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久道:“也有可能云夭根本就不想你再追查下去,她已经帮你做好了一切事情,毕竟只要你活着,就是南蛮最后的希望。她肯定希望随着她的离去,将曾经的恩恩怨怨都带走。她给你一个新的开始,希望你活的简单开心。”
云潇翻动物品的手一滞,回头望了望若久,目光幽沉道:“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否则姐姐一定会在临终前把信息给你。但是她却没有。背叛南蛮的巫黎已经受到了惩罚。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姐姐受的这份苦,我无法当做看不见!便是新的开始,至少也要等将姐姐害成这样的人受到惩罚,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姐姐做的事情了!”
若久点头道:“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懂,你慢慢找,我出去看看!”
云潇:“好!”
若久没有从正门,而是从后面到了栏杆处,虽然这里听他们说很不堪,但是阁楼高俊,能眺远方,却是个好风景。
若久凭栏望去,一片碧绿葱茏,青砖黛瓦在绿色中掩印,目及之处皆是繁华昌茂。若久想,是不是云夭在这里的那么多日日夜夜,就是靠着这样的风景才能继续支撑下去?
忽然,若久听到了一阵女子呻吟的声音,她很疑惑,四处看了看,发觉声音是从左边传过来的。于是她便朝着左边过去。如今她是男子打扮,一路上莺莺燕燕的倒是都对他笑语宴宴。
若久知晓如今无人认识她,胆子便也大了许多,寻着声音就过来了。拐到一处窗口,声音很是清晰。若久没听过,便探着脑袋看。不过里面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到。于是若久便沾了一些口水,将窗上的纸濡湿,戳了一个小洞出来。
然后趴着朝里面瞄过去。
只见房间内陈设华丽,纱帐旖旎,绣花木塌上有两个身影在滚动。不时就有女子的娇喘声传出来。
若久看的正仔细,总觉得这个情形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只见若久戳破的小洞旁边也出来了一个小洞,一只眼睛也瞄了过去。
随后若久就听到云潇戏谑地问道:“原来你喜欢偷窥这个!”
若久一惊,猛然抬头,看到云潇就站在她旁边,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若久不解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云潇一脸坏笑加惊讶道:“你一个已婚女子,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若久更茫然了:“结婚了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云潇邪笑:“不是吧,聂溪尘是不行还是柳下惠?你们成亲都一年了,还没合……没做这事?”
若久面色忽然变得不好了,她神色紧张道:“成亲了就会做这事?”
云潇见若久面色变了,也不敢再过分打趣了,回道:“不然呢,要不然娃娃怎么来?”
若久目光一震,目光闪烁,垂眸思量,喃道:“孩子是这么来的?成亲是这个意思?圆房是做这事?”
忽然若久脑海中一闪,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里看过,上次凌王妃拿给她的那本小书中。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若久回想起了先前的种种,聂溪尘能够进入她的房间,哪怕她在沐浴,绿荷跟红桑也不会阻拦。在军营时,他可以直接进入自己的营帐,掀开自己的被子。在西北受伤了也只有聂溪尘能给她上药。后来去皇宫宸妃娘娘的催促,自己跟聂溪尘说抱孩子时他的尴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成亲是这个意思,竟然是这个意思!
若久越想越明白,也越想越崩溃。她茫然地看着云潇,面上木然的吓人,眼睛睁的大大的,但是泪水却像是盛满了水的杯子,泪水溢了出来,她的眼睛却仍旧是震惊而茫然地睁着。
云潇见若久哭了,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玩笑过分了。立即手足无措道
“琪琪,你别哭,我错了,我不该打趣你的,你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
若久却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木然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口中还喃喃地说着什么
云潇吓得一边护着若久,一边侧耳听着她说的什么。
原来她说的是
“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声音幽怨而悲凉。
云潇一脸茫然地看着若久,以为她是在生自己的气,自己打了自己嘴巴两下道
“琪琪,你别难过了,我的错,都是我嘴欠的。但是琪琪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个事情既不丢人,也不羞耻,谁成亲了都会经历的,真的,生命也是这样代代繁衍下来的。我不该乱说话的。你别这样!”
若久却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似得,木然地一步步地走出了挽云裳的门。媚娘见若久来时好好的,回去后就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吓得提心吊胆的。想派人护送回王府,又觉得不妥。只能一颗心七上八下,希望什么事情都不要有。
出了挽云裳后,若久木然地说道:“回王府!”
云潇一听,赶忙将若久送回瑾王府,马车上卸掉她的易容。却见她早已泪湿满面,一脸绝望。
云潇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却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他毕竟也只是个少年,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又错在了哪里。
马车到了瑾王府时,聂溪尘正要出门,云潇一把拉住聂溪尘道
“琪琪出事了!”
聂溪尘眉目一蹙,然后就看到若久目光呆滞而茫然地走了进去。
聂溪尘凝向云潇。
云潇将聂溪尘拉到一边,嘴快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聂溪尘听后,明白了。
他挣开云潇的手,说道:“此事我会处理,你走吧!”
说完聂溪尘转身就走了进去。
若久茫然而木然地走回了敛熙院,红桑跟绿荷看到若久如此,也都又惊又疑惑,正欲问,却见聂溪尘也走了进来。他抬了下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
绿荷跟红桑立即退了出去。
若久坐在白槐树下,此时已近日暮,日光斜晖印在若久的脸上,她呆呆地望着聂溪尘,忽然走上前一把抓住了聂溪尘的衣领。问道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根本就回不去了,对不对?我不是待的时间久一些的使臣,而是你聂溪尘的人。我们成亲了,应该会圆房,应该会有孩子,我无论生与死都是你的人。
我从来到中原的那一刻,就回不去了。就像戎狄哥哥的姑姑,我回不去,也不被允许回去。什么三个月,什么一年之约,都是假的,没有诏令,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是吧?聂溪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