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那笑声就越来越远,好似一个小孩子,追逐着跑向了远方。若久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却怎么都抓不到那道小小的身影。身影越跑越远,越跑越虚,直到什么都看不到。
若久的眼前成了一片虚无,渐渐的一片黑暗,犹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琪琪,琪琪!”
万俟戎狄抱着已经昏迷的若久,悲痛地叫着,而他身后的人,却在快速消失。就连屋子里的小酒公主也被人生生拖走了。
“琪琪,琪琪,你醒醒,你千万不要有事!”
“琪琪,你起来看看啊!”
万俟戎狄声嘶力竭地喊着。
突然一道刚猛的力将他推开,万俟戎狄正怒向来人,却又陡然无力。
因为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是聂溪尘。
“琪琪?琪琪?”
聂溪尘摇着若久,却见若久面色苍白,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了。
“啊!王妃!”
绿荷眼睛吓得圆睁,捂着嘴唇指向若久的身下。
聂溪尘跟众人看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若久身下鲜红一片,殷红的血将她的裙裾全部都染红了。
聂溪尘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了,当即抱起若久就向外冲。
“回府,轩辕青,把太医找来!”
“是!”
轩辕青看的也是心漏一半,一股巨大的不安在他的心中炸起。急忙就冲向外面。
万俟戎狄看着那一滩血,吓得手都哆嗦了。
聂溪尘抱着若久,手中的血湿腻冷滑,让他的心跟血液也都凉了一般。赶回王府后,听到动静的聂羽玄穆瑶和聂流商都赶了过来。看到若久半身是血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轻。
“溪尘,快把琪琪放在床上,让许太医看看,一定要把琪琪跟孩子都保住!”聂羽玄急道
穆瑶接口:“张婆也进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张婆是接生婆,听到动静立即躬身钻了进去。五个女子也都进去帮忙。
聂溪尘的脸冷的像块冰,却什么都不敢说,将若久放下后,就被聂羽玄给拉了出去。
“溪尘,别担心,琪琪不会有事的!”
“十四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什么都不要问!”
聂溪尘其实这个时候,什么都听不到,眼睛中只有自己犹如从血水中捞起的双手,便是在战场上,他的手上都从未沾染过这么多的血。而如今,这些血是从自己的妻子,还有可能是从自己的孩子身上而来的,就算镇定如聂溪尘,也不禁感到彻骨的寒。
心中只是祈祷若久千万不要有事!
万俟戎狄慢了他们一步赶了过来。当聂羽玄跟凌王妃穆瑶看到万俟戎狄的时候,目光中既是惊讶也是了然。
今夜的事情,他们都在王府,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到轩辕青急忙找聂羽玄去请太医。匆匆忙忙地赶过来,连气都没喘,就看到聂溪尘抱着浑身是血的若久冲了回来。若久是瑾王妃,月份又大了,一向是在府上,怎么会是被溪尘从外面抱回来。
虽然满心的疑惑,但是看聂溪尘的样子也知道如今不是问的时候。
然而此时看到万俟戎狄,他们这才骇然。
若久琪琪格竟然是为了偷见万俟戎狄这才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聂羽玄眉心深蹙,却一语不发。知道此时也不是争论来龙去脉的时候。
房间中张婆惊恐的声音充斥着,一盆盆的血水向外端着,看的几人都是触目惊心。
许太医此时急急退了出来,跪在聂溪尘面前道
“王爷,王妃的情形十分不好。母体受到强烈撞击,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连大人都生命垂危!还请凌王殿下多请些太医过来一同救治!”
“你说什么?”聂溪尘暴怒地一把提起了跪着的太医,目光阴鸷的简直想杀人。
聂羽玄跟聂流商急忙去拉,深怕暴怒的聂溪尘就杀了许太医。
许太医哆哆嗦嗦地回道:“孩子月份太大了,此时保不住,就是大出血。母体受到牵连,有血崩之势。”
“传令下去,将城外的太医都调任过来。”聂羽玄急道。
“是!”
下人急忙领命而去。
“溪尘,你冷静点!”
聂羽玄抓着聂溪尘的手。
“琪琪若是有任何闪失,我会让你死的非常难看!”
聂溪尘浑身寒凉,一双手青筋暴突,眼睛赤红,简直像个要夺人嗜血的野兽,随时獠牙怒起,一口扼喉。
许太医吓得浑身筛糠一般,道:“臣……臣一定尽力!”
“不好了,王妃血崩了!”
张婆急忙出来喊道,差点被门槛地绊摔在地上。
聂溪尘吓得手一松,反身就往里冲。
“十四哥,你不能进去!”
自古女子生产,夫家不入避讳。
然而此时聂溪尘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么多。
“滚开!”
聂溪尘一把将聂流商给推开。力道之强,聂流商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而站在门边不远的万俟戎狄则浑身一软,跪在地上。
“琪琪!”
聂溪尘进去,一把抓着若久的手。
而此时的若久面色惨白,一点生气都没有了,连手都是冰凉的。好似整个人都已经去了。几个女子还在忙碌地处理着若久身上一直不停流的血。整个床边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聂溪尘征战杀伐这多年,从未感受到血腥气是如此直冲脑门顶。好似要把他整个人都给淹了。
聂溪尘透过若久的手,只感觉到了冷,好似他的血液也都冷了。
“琪琪,你醒醒好不好?你千万别睡!”
“琪琪,只要你醒过来,你做什么都好。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只要你活着!”
“琪琪,你赶快醒醒!”
一盆盆的血水出去,张婆也是吓得魂不附体。
“这可怎么办,这血止不住,要流干的!快,快!”
“琪琪,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求你,挺下去!”
外面的太医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将若久的床边围了一个满。聂羽玄跟聂流商把聂溪尘往外拉,让他不要妨碍他们救人。
聂溪尘此时什么感觉都没了,看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若久,只觉得他们是那么远。远到好似再也见不到一般。
聂溪尘从未像现在如此无力,除了惊恐害怕,已完全无法思考其他了。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快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