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萧玄景为什么要帮忙？她并没有求他啊？
坐在上头椅子上的柳振宇听见萧玄景的话，又扭头查看了沈敬宗和沈老夫人默认的脸色，道：“来人，立即前去沈家，将沈三小姐所有的针线都拿来，速去。”
“是。”四个衙役得到吩咐，立即走出大堂。
孙妍急了，道：“嫣儿……”
“夫人，此乃公堂，柳大人只是审案而已。”沈敬宗冷漠道：“再说了，我这个父亲都答应了，你就不用多话了。”
“我……”孙妍不安地低头，她感觉得到丈夫的愤怒和生气。
安静下来的大堂内，六皇子隐约着可能好像是反应过来了，问道：“四皇兄，什么意思啊？这跟沈三小姐有什么关系啊？那三具棺材是沈若瑶用来诅咒沈三小姐的啊？”
萧玄景凉凉瞥了眼六皇子，将手中布娃娃丢到托盘上去后便坐回椅子，根本不想搭理这个蠢货。
八皇子道：“六皇兄，这三具棺材内的布娃娃，上面写得是沈四小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而且写字用得玉松香墨，整个沈家只有沈老夫人和沈三小姐才用。”
“哦，我明白了。”六皇子恍然大悟，让八皇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听六皇子道：“是沈老夫人在实行巫蛊之术！”
“呃——”八皇子感觉心口剧烈一疼，两眼发花。
沈若瑶瞧着六皇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又看向被气到脸色惨白的八皇子，心中更加疑惑了。这个六皇子，到底是怎么在深宫活到这个岁数的？难道真的是因为太蠢了，都无法给人造成威胁？
“六皇子！”沈老夫人深深呼吸，保住她的好涵养气态，也让她不被气死，道：“事情还在审案呢，六皇子还请稍安勿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巫蛊之术是谁所为，柳大人自然会查个一清二白。”
“正是，六皇子还请稍安勿躁。”柳振宇也只好帮着打圆场。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被柳振宇派去沈家取沈嫣针线的四个衙役空着手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是沈嫣身边一等丫鬟小冬，双手捧着衣裳披风荷包什么的，一脸不高兴跟进大堂。
衙役道：“回大人，这个丫鬟说她叫小冬，是沈三小姐的贴身丫鬟，说是沈三小姐做得针线不能被外男拿到，故而就由她亲自抱着来。”
柳振宇‘嗯’了一声表示知道，看向那丫鬟手中捧着的一大叠料子针线，道：“这些东西上的针线，全是沈三小姐做的？”
“是。”小冬道：“这件披风，是三小姐见天气凉了，做给老夫人的，刚做了一半。这件衣裳，是三小姐做来送给大公子的，也才做了一半。”
萧玄景靠在椅子上，冲小冬招手，笑道：“拿过来。”
“……是。”小冬不敢违抗，只得乖乖走过去。
萧玄景右手将最上头的披风拿过来，左手拿过托盘上的布娃娃仔细比对，道：“沈三小姐喜欢将线头打在外头呢。”
“是，线头在里面，容易扎到人。”沈嫣急忙柔和了语气道。
“呵呵。”萧玄景嗤笑一声，将披风丢给小冬，道：“叫沈老夫人瞧瞧吧！哈哈哈。”
沈老夫人心中‘咯噔’一跳，听到萧玄景那爽朗的笑声，心中隐约着已经明白尘埃落定了。她左手拿过布娃娃，右手拿过小冬捧在手中的所有针线，最终，绝望地闭上眼。
沈菁这次凑得近，而且只是看针线，因此一眼便认出，气道：“是沈嫣！沈嫣做针线就喜欢回针，而且她还特别喜欢将线头打在外头，这绝对是沈嫣的针线！”
“你胡说！不过是针线而已，又没有写谁的名字，你凭什么红口白牙污蔑我？”沈嫣被沈菁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加之今日情况逆转，她心中已经憋着一肚子火了。可偏偏不管是太子还是爹等人她都不敢忤逆，这该死的沈菁，区区一个三房竟然也这么张狂？她怎么忍得了？气呼呼冲到沈敬宗身边一把夺过布娃娃，气道：“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这上面的针线根本就不是——”
沈嫣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突然间就被人将脖子给掐断了一般。
“嫣儿？”怀中一空的孙妍不解看向突然身子僵硬微微颤抖，双目发直盯着布娃娃的女儿，心中隐隐升起一个不安的念头，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沈嫣身旁，将疑惑的目光落在布娃娃身上时，孙妍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双手捂住嘴拼命摇头，否认道：“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嫣儿手中拿着的布娃娃，上面的针线正是嫣儿的！
