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一把抓住若久的手,边搓边道:“你看你浑身冷的跟个冰棍似得。还有心思打我?”
若久悲痛下在雨中奔跑,一心的念头就是死在哪算哪,如今猛然接触到了火,那点生存的念头才慢慢燃起来。
只是她垂眸凝这篝火中跳跃的火苗,心绪却不知去了哪里。
半晌后她才喃喃道:“我杀人了?”
云潇看着若久,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若久却自言自语般地道
“因为我叛国,若久族的人都不接纳我,因为我跟聂溪尘和离,若久族的人更是鄙夷我。他们辱骂我,我一气之下,就杀了人。一个很无辜的人。然后被若久族给赶了出来。”
话不多,却将前因后果都了明白。
云潇不以为然道:“我七岁就开始杀人了,这有什么吗?”
若久转眸望过去,目色清寒:“重点不是杀了人,而是我为什么杀人。我被若久族抛弃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云潇动作一滞。
一句我没有家了,一下刺痛了云潇。
半晌后,云潇将那份伤痛埋了起来,仍旧嬉皮笑脸地道:“没家就没家呗,大地大,哪里不能给自己找一个家?我带着你到外面去看看,保证哪里都比西北好!”
若久没有反驳,只是垂眸盯着篝火,眼睛的火苗随着山洞外的寒风一跳一跳。
若久没发多少呆,就亮了,只是雨势仍旧很大,山洞中的寒气很重,而云潇找的一些干柴也燃烧的差不多了。若久衣服并没有完全干透,经过一晚上的淋堕,此时她的头有些重,脸肿的老高,面庞上都是火辣辣的。
云潇坐在里面,看着若久一个人在望着大雨发呆。
若久思量了半晌后,决定去找万俟戎狄。她如今在若久族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杀了人。若是在战场杀人没什么。但是如今她这个投敌叛国的公主,不知廉耻的王妃,在若久族境内无故杀人。想来本就讨厌她的若久族子民,对她更是憎恨。
若久族她是回不去了。只能去找万俟戎狄。
若久回头对云潇道:“昨晚我出去的太急,有些东西落在了若久族城中,等雨停后,你帮我拿回去吧!”
云潇回:“这不是问题,不过你想好了接下来去哪里了吗?”
若久道:“去万俟!”
近午时,大雨停了下来,若久跟云潇一起出发去了若久族,在离城门五里外的山坳里,若久等着云潇把东西给送来。
而再从临山口回来,若久才发现,若久族的位置离临山口并不远,难怪她骑了一晚上的马就到了。只是想到就是在那里,央合姐姐惨死,若久就心痛不已。
等到申时,云潇回来了,同时他还带了一个人过来。若久定睛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雅图!
雅图看到若久,目光一红,奔向若久。
若久来到若久族一个多月了,总算见到了一个亲人,更是激动,一把抱住了雅图。
“雅图,你怎么会来?”
云潇站在一旁解释道:“你让我回去帮你拿东西,我收拾完东西正准备走,忽然她进来看到门边的尸体,吓得一个惊剑我问她来做什么,她来找你的。我就带过来了。”
若久冲云潇感激地一颔首。随即赶忙拉着雅图问道
“你在若久还好吗?在王宫有人欺负你吗?母后跟格桑她们都好吗?”
若久族人对若久如此憎恶,她担心会影响到自己的妹妹和母后。
雅图的目光有些吃惊,道:“姐姐,难道你不知道,格桑姐姐在仲夏的时候就被送去万俟,嫁给了戎狄哥哥?”
“什么?”
若久惊骇,目光凝向云潇。云潇耸了耸肩,表示他只知道中原的事情,西北的什么事情,他没听到,自然不知道。
而若久心中却升腾地一股无名的怒火。
戎狄哥哥到底在她受伤时,隐瞒了她多少事情?
雅图的目光有些怯怯的,看着若久道:“姐姐,你真的不知道?”
若久点头。
这下她必须要去一趟万俟了!
“雅图,你来找我,是母后有什么事情让你转告我吗?”
雅图点零头,道:“其实你来若久城中的事情,母后早都知道了。但是父皇不许任何人见你。母后连通个消息给你都不校^
今还是母亲筹谋了很久才把我送了出来,让我跟姐姐几句话!”
若久心头微微有些紧张,盯着雅图,问道:“什么话!”
雅图道:“母后让我跟你,面对若久城中那些话,你不要在意。当初就是因为那你阻止了战争的爆发,才让若久有如今的太平繁华。你的选择并没有错。让你不要自责!”
若久听后,眼圈倏然红了。
她这么长时间以来,没见过自己的母后跟妹妹,再听到城中关于自己的那些恶言恶语。渐渐的让若久心中惶恐连母亲跟妹妹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所以昨晚事情爆发后,若久才心如死灰在草原上奔跑。如今一听,原来她的身后还是有家饶。不禁柔软的心上顿时多了一副铠甲。
雅图没停,继续道:“但是母亲也了,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而且战争结束也没多久,就算父皇看到了通商后的繁华,心中仍旧对你有怨,而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就更会人云亦云了。所以这个时候你不要待在若久族,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若久想了想,承认母亲的也没错,战争的结束只有半年多,云国对若久的惩罚影响仍旧存在,这个时候人们对若久的叛国投敌没有那么大的包容心,他们只知道若久叛国了,却不知道若久的忍辱负重,只有等到每个人都从这次通商后得到了好处,若久才会被人们所理解跟接纳。
“好,我暂时不回若久了。母后还有什么话吗?”
雅图点零头,又道:“母后还,让你不要跟瑾王殿下和离,一是为了你自己,二也是为了我们!”
“什么意思?”若久的心忽然一跳。
雅图道:“母后,你跟戎狄哥哥虽然自青梅竹马,但你是若久族的庶出公主,戎狄哥哥是嫡亲的大王子,他未来是要继承万俟族的,经过大狐族的战役后,万俟崛起的很快。未来的万俟王后一定是位身份尊贵的嫡亲公主。
你跟戎狄哥哥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便是如今的万俟王后,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姐姐如此执拗,到最后只会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