年节的喜悦之中,可看着二小姐小半个月都没醒过来,而眼看着明天便是新年,这下,南夫人都笑不出来了。
要说南夫人最疼爱的孩子,那一定是南凤鸾这位长女,可南冰凰也是她的女儿,她对俩孩子的爱都差不多,这会儿,女儿昏迷不醒,她自然是伤心不已。
“冰儿,我的好冰儿,你究竟是被谁给害成了这副模样……”
这几乎是南夫人每日看躺在床上,脸无血色的女儿时都会念的一句话,跟着南夫人的丫鬟已经麻木到不再劝她了。
“我的冰儿那么优秀,将来就算比不上凤儿,也是好命之人,怎么就偏偏遭这罪……”
南夫人是伤心得连才半岁的儿子都不顾了,若非婴儿的啼哭声传入耳边,估计她还要守在床头哭上一哭。
最终是因为要处理内院的杂索事,这才出了房门。
几乎是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床上的人动了动,下一秒,双眼睁开,眼底雾气朦胧,似水化雾,将她的情绪尽数隐入瞳孔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