“不——”沈嫣浑身一软，颤抖的手连一个轻巧的布娃娃都握不住，‘啪’的一声布娃娃掉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响声，但在大堂内，却如同惊雷一般吓人。
而沈嫣两眼一翻，人已经晕死过去。
“嫣儿！”孙妍立即紧紧抱住晕倒的沈嫣，拼命掐她人中。
“晕了啊？”萧玄景冷笑一声，端起桌上早就已经冷了的茶走过去，一杯冷茶水精准泼在沈嫣脸上。
“呃……”沈嫣被冷茶水刺激，又被孙妍掐人中，如今总算是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就瞧见站在前方一脸不着调笑容的萧玄景，意识迷糊间冲他伸手，虚弱道：“殿下，你来看我了是不是？我……”
“你别乱攀交情，孤跟你可不熟。”萧玄景立即后退到椅子上坐下，看向柳振宇，道：“现在，你也去比对比对吧！看看布娃娃上的针线和沈三小姐的针线是不是一样的。”
“是。”柳振宇急忙应声，拿过沈嫣所有针线，再和手中的布娃娃一一比对。足足小半个时辰后，柳振宇狠狠一拍惊堂木，怒道：“沈嫣！经过比对，布娃娃上的针线与你针线相同，再加上布娃娃上写字用得玉松香墨，现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沈嫣被孙妍扶着站起身，尽管可以依靠在孙妍身上，可她双腿软得厉害，根本站不稳身子，咬紧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旁的沈睿泽也拼命帮沈嫣狡辩，可惜根本没人听，反倒被沈敬宗呵斥闭嘴。
“不知道？”柳振宇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本官就要大刑伺候了。”
“不行！”六皇子急忙拒绝，道：“你们在做什么啊？这件事跟沈三小姐有什么关系啊？诅咒人的恶毒贱人不是沈若瑶吗？你们不去抓她，欺负沈三小姐做什么？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沈三小姐已经够可怜了，在沈家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你们怎么还能这样欺负她？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因着六皇子的话，众人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一直被忽略的沈若瑶身上。
沈若瑶一直安静站在公堂上，安静瞧着众人审案，安静瞧着一件又一件证据摆上台面，如今眼见大势已定，她心中挤压的怨恨总算有了一丝松展，心情正好着呢，六皇子却撞过来，她好笑道：“六皇子，三姐姐身为侯府嫡女，怎么就可怜了？什么叫三姐姐在沈家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啊？六皇子的话真是让人听不明白。”
“你少装。”六皇子气道：“你自从回到沈家，就各种欺负沈三小姐，你……”
“六皇子！”沈若瑶语调拔高，冷笑道：“当初在孟贵妃的宫宴上，因为三姐姐喜欢孟贵妃的珍珠簪子，我可是亲身当箭靶子赢来珍珠簪子送给三姐姐，我对三姐姐这样好，好到连命都可以不好，你竟然说我欺负三姐姐？”
坐在椅子上看好戏的萧玄景道：“行了，东拉西扯的做什么，别人不管说什么老六都信，这很正常嘛。”
“殿下……”沈嫣张了张嘴，她总感觉萧玄景这话有别的意思。
萧玄景连看也不看沈嫣，而是看向沈敬宗，道：“沈侯爷，如今玉松香墨和针线全部都是证据，证明这三个布娃娃就是沈嫣所为，你是沈嫣父亲，不知你还有何话要说？”
“臣……”沈敬宗一张脸惨白，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认定是沈嫣实行巫蛊之术，那沈家接下来要面临的，只能是满门抄斩啊，这该如何是好？
“不是！”沈嫣急忙道：“我没有实行巫蛊之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萧玄景嗤笑道：“既然你没有，那布娃娃上写字用得玉松香墨你如何解释？”
“这……”沈嫣哑口无言，正绞尽脑汁要想说法，萧玄景却道：“整个沈家只有沈老夫人因为抄佛经而用到玉松香墨，剩下一个人就是你，你该不会说是沈老夫人用巫蛊之术诅咒沈若瑶吧？”
“这……这当然不会……”沈嫣心虚道。
“那还有布娃娃上的针线，和你的针线完全一样，你又要怎么辩解？”萧玄景笑问，那双冰凉幽深的凤眸中却瞧不见一丝丝的笑意。
