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来看,害的若久央合和情郎双双而死,一生葬在金都城妃陵,生死不再相见,魂魄不归大西北的人。
是若久!!!
是她自己!!!
若久手中的奏折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直接烧进了她的心里。
她的手有些发抖,她无法相信,真正害死了央合姐姐的人竟然是她,罪魁祸首竟然是她?
是她告诉聂羽玄的,竟然是她将央合姐姐出卖了?
若久想到当年在临山口,漫天的箭雨中,若久央合为了保护若久琪琪格,一把将她给推开,自己则是万箭穿心而死,血流淌了一地,将西北枯黄的草地染红。
若久央合目光凝向沁雪草原碧蓝的天空,口中喃喃期盼着“回草原,回若久!”
戎狄哥哥撕心裂肺的哭声,央合姐姐筹谋一切所为的男子,葬在临山口的孤坟,长眠金都妃陵的央合。
这一切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
若久崩溃了,她将那本奏折死死攥在手中,夺门而出。
书房的门被她摔的震天响,聂溪尘从里面出来,疑惑地看了看空了的房间,而门在在左右摇晃。
若久大叫着冲向了马厩中,骑上聂溪尘无离,直接冲向了皇城之外。
无离飞驰,两边的风景快速地从若久的身边离去,那些久远的记忆在向若久慢慢走来。
“你的两个姐姐,若久营营和若久格格巫,你对她们了解吗?”
“你父皇更喜欢哪个孩子!”
“若久央合如此优秀,怎么在若久从未听过呢?”
“懂得隐忍,不露锋芒,本身就是一种聪慧!”
“左右无事,不知可否邀请央合公主,对弈一局?”
“闺阁愚女,只善女红,不善对弈。扫了凌王殿下的兴,还望赎罪!”
“早知央合公主温婉贤淑,谦逊有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大家枯坐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琪琪,人心险恶,善恶难辩,你要多多当心!出身王族,你记住,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聂羽玄此人绝非表面这般超脱世外,云淡风轻。刚才我跟他对弈,他屡屡试探我。我在他的棋下,看到了征战四野的雄心!
所以你记住,此人可依附,但不可深交。”
“我都计划好了,待若久族再次向云国称臣后,我便将此次出逃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就说是我将戎狄带了进来,救出了他们,我有这个能力,父皇一定会相信。如此既能保护母后跟几个弟弟不受牵连,也能将此次出逃的漏洞遮掩过去。
此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够我以退去王族身份来相抵。到时候我请求父皇贬我为庶民,如此一来跟他便相配了!”
“此事我已跟母后商量过了。她也答应了。琪琪,你要知道,我等这个契机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这次也算是利用你们来成全我了!”
“琪琪,你疯了?劫持帝王妃子,这是诛九族的罪。你快把我扔下,自己快走!”
“琪琪,此事跟你无关,这是我们身为王族女子的宿命。挣脱不掉。你不要自责,也不要如此冲动,逆天而行!”
“回草原,草原!”
飞驰中,若久的泪滑过脸颊,在空中飞过,滴落在扬踢而起还轻轻颤动的野草身旁。
若久死死勒着缰绳,无离犹如闪电一般,若久不知道要向哪里奔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在哪里停下,她只能感受到风像是刀子一般刮过她的脸和她的心。
这些年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马蹄溅起尘土飞扬,无离速度很快,带着若久穿过了一片树林,穿过一片草场,随即在一大片的山林溪水中停了下来。
不是无离自己要停的,而是若久紧急拉住了缰绳,无离前蹄扬起,一向骑射双绝的若久竟然没有站稳,从高高的马上摔了下来,直接摔进了溪水之中。
夏日炎炎,烈日如火,若久摔进水里,水面上浪花在光波下粼粼发光,若久从溪水中钻出来,气的大吼大叫,砸着溪水。
“为什么?为什么?我害死了央合姐姐,我害死了央合姐姐,为什么?”
若久四周的水花被她砸的飞溅而起,若久满头乌发狼狈地贴在她的脸上,她浑身湿透,却未感受到一丝寒冷,若久大哭着,山谷中也在一遍一遍地回荡着她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为……”
“我害死了央合姐姐……”
“我害死了央合……”
“央合姐姐…..”
若久悲痛,水袖乱砸,心海中一片激荡。水面上浪花四起。
无离在岸上不安地踢着蹄子,忽然转身奔袭离开。
若久此时根本无暇理会其他,在水里砸了半天后,仰面倒在了水里,她没有沉下去,却宁愿自己就这样沉下去。
溪水托着她的身体,她仰面看着天空,想着当日,央合姐姐躺在沁雪草原上看着天空,是多么的悲凉绝望。
水没有漫过若久的身体,,她整个人犹如躺在天空上,浑身放松,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多时,天空中忽然飘来了一片乌云,将若久眼中的蓝天盖住,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大雨砸了下来。砸在若久身边的湖水中,响起了一阵雨落的声音,溅起了一阵水花,在若久的身上跳跃着。
夏天的风雨总是如此,不期而至,刚劲猛烈。
若久闭着眼睛,仍由雨水砸在身上,砸在心上,整个天空、水里、山谷、森林、安静都仿若不存在,让若久感觉自己仿若也已经不存在了。
这时,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接着就是云潇焦急的声音。
“琪琪?琪琪?”
大雨中云潇四处寻找,脸上还带着伤,当他看到若久就横躺在水中时,整个人浑身一寒,急忙冲了过去,将若久从水中捞起来。
“琪琪?琪琪?你怎么样?你醒醒,你醒醒!”
云潇把若久拖上岸,若久忽然开口道:“你就让我这样死吧!”
云潇一怔:“你说什么傻话呢?快起来!”
若久起身一把推开云潇,吼道:“我说就这样让我死吧,你没听见吗?”
云潇被若久推得在水中倒退两步,差点没站稳,两个人都被雨水淋的浑身湿透,一向桀骜不驯的云潇,此时头发凌乱,一脸的疑惑和心疼望着若久。
“琪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