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奴婢。”翠儿慌了摇头，急忙要辩解。
沈若瑶笑道：“既然不是你，那为什么你手指头和指甲盖里会有红蜡烛呢？”
“奴婢……”翠儿瞧见自己被掰开的手指头上沾着的几点红蜡烛屑，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沈嫣。
沈嫣瞧见翠儿哀求的目光，立即呵斥道：“翠儿，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陷害四妹妹，幸好祖母睿智，一眼看穿你的把戏，若不然，岂非是让祖母怪罪四妹妹？你这刁奴，你好大的狗胆！”
“啊？奴婢……”翠儿想到沈嫣对她说得话，她是家生子啊，一家子卖身契都在大夫人手中，是死是活也不过是大夫人的一句话，以大夫人对沈嫣的疼爱，弃奴才保女儿，这是根本不用想的事。
翠儿心中一片绝望，流下泪来，哽咽道：“谁让四小姐对奴婢掌嘴的？奴婢就是恨她！”
“恨我？”沈若瑶好笑道：“我作为主子，惩罚不懂规矩的奴婢反而招恨了。”
孙妍立即道：“若非你惩罚下人，翠儿也不会恨你搞出今天这样的事来。”
“如此说来，府中下人但凡因做错事而被罚都要报复主人咯？”沈若瑶讥笑道：“既然府中下人如此金贵，那夫人，以后你管家的时候可要注意啊，不管下人犯了什么错，都万万不能罚的。”
“管家就应该赏罚分明，怎么能做错事不罚呢？”孙妍气道。
沈若瑶道：“可罚了，就要被报复哦。”说完话，她笑着看向老夫人，道：“祖母，孙女不信翠儿一个丫鬟敢做出这种陷害主子的事，陷害主子，就是打死也是没错的，翠儿就算要报复也不至于做得这样绝，所以孙女觉得，翠儿是被人指使了。”
沈嫣抓紧手帕的十指变得惨白，道：“四妹妹乱说什么呢？这不就是刁奴怀恨在心报复吗？”
老夫人幽幽的目光中充满了考量看向沈若瑶，试探道：“那若瑶觉得应该如何罚呢？”
“孙女觉得啊。”沈若瑶看向浑身颤抖的翠儿，嫣然一笑，道：“翠儿是家生子，不排除有人利用她家人威胁她，既然如此，那翠儿，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只要你说了，我就只打死你，绝不动你家人，今日当着沈家所有女眷主子的面，我这话说出去了就一定做到。二，我将你全家都打死！”
“啊——不要啊。”翠儿拼命挣扎，哭得满脸眼泪哀求，道：“四小姐，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求四小姐打死奴婢吧！这件事与奴婢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啊。”
老夫人赞赏的目光看向沈若瑶。不错，这才不愧是流着她血的孙女，满意颔首，道：“来人，将翠儿全家都抓过来，就地打死！”
“是！”喜鹊立即应声要走出佛堂。
翠儿一想到父母、兄弟姐妹、侄儿侄女们，吓得一颗心都碎了，撕心裂肺喊道：“是三小姐！是三小姐叫奴婢这么做得！”
“你胡说！”孙妍和沈嫣异口同声否认道。
翠儿因为剧烈挣扎，发髻掉了，如今已是披头散发，哽咽哭道：“三小姐，是你说四小姐一个乡下贱丫头不配奴婢伺候，而且四小姐还不知分寸对奴婢掌嘴，要奴婢帮你，可奴婢听完你说得话后就拒绝了，那观音相是四小姐孝敬老夫人的啊，三小姐你见奴婢不从，就用奴婢全家性命威胁，如今奴婢全家都要被打死了，三小姐你却不肯出手相救，你……”
“闭嘴！”跪在地上的孙妍突然站起身，离弦之箭冲过去，一个耳光狠狠甩在翠儿脸上，指着翠儿脸骂道：“你个污蔑主子的贱婢！再敢说话，我就将你全家都就地打死！”
“可奴婢不说话，全家还是要被打死啊。”翠儿哭着喊道。
“哼！不过是个贱婢，我的嫣儿是你能攀咬的吗？”孙妍警告的目光凝固在翠儿脸上，一字一句道：“你说是嫣儿指使你的，那你可有证据？”
“母亲，女儿什么都没做过。”沈嫣自信满满道。她只是私下见了翠儿，在翠儿拒绝后，就叫心腹丫鬟去警告翠儿，叫她办事而已，从头到尾，她和翠儿只不过私下见过一面，怎么可能留下证据？
“有！”翠儿严肃道：“奴婢脖子上的蝴蝶吊坠就是证据！”
并未走出佛堂的喜鹊走到翠儿身边，伸手拽出翠儿脖子上的蝴蝶吊坠递到老夫人面前。
沈若瑶瞧见沈嫣骤然变得惨白的脸色，心中明白了，这吊坠肯定能证明与沈嫣有关，只沈嫣并不蠢啊，怎么可能留下这样明显的证据？
闻玉贞道：“哎呀，这不是今年府中统一打造给姑娘们的首饰吗？都是蝴蝶吊坠啊，也都是青玉的啊。”
“当然，我也有呢。”沈菁立即掏出挂在脖子上的蝴蝶吊坠，与喜鹊掌中捧着的吊坠一模一样，叹道：“可怜了我还当个宝贝天天戴着，原来三姐姐压根儿瞧不上，直接赏给丫鬟了。”
“不是！”沈嫣又气又急，急忙道：“这蝴蝶吊坠……我赏给我的一等丫鬟小春了。”
孙妍立即接话道：“这个贱婢，竟然将主子赏得东西给别人，真应该打死！”
闻玉贞笑道：“大嫂，老夫人还没说话呢。”
孙妍脸色一怔，悄悄扫了眼老夫人冰冷的脸色，却又忍不住心中对嫣儿的担忧，只能小心翼翼道：“老夫人，这吊坠……”
“嫣儿。”老夫人压根儿不瞧孙妍，而是看向沈嫣，道：“你说你将吊坠赏给小春了？”
“是……”沈嫣面对老夫人可怖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老夫人看向翠儿，道：“这吊坠是谁给你的？”
“是小春。”翠儿咬牙切齿道：“就是她来传得话，她先是要奴婢在四小姐的观音相眼睛中偷偷放一点儿干红蜡烛，这个吊坠就是她给奴婢的，小春说这是三小姐赏给她的好东西，只要这件事奴婢办好了，少不了奴婢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