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的若久,在府上的日子空闲了下来,转眼间,白槐花就缀满了树梢。外面的金都城越来越热闹,西疆的东西纷纷进了金都,金都的东西也纷纷去了西疆。一时间金都城中的酒楼茶肆,歌舞曲坊都多了起来,市集小贩还是行灯走马,皆摩肩擦踵。
真是一片盛世昌隆,繁华锦绣!
若久自那日送别襄和回来后,再次向聂溪尘提醒了一年之约。有时候若久觉得聂溪尘就是故意的,明明那时候说最迟一年,而看他的样子真的是打算拖到最后一天。
若久心中烦闷,也懒得搭理他。
这日,府上下人过来通传,说是万俟族大王子万俟戎狄求见。
若久心中忽然高兴起来,但是想着如今也不是使臣进京的日子,戎狄哥哥怎么来了。
若久兴冲冲地将万俟戎狄给请了进来。而万俟戎狄见到若久也很开心,但是目光却又有些复杂地望了一眼若久的肚子。
若久因为高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笑着问道
“戎狄哥哥,你怎么来金都了?使臣这两天都要进京了吗?”
万俟戎狄收了目光,笑道:“不是!”
若久惊讶道:“你不会又是偷跑出来的吧?”若久说着还左右看了看。
万俟戎狄顺水推舟道:“怕别人看到,就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若久疑惑:“去哪里?”
万俟戎狄笑:“就说去不去吧?”
若久嘴一撅:“去就去,我难道还怕你不成?”
说完,若久带着万俟戎狄就离开了瑾王府,上来一辆马车。
没多久,万俟戎狄就带着若久来到了一处小巷子后面的门前,若久抬眸,见上面挂着一个小匾额,为“琪园!”
若久好奇:“这是哪里?”
万俟戎狄推门而入,笑着对若久道:“我家!”
“你家?”
若久眼睛都圆了,只见进了门,赫然是处小院子,两边是房间,里面是个正厅,接着继续朝里面走,又看到一出小院子,又是个正厅。再往里眼前赫然洞开,假山竹林,小桥流水,竟然都呈现在了眼前,当真是别有洞天。
若久看的欣喜连连,可能刚才的两个前厅都太过狭小,所以猛然见到了园林,让若久感觉似乎比瑾园都大。里面在花草掩印的丛中,时不时的有两处房间,还有些阁楼,站在高处赏风景倒是绝佳。
若久道:“戎狄哥哥,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处家?”
万俟戎狄笑:“刚买的!”
“恩?”若久更茫然了。
万俟戎狄却不慌不忙地拉着若久朝着里面走,穿过一片杏林,在一旁的水榭停下,坐在栏杆内,这才解释道
“如今金都商家云集,无论是地皮还是园子价格都高了,趁着还没高到买不起,赶快置办了一处园子。”
若久笑:“你又不住在金都,买处园子做什么?”
“既然买了,自然就是为了住的。我都想好了,你一日不离开金都,我就一日待在这里,这处园子本是梁园,我买下后改成了琪园,就是送给你的!”
若久有些瞠目,看着万俟戎狄手中的钥匙,有些怔愣。
万俟戎狄笑:“你还不知道啊?如今西北各处通商,谁都能来金都,我们这些西北氏族,日后也是出入自由,不再受到管辖!也不必有诏令才能入金都,以后,我想什么时候见你,就什么时候见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若久神情一喜,开心地一把搂住了万俟戎狄的脖子。
“真是太好了!”
万俟戎狄也开心,但是手却不自禁地不敢用力抱若久,怕伤到她的肚子。
若久开心的又蹦又跳。万俟戎狄一把拉住了他,面上有些伤心又心疼地喊道
“别太激动,小心伤了…….伤了……”
万俟戎狄长这么大没照顾过一个孕妇,一时面上羞赧,不知该怎么说。
若久愣:“伤了什么?”
万俟戎狄没好意思说,只是目光紧紧盯着若久的肚子。
若久这下反应过来,面上一羞,不蹦了。
万俟戎狄把若久给拉了过来,坐下,也是不知该说什么。
若久觑了万俟戎狄一眼,问道:“你,都知道了?”
万俟戎狄耳朵微红,硬硬地点了点头。
若久:“那……”
若久不是不想告诉万俟戎狄实情,但是一是小心思作祟,竟然想知道万俟戎狄知道她身怀有孕后是什么反应。
万俟戎狄目光明亮,却难掩悲伤,看着若久问:“琪琪,你心里…….还有我吗?”
若久点头:“有!”
“那……怎么回事?”
万俟戎狄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自己心爱的女子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还没那么大度能坦然接受。
若久面上羞红,垂眸凝泪,憋笑道:“戎狄哥哥,我是被逼迫的,不是我本心!但如今已是如此,你……你还要不要我?”
若久是被逼迫要给聂溪尘纳妾,无奈才如此一说。但她故意言而他意。万俟戎狄听后,遽然而起,怒道
“我去杀了聂溪尘!”
若久一把拉住万俟戎狄,仍旧楚楚可怜道:“戎狄哥哥,你如此生气,是不是嫌弃我?如今木已成舟,聂溪尘死了,我该怎么办?”
万俟戎狄道:“我先杀了聂溪尘替你报仇,然后带你远走高飞,这个孩子,你愿意留下我必会视如己出,你不愿意留下,我就安排人做了他!”
万俟戎狄怒不可遏,拔剑就往外冲。但是若久却一把从后面揽住万俟戎狄的腰,笑的花枝乱颤,肩膀乱抖。
万俟戎狄有些怔,不知道若久在笑什么,但是他陡然被抓,不敢太用力挣扎,只好问道
“琪琪,你在笑什么?”
若久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大声,把万俟戎狄被扭了过来,笑着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万俟戎狄目光先是一惊,陡然变得欣喜,亮晶晶地眼睛盯着若久。忽然一把将刀给放下,抱起若久就要把她扔到湖里喂鱼!
“好啊你,竟然敢来试探我,谁当初说要信任的。你竟然戏弄我,看我不把你扔下去!”
若久笑的前仰后合,抓着栏杆,捂着笑痛的肚子。反驳道
“你若是信我,就该知道我肯定不会啊!”
万俟戎狄脸上僵硬,一时白一时红,真想把她扔下去了,
这能一样吗?她是女子,又是他的王妃,聂溪尘真若用强那也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