“我……臣女……”沈嫣已经被两个铁证击打得哑口无言了。
孙妍心疼地将沈嫣抱在怀中，用能将人千刀万剐的恶毒目光投向沈若瑶！
她精心布局的计划，必然是赢定了的结局，可这个沈若瑶，她是妖怪吗？她为什么能提前洞悉自己的计划？反而还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对自己下手，将自己逼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地？
如今两个铁证下，嫣儿已经无路可逃了，可嫣儿是沈家的千金啊，此事若定罪，不但嫣儿要死，沈家也要被抄家啊，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这一切都怪沈若瑶，这个贱人，她既然是自己女儿，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些？就不能乖一些？就不能懂事一些？为什么她非要跟自己对着干，哪儿有母亲会喜欢跟自己对着干的女儿啊？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疼爱沈若瑶这个丧门星的！
“贱婢！”孙妍突然大怒，起身一个耳光狠狠打在送针线来的小冬脸上，用力之大，是孙妍咬紧牙，爆发出这具身体能爆发出的最大力气了。
所以这一耳光将小冬直接打趴在地上，整个人木木傻傻，连抬手捂住被打青紫肿起来的左脸颊都给忘了，只是茫然无措看向站在眼前一脸愤怒的孙妍。
孙妍因打小冬太过用力，以至于右掌疼得颤抖，可她顾不得揉一揉手掌，抬手指着被打懵逼了的小冬，厉声呵斥道：“我都说了，嫣儿和若瑶是亲姐妹，就算若瑶回府，我心中对嫣儿的疼爱也是一样的，从来不会减少半分，可你这个贱婢，竟然就因为我多疼爱了若瑶一些，就心生怨恨憎恨若瑶，用这种方法想要诅咒害死若瑶，你这个贱婢，你好毒的心啊。”
瞧见这一幕的众人谁也没有开口，只有沈若瑶低下头，掩藏起唇角一丝了然的笑容。
她早就知道，孙妍既然敢使出这一招，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孙妍必然不会让沈家被满门抄斩，故而孙妍必定早就想到了退路。所以她什么都不需要去担心，一切自然有孙妍去想办法收拾。
只是……竟然又是无辜可怜的下人遭殃。
听到孙妍话的沈嫣脑子里‘轰’一声仿佛惊雷炸开，怨恨入骨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个写了沈若瑶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布娃娃上，双手狠狠握成拳，因过度的恨和用力而导致身体微微颤抖。
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若是她被定罪为实行巫蛊之术，那别说她的命，就连整个沈家的命也是保不住的，如今只需要死一个小冬就能全身而退，这实在是太划算了。
一个丫鬟而已，跟一条狗没有任何区别。
打定主意，沈嫣痛心疾首看向被打趴在地的小冬，气道：“你糊涂啊，若瑶是我亲妹妹，我疼她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能为我不平诅咒四妹妹呢？你这岂非是陷我于不义？”
小冬一脸茫然看向沈嫣，又看向孙妍，不解道：“夫人，三小姐，你们在说什么啊？”
沈老夫人心一横，呵斥道：“够了，贱婢，下贱的东西，竟然敢实行巫蛊之术！”老夫人霍然站起身冲柳振宇道：“柳大人，这贱婢实在是胆大包天，就因为误会沈嫣与若瑶，竟然为主子出头陷害诅咒若瑶，虽说此事是小冬一个贱婢所为，但沈家亦有监管失察之罪，沈家认罪，请柳大人定罪。”
柳振宇瞧着沈家众人的反应，显然，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沈家如今只是抛出一个可有可无的丫鬟就能全身而退。他将请示的目光投向萧玄景，请问此事是继续查下去，还是到此为止，借坡下驴？
毕竟真要查下去，这临时拉得替罪羊肯定是漏洞百出，要查出真相一丁点儿也不难。
萧玄景半阖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六皇子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气呼呼地冲过去一脚踹在小冬胸口，踹得小冬一口血喷出，可六皇子还不解气，骂道：“原来是你这个贱婢干的啊，你是沈三小姐的丫鬟，却做出这种事，这要是让人知道，会连累到沈三小姐的，你……”
“闭嘴！吵得孤头疼！”萧玄景心烦地呵斥六皇子后，将凉薄的目光落在沈若瑶那微微低着的头上，再看向柳振宇，道：“一个贱婢罢了，呵呵，奴才生的，家生奴才秧子，呵呵，竟然胆大包天敢做出这种事。”
