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公主一怔,茫然地看了一眼若久。这才反应过来,云国的礼仪,有了身孕的妻子,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不能休弃合离。那他们这样是代表……
代表若久根本就没怀孕?
“琪琪,你……?”
小酒公主想问为什么,但是立即反应过来,溪尘哥哥选择合离的方法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的假怀孕是溪尘哥哥要求的?
小酒一时语塞,茫然不知所措。
而有很多的人也都如此想。所以那些好听的不好听的原因都成了聂溪尘的。而若久俨然成了一个委屈的小女子。
若久则因为被小酒公主一拉,伤口的血渗了出来,虽然若久穿的宽大,但是一开始被聂溪尘拉了一下,后面又被小酒公主给拉了一下。严重的伤口鲜血流出,从上而下,染红了衣袖跟长裙。
若久腿上的血洞剧痛,再也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小酒公主大吃一惊,聂溪尘手快,一把扶住了若久,手一碰到她的背,就摸到一片粘稠。聂溪尘目光一紧,当即要去抱若久。但是却被万俟戎狄给抢了过去。
万俟戎狄冷道:“如今琪琪已跟瑾王殿下没了关系,瑾王殿下自重!”
说完将琪琪往一抱,向外而去。
聂溪尘怔怔愣愣,凝向自己的手,那里是一片殷红。
若久被万俟戎狄安全地带回了琪园,让他担心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随后的日子,若久就在琪园当中养伤。
因为伤口的愈合需要时间,若久没有办法长途跋涉,所以只能等身上的伤好了以后才能离开。只是在这段时间,若久总是一个人在院子中发呆,时不时地会拿出那个红珊瑚的项坠看着。
这个东西是聂溪尘送给若久的生辰礼物,本来他们二人没了关系,若久应该还给聂溪尘。但是若久私心里却又不想还给他。
万俟鹰跟万俟俊及在初夏的时候就回了西北避暑,只留下万俟戎狄照顾这若久。
若久因为没有出门,这段时间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什么都不知道。偶尔她问万俟戎狄外面如何了,万俟戎狄总是说一向平静。
但其实若久心中想着的却是希望能听到一点关于聂溪尘的消息。但是外面没有消息,若久也只好安心养伤。
转眼间盛夏已过,初秋到来,万俟族在仲夏就催促万俟戎狄回去,如今他们正式打算出发回西北。
若久身上的伤经过三个多月的修养,已经好的差不多。能够骑马回去。只是若久身体不好的时候听不到消息,身体好后她又不想听了。她害怕自己会心软,会舍不得离开金都。
但如今她自由了,不再是聂溪尘的王妃,中原已经没有值得她可留恋的地方了!
这日,出发的前一天夜里,若久一个人坐在屋脊上,她不会轻功,只是有棵树能通到房屋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上来是做什么的。但她就是上来了。
她掸了掸身下的灰尘,还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擦,然后这才坐下,看着明月正当空,星河灿烂。如今虽然已经入秋,但是燥热不减,前段时间的几场大雨都没能把这种燥热冲下去。此时若久坐在房梁上,四周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风。
忽然一阵凉风吹了过来,随即一道身影落在了房梁上。坐在了若久的身边。
若久头都没转地说道:“云潇,你是鬼吗?为什么总是飘来飘去的?”
云潇嘻嘻一笑:“你这是羡慕我有轻功吗?我可以教你!”
若久转眸:“这东西不需要童子功吗?”
云潇道:“不是谁小时候没作为,大了就是个废物,你认为需要童子功的东西,只要肯努力并没有什么差别。就像这种轻功以类的东西,童子功的能力就是现在可以飞,而你若现在开始炼,再过个二十年你也可以!”
若久抿嘴:“二十年我还有没有活着都不知道了!”
云潇没有在这点上继续争论下去,而是眯着一双笑眼问道
“你明日是不是打算回西北了?”
若久颔首:“是该回去了!”
云潇笑:“你那哥哥把你看得够紧的,若不是明日要走了,他需要处理事情,今晚我恐怕都飘不进来!”
若久歪着脑袋看他:“你经常来找我吗?”
云潇:“每次都被他挡了回去!”
若久面上一滞,盯着云潇:“为什么?”
云潇耸了耸肩:“恐怕是担心你知道的事情多了,会不愿意走!”
若久心中咯噔一跳,凝着云潇问道:“戎狄哥哥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云潇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回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之前你受伤严重时,聂溪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很多草药,但是都被万俟戎狄给拒了回去。
还有就是外面的流言蜚语现在都成了攻击聂溪尘一个人了。
最后一个就是聂溪尘在两个月前被圣上罢了军职,如今正赋闲在家!”
若久目光微微一怔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云潇笑了笑,但是这次的笑却很明显带着一些深意。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就没想过那晚的事情很可能不是聂溪尘做的?”
若久一阵怅然若失,回道:“想过,但是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说服我,让我相信不是他做的!除了他,我也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做。”
云潇道:“可若真是他做的,又何必跟你合离?将所有的屈辱都背在自己的身上?还每隔一段时间就送来药草?而且还因为流言蜚语的力量太大,导致他一个王爷颜面尽失,官职被罢免?整日只能藏在府中?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若久目光深深,垂眸望着琪园中此时幽墨的树梢,顿了半晌后才悠悠开口道
“无所谓了,无论什么原因?也不管是谁做的,那日合离时就说过,解怨释结,爱恨全销。如今我们没有关系,他是好是坏都跟我没关系。我明日就回西北了。这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云潇见若久真的不愿再说,忽然叹了一口气,后面的话吞了下去,不再多说,只是陪着她一块看月亮。
若久望着明月星辰,虽然嘴上说着不再提了,但是他的那些话,若久还是入了心。
只是想到明日一别,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了。那些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没了意义,若久就不想废心思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