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熬浓浓的药汤来!”
“需要三七、白芨、紫珠、苎麻根……快…….”
“你们让开,先把这个喂给他吃了!”
云潇从门外冲了进来,将一颗药丸塞进了若久的口中。
一会后
“血好像流的慢了!”
“快检查脉搏!”
“有些弱,得吊着,快!”
聂溪尘目光茫然望去,只见云潇一身的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此时也是满脸惊惧地望了若久一眼。
四个时辰后,太医们终于把若久从阎王殿给生生地拉了回来。天已破晓,等在门外的人却都没有人离开。
许太医带着太医从里面出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包裹。
许太医跪了下来,磕头道
“瑾王殿下,凌王殿下,臣等无用,只救下了王妃,小殿下因不足月,又受到撞击,已经夭折!”
许太医将包裹向前一些。
凌王妃穆瑶眼睛红红的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去看,将头别了过去。
聂羽玄还算镇定,但也是犹如晴空一道霹雳,打的哑然失声。
聂溪尘从地上缓缓起身,虽然只是过了一夜,他却好似历经了沧海桑田,嘴唇两边都冒出了胡须,整个人憔悴又颓然。
但他仍旧起身去接那个小包裹。
聂羽玄一把拉住聂溪尘:“溪尘,孩子已经夭折,尽快埋了才是!”
聂溪尘手轻轻拂开聂羽玄的手,把包裹给接了过来。他想打开看看。却被聂羽玄坚决地给制止了。
“溪尘,已经七个月了,不用看也已经成型了。孩子已经去了,早些入土为安才是。”
聂溪尘目光凝视着这小小的包裹,虽然没有打开来看,但是已经是个婴孩的重量还是提醒着聂溪尘,这里面是自己的骨肉。他是个小殿下,却不知道会像谁。
儿子都是像母亲的吧!
聂溪尘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流血无数,心早已冷硬,但此时他却目光红红,落下一滴泪,滴落在了小小的包裹上。
聂羽玄给了轩辕青一个眼神:“把孩子抱走埋掉!”
轩辕青也是一脸沉重,从聂溪尘的怀中将包裹给抱了过来,随即离开。
经过万俟戎狄身边的时候,只见万俟戎狄双眼空洞,似乎早已经没了神志。
而聂溪尘突然一把抽出长剑,以雷霆之势,一剑刺进了万俟戎狄的身体。
万俟戎狄跪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是根没有任何感觉的木头,聂溪尘的长剑都刺了进去,他都没有抬眸一下。
聂羽玄跟聂流商赶忙拉开聂溪尘。
长剑从万俟戎狄的身体中抽出,点点血迹滴落在青石板上,万俟戎狄却仍旧恍然未知。
“溪尘,事情还未弄清楚,你别冲动!”
聂羽玄吩咐:“来人,先把大王子带去客房,让府医处理下伤口!”
“你给我滚!”
聂溪尘低沉冷硬的声音凝视着万俟戎狄。
万俟戎狄这才后知后觉地抬眸望向聂溪尘,怔怔道:“我想在这里陪琪琪!”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陪她?你给我滚!”
万俟戎狄没有动。
聂溪尘暴怒下一左一右将聂羽玄和聂流商双双甩开,执剑又冲着万俟戎狄而去。
聂羽玄手快,从后面死死抱住聂溪尘。
“溪尘,你冷静点。”
聂溪尘怒吼:“你让我怎么冷静?”
聂溪尘挣扎着要甩开聂羽玄,聂羽玄死死抱住他。急忙喝道:“快把大王子带走。”
聂流商刚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去拉万俟戎狄,再加上府上侍卫,很快就把万俟戎狄硬生生地拉走了。
万俟戎狄逃婚来中原见若久。其心不言而喻。就算是聂羽玄也说不出任何周旋的话来了。
聂溪尘被聂羽玄拼了死命拉住,聂溪尘没挣脱掉聂羽玄,又悲愤犹如发狂的野兽,大喝一声,倒在地上。一拳一拳地锤砸在地上。
三日后。
若久站在一片空蒙之中,四周一片白茫茫。若久茫然地看着,跑着,撕扯着,但是浓雾像是云,怎么都化不开。
若久茫然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只能大声地喊着。但是似乎连声音都被这个地方所吞噬,她竟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若久边走边看,终于在前方看到一线光亮。那光像是透过层层的乌云照射下来一般,从天际的一束而开,渐渐的光晕越来越大,若久被亮眼的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等到若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头顶上的纱幔。轻轻荡荡地飘在上面。若久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想起身却发现身子极重,还没起来就又跌了回去。
“啊!王妃醒了!”
绿荷惊喜地一声大叫,青豆也立即赶了过来。二人见到若久,双双跪了下来,感激涕零一般
“谢天谢地,王妃你终于醒了!”
若久有些懵:“我怎么了?”
绿荷跟青豆还没回答,若久的手下意识地抚摸上肚子,但是却是一片平坦。若久陡然间像是行走在悬崖峭壁上的人,忽然一脚踩空,差点掉下去一般。瞬间就清醒了,那些散成一片碎星的记忆在慢慢聚拢。汇成了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若久杏目一睁,惶恐又急道:“我的肚子?孩子呢?孩子在哪里?”
绿荷跟青豆相识一眼,顿时眼眶就都红了,跪伏在地上,谁都没出声!
“孩子呢?”
若久声音高了几度,怒视着问道。
“琪琪,你不要激动!”凌王妃穆瑶从门外走了进来,睨了跪在地上的二人一眼,轻声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
绿荷跟红桑退了出去。
穆瑶刚走到床边,若久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都是急切:“姐姐,孩子呢?他有没有事?”
穆瑶神色哀伤悲悯地望着若久,拉着若久的手,柔声道:“你还小,还会有孩子的!”
若久一怔,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灼灼凝视着穆瑶,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若久想要张口说什么,但是翕动了半晌也没有说出来。
只是一股巨大的悲伤像是潮水一般涌向若久,将若久淹没的无法呼吸。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若久悲号,泪像决堤的水,一颗一颗地砸在被子上,泪珠犹如花朵,在被上绽放,很快就开成了一片,将一片都打湿了。
“姐姐,我的孩子没了!”
“我没能保护好我的孩子!”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