萧玄景话音一顿，扭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嫣，道：“你说呢？沈三小姐？”
“啊？臣女……”
“果然是下贱的家生奴才，呵呵。”萧玄景不耐烦听沈嫣说话，打断她的话后站起身往外走，道：“走了，回宫。”
“哦，来了。”八皇子迈步走上前去，抓住不肯走一个劲儿安慰沈嫣的六皇子将人强行拖走。
见萧玄景离去，想到他方才说的话，柳振宇心中便明白了，叫来衙役，道：“这个贱婢竟然陷害主子，来人，将其拖下去收监处斩！”
“是。”两个衙役冲上来就将仍旧不明所以的小冬拖走，任凭小冬撕心裂肺喊着三小姐救我。
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柳振宇道：“此事已定，那诸位就请回去吧！”
“是，多谢柳大人。”沈敬宗狠狠松了口气，走到沈若瑶身旁，道：“你受委屈了，回家吧！”
“女儿没受委屈呢。”沈若瑶浅浅一笑，转身扶着沈老夫人和沈敬宗一同离开。从头到尾，老夫人也好，沈敬宗也罢，都不曾给孙妍三人一个眼神。
“娘……”沈嫣害怕了，害怕被家族抛弃，抓孙妍手腕的手更加用力。
孙妍心知不妙，但眼下也只能先安慰女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先回去吧！没事的。”
回到沈家这一路，虽然沈家主子们带得奴婢极多，但这一路上，连主子们都因心中压抑而不说话，奴才们更是恨不得踮起脚尖儿走路别发出声音，因此这一路寂静的让人心中恐惧。
老夫人带着众人回到荣寿堂，坐到她常坐的紫檀木圈椅上，道：“全都下去吧！”
“是。”奴才们很有眼色地纷纷离开屋子受到门口去。
如此一来，屋内就只剩下沈家的主子们了，一个个安静地站在厅内，人人脸色怪异。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都是小冬所为。”老夫人再次警告众人，这件事必须揭过去。
沈菁不高兴地撇嘴，可又碍于老夫人的威严，只能心虚又不服地道：“祖母，这管教奴才就得惩罚，不然有一就有二，我……”
“菁儿！”闻玉贞狠狠一抓沈菁手腕，冷下脸警告她不准说话。
“让她说。”老夫人却道。
如此一来，闻玉贞也没法了，只好让沈菁道：“本来就是嘛，这一次可是差点将整个沈家连累的满门抄斩，凭什么啊？哼，贱骨头，下贱的奴才秧子就是下贱的奴才秧子！”
“你……”沈嫣受不住沈菁的羞辱刚要开口，却被孙妍恨恨抓紧手腕示意不要说话。
沈菁愤恨瞪着沈嫣，继续道：“这一次是巫蛊之术，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那下一次呢？天知道狗奴才会搞出什么事来，指不定下次就是诛九族！”
老夫人扫了眼屋内众人，虽然只有沈菁这个愣头青将心底话说出来，但其他人那不服又怨恨的脸色，心中何尝又不是这样想的？而且这一次连老夫人都真的怕了，孙妍母子三人竟然连巫蛊之术都敢碰。这实在是让人胆颤心惊。
“老夫人，孙女有一事不明，那布娃娃……”
“事关沈家。”老夫人打断了沈菁的疑惑，假装没有听到话，继续道：“不能继续下去了，老大，你说呢？”
“母亲。”沈敬宗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走上前去递给老夫人，道：“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儿子不能将整个沈家搭上，这沈家是祖辈传下来的，儿子身为嫡长子，沈家的族长，本就肩担重任，就算亲家来，儿子也是如此回答的。”
老夫人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抽出信纸扫过，挑眉看向孙妍，将信纸递给她，柔声道：“你拿着吧！”
孙妍瞧着突然间对自己和颜悦色，甚至还给了笑脸的老夫人，一颗心瞬间如坠冰窖。她现在不怕老夫人打骂，就怕老夫人和颜悦色。因此孙妍看向老夫人递过来的信纸，仿佛是看到鬼一样。
老夫人见孙妍非但不走上前来接下信纸，反而还后退一步，和蔼笑道：“好了，拿着吧！”
“老夫人……”孙妍颤抖着嗓音，看向老夫人一直举起来的手，仿佛她不接下，老夫人就要一直拿着似的。最终，孙妍只能不情不愿挪上去，伸手接下信纸一瞧。
一瞬间，孙妍一张脸惨白的如同死人脸色，张大嘴巴，瞪大双眼，仿佛看到厉鬼索命一般，双手更是颤抖的连一张轻飘飘的信纸都拿不稳坠落。
“娘！”沈嫣急了，急忙冲到孙妍身边去摇了摇孙妍。可孙妍就像被冰冻住一般，任凭沈嫣推她喊她都没用。沈嫣看向在半空中飘荡的信纸，急忙伸手接下一瞧，顿时尖叫一声，双手一颤，信纸再次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