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这婚,怕是玉浚求的。”清婉叹息着说道。
“什么?”丁香颇为震惊,但转念一想,心理又是一阵惊喜,“那不是更好吗?相爷定然也是喜欢公主的,郎有情,妾有意,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不是的,丁香……”清婉摇头否定。
“嗯?”丁香不甚明白,清婉究竟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等着她的下文。
“不是的。”她微微失神,“他是想对我负责而已……他并不喜欢我。”
“公主!”丁香震惊地看她,原来那日,她与玉相共度一夜,是这个意思……
“丁香,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你可懂我?”她为难地看着她,仅仅是那日,她便足以回忆一生,她怕面对,玉浚的性格是如何的负责,她也清楚,跟何况那夜他对她说要娶她,她自然也相信,只是她没想到,玉浚会去跟天子请求赐婚。
“公主,我懂。”丁香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她知道,如果是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公主定然不会就这么跑回来,肯定是情况特殊。只是这些她都不得而知,她只看见眼前跟她一同长大的,一直将自己放在最后的公主,一直以来过得都不是特别开心,她以为,这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只是公主,现如今是相爷自己找上门的,您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左右相爷也没有什么心仪之人,不是吗?”
“不是的,他很爱嫣儿。”清婉猛地摇头,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丁香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他对嫣儿的感情很特别,特别到他可以一心只关注嫣儿的生死。”清婉解释着,她看到的玉浚是满心系挂在玉嫣儿身上的。
“可是……她已经逝去了,不是吗?”
“是啊,所以在他身边的玉嫣儿,是嫣儿的替代,他们本就只是堂兄妹,更何况现在连堂兄妹都不是。”清婉摇摇头,苦笑着。
“公主,相爷如果真的是那种心思,为何会让那个玉嫣儿跟着那几个术士走?又为何将她认作义妹,而不是直接娶她?”丁香一连串的问题也让清婉疑惑。是啊!这又是为何?只是一切原因都无关紧要了,她还是不敢面对这件事,无论是否是玉浚亲自求来的赐婚,她都没办法不相信他是出于那该死的责任感。
“丁香,我想回房了,我需要安静地呆一会。”清婉摇摇头,站起身来。
“好,我扶公主回去。”丁香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许,待公主想明白了,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是夜,清婉整整一夜未眠,她坐在铜镜前许久,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也有了一些皱纹,更加比不上那些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她自嘲地想着,自己都二十来岁的人了,人老珠黄,又能跟她们比什么呢?玉浚又怎么会喜欢她这样的黄脸婆呢?
而后她又想,那日,她是否不应该那么冲动地跑过去面对他?是否她应该拒绝玉嫣儿的请求,或者替他找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也许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自以为是救他,却让他陷入了一个道义的陷阱之中。此时她又悔恨不已,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思绪繁复,月色渐凉,虫鸣蛙声更加显得清晰在耳,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看到了梳妆台前的一把剪子,以及快要燃尽的蜡烛,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她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他摆脱这个道德绑架……
她伸手拿起那把剪子,看了许久,之至镜子前的蜡烛完全熄灭,她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放下剪子,她心中已有决定,转身回了床榻,明日,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了。
翌日,丁香来到她的门前,刚准备敲门便听到清婉从里面传来的声音:“进来。”
“公主,怎的起得这么早?”丁香领着另一个婢女端着洗漱用具走进来,见她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帮我束发吧,简单些便好,等会随我去请见父王。”清婉转头对她浅浅笑道,看似心情颇好,丁香见她这般模样,心里也放下了许多。
“诶!”欢快地点头,走到她身边。
另一名婢女拧好布巾递给她擦脸,丁香便执起木梳轻轻梳着,不一会儿便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清婉递给她一根檀木簪说道:“用这个吧,我看着好。”虽说丁香看着这简单的檀木簪并不好看,但既然是公主要求,她也不会说什么。
刚梳好头,清婉便站了起来,丁香疑惑地看着她:“公主,您还未上妆呢!”
“不必了,今日便如此吧!”她毫不在意地说着,丁香心里更加疑惑了,看了看清婉今日的衣着,也是清新淡雅,虽说这本就是她的风格,却因为不施粉黛而更显得淡雅。
“走吧!父王也该下朝在书房了。”
丁香见她就这么走了,也只能跟上。
“婉儿!你说什么?”西夏国君听到她的说辞,惊讶地站了起来,难怪她今日突然要见他,还一来便跪地不起,原来打的这主意。
“父王,儿臣请求父王让儿臣去王陵守墓。”清婉语气平静,好似她不过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婉儿!你是怎么了?天子已经赐婚了,你……”西夏国君激动地走到她面前,眉头紧皱成一团,指着她问。
“父王,玉相并非喜欢儿臣,只不过是因为与儿臣有过肌肤之亲,相对儿臣负责,所以才请婚的。”清婉深吸一口气,将实情说了出来。
“什么?”西夏国君更是惊讶,“你和他……”
“是!”清婉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平静,眼眸澄澈,“不过是他有难,我不忍见他受折磨,所以才救他。”
“婉儿……即便是如此,又如何,左右是他愿意娶你。你又何必犯傻呢?”西夏国君恨铁不成钢地说着,将她扶起。
“父王,您不是教导儿臣要知书明理,不能乘人之危吗?”
“这……你这孩子说什么荤话!”西夏国君有些语塞,算吗?也算吧,也不算吧。他无奈的叹息,“本王不会同意的。”
“父王……求您答应儿臣吧!您愿意看着儿臣带着负罪感过一辈子吗?”清婉哀求道,说着又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