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溪宁醒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依然在赫寒洲的怀中。
他也还在熟睡中。
她偷偷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太可惜了,大猪蹄还活着。
苏溪宁的手心轻轻地摸上他的头和脖子,发现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环在她腰部的那只手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下来。
真没想到,她居然在他怀里安睡了一夜。
她小心翼翼地从赫寒洲怀中起身,下了床。
苏溪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住的房间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床单也铺得整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想到昨天夜里的事,她还有些惊魂未定。
苏溪宁洗漱完毕之后,自己换了衣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溪宁心里有些不安。
赫寒洲会不会发现她不是傻子?
毕竟他昨晚听到了她和小芳的对话。
而且小芳离开之后,她和他单独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她当时一时心急,脱口而出大猪蹄。
可是,他如果知道她不是傻子,为什么没有拆穿她?
不管了,先演下去再说,既然他没有拆穿,那她就继续演。
直到她想办法逃出去。
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她还得找林雅报仇!
……
苏溪宁走出房间门外。
她看到蓟开济拎着药箱去了赫寒洲的房间。
她跟了上去。
蓟开济进去后,没有关门,虚掩着。
苏溪宁站在门外,也没进去。
她看赫寒洲已经醒了过来,蓟开济将他扶在床头,给他量体温。
“那个死丫头又跑哪去了?”
赫寒洲的声音不轻不重,带着清晨醒来的一丝沙哑,可是每个字却极为严厉。
死你个头,你才是死丫头,你全家都是死丫头!
苏溪宁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着。
“苏小姐可能已经起床了,要不要让人去找找?”
“不用了,反正她逃不出这里,我已经吩咐保镖,如果看到她逃,一枪杀了她。”
啪一声。
蓟开济手里的温度计掉在地上。
手抖,没拿稳。
赫寒洲一个冷眼扫过去,“你手废了?”
“对不起对不起。”蓟开济连忙低头道歉。
“可能昨晚没睡好,我给您换一个新的温度计。”
蓟开济从药箱里又拿出一支新的。
体温量完之后,他说:“赫总,您烧已经退了。”
赫寒洲淡淡“嗯”了一声。
他的肩膀手臂有些胀,轻轻动了动,脸上有些不适。
“赫总,您的肩膀怎么了?”
他看赫寒洲的肩膀很僵,手臂也抬不起来。
苏溪宁心里有些心虚,难不成是她趴在他怀里一整夜,所以他麻了?
赫寒洲冷漠道:“昨晚被猪靠了一宿,压麻了。”
苏溪宁:“……”
她差点爆粗口!
她是个很有素质的人,可她现在想要用世界上最脏的话狂骂他一顿!
谁是猪?他说谁是猪呢?
他才是猪,他全家都是猪!
再说了,明明是他昨晚死死抱着她不放,能怪她吗?
死猪蹄,臭男人,地沟垃圾!
还有,就算她是猪,那他抱着一头猪睡觉,他是什么东西?
他是大猪蹄呀,只有大猪蹄才会抱着猪睡觉!
苏溪宁在心里狂吐槽!
蓟开济尴尬地笑了笑。
赫总必然指的是苏小姐。
看来他们两个真的很亲密,睡觉都抱在一起。
“赫总,我帮您看看。”
蓟开济放下手中的温度计,轻轻地握住赫寒洲的手臂,尝试着转了几下。
“赫总,您的肌肉长时间处于压迫状态,血液循环受到影响,所以出现了麻木的情况。下次睡觉的时候,最好保持一个正确的姿势,避免长时间压迫,不然长时间血液循环不流畅,严重的可能会损坏肌肉。”
蓟开济话刚落音,突然接收到男人狠厉的目光。
“你在教我怎么睡觉?”
“哦,不不不。”蓟开济头皮发麻,“赫总,我错了。”
“你指责我搂女人睡觉不正确?”
“赫总,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没有。”
蓟开济慌忙的解释,生怕赫寒洲怪罪他。
赫总向来阴睛不定。
他的建议,一不小心管到他晚上的私生活了。
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不知道睡觉的时候手臂不能被久压,要不然就会血液不通,所以蓟开济说的是废话。
赫总不发火才怪。
蓟开济头皮发麻,低着头不敢声响。
赫寒洲森寒的眼神盯着他,让他快喘不过气。
“给我按一下。”赫寒洲吩咐道。
“是。”
蓟开济立刻用拇指和食指揉捏赫寒洲肩胛骨周围的肌肉,轻轻地把握住肌肉,然后放开,来回摩擦,以帮助肌肉松弛。
“赫总,这样好些了吗?”
蓟开济询问。
“停。”赫寒洲开口。
蓟开济触电般地缩回手,“赫总,是不是弄疼你了?”
赫寒洲移开视线,朝门口说:“滚进来!”
听到“滚进来”三个字,蓟开济一阵疑惑。
他转过头,看到有一个人瑟瑟发抖地走进来,正是苏小姐。
苏溪宁低着头来到床边,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心冒汗。
赫寒洲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在门口的?
所以,他说她是猪,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傻子,你死哪去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她不在,以为她又跑了。
如果不是很快发现她在房门口躲着,他就提枪出去,掘地三尺了。
“我……我回房间洗脸刷牙换衣服了。”
她醒来之后赫寒洲还在睡,她也没什么事做。
不洗脸刷牙换衣服,她还能干啥?
“你一个傻子,还懂得自己去洗脸刷牙换衣服。”
赫寒洲的话含沙射影,听着总有那么一股子让人心虚的感觉。
苏溪宁不敢说话,她怕越说错的就越多。
千万不能自证,一自证就乱了。
如果赫寒洲真的发现她不是傻子,她解释也没有用。
如果他没有发现,那她解释了,反而暴露自己。
这男人阴晴不定,做什么事都是无迹可行的,一切全看他心情。
她根本就踩不准他的点在哪里。
苏溪宁只能乖乖地站在那,轻轻晃了晃身子,目光时不时落在赫寒洲身上,又吓得迅速撤回,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