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的古老树木摇曳着枝干,发出森森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隐秘而可怖的事情在她身后悄然发生着。
一团黑暗的阴影,悬挂在头顶上,随时可能吞噬一切
突然,苏溪宁发现外套的口袋里有一部手机。
她将手机掏出来查看。
这手机是那女仆的,怎么会在这个口袋里?
男警问道:“这手机是你的?”
苏溪宁摇头,“这不是我的,是给我递外套的那个女仆的。”
赫寒洲给明崇使了个眼色。
明崇走上前说,“看来那女仆又丢三落四了,苏小姐,手机给我吧,我亲自交给她。”
“不用了。”赫寒洲缓缓开口,“这手机你喜欢用,就送给你用,反正别人也用不上了。”
苏溪宁心头一震,猛地转过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警察听的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
赫寒洲手插着口袋站在灯光下,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丫头,终于跟他说话了。
“没什么意思,丢三落四的人要手机也没用。”
两名警察听着赫寒洲烟雾弹一样的话,背脊一阵发凉。
尤其是男警,他总感觉和赫寒洲的话有一股危险的意味。
可是这只是自己的感觉,他拿不出任何证据。
作为警察,说话要谨慎,不能只凭感觉。
苏溪宁忽然转身冲到赫寒洲面前,双手将手机递给他。
“这是她的东西,是我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用她的手机,她不知道,手机应该还给她。”
赫寒洲垂眸,冷漠地盯着她手中的手机。
“我知道。”
他伸手将手机接了过来,在手里掂了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等我走了之后,她会怎么样?”
苏溪宁没有想到自己,再一次跟他说话,居然是这种时候。
她不得不说,人命关天。
赫寒洲眉梢轻轻一动,“你都要走了,管别人干什么?别让两位警员等急了,你可是哭着闹着说我囚禁你。”
苏溪宁张了张嘴,她想说什么。
她很担心,她走了之后赫寒洲会伤害那个女仆。
她不想连累别人。
可是这话,她也不能告诉警察,她没有证据,只是凭自己的猜测。
警察不可能在赫寒洲什么都没做之前凭猜测阻止他。
苏溪宁心惊胆战,强烈的愧疚感在折磨着她。
想到那个女仆将外套递给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一定是去找她的保镖,跟她说了一些什么话。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快没命的时候,才会那样的害怕。
赫寒洲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苏小姐,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男警催促到。
因为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赫寒洲抬起手,抽出了苏溪宁怀中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慢条斯理地整理好。
最后,他俯身,慢慢地靠近她的耳边。
警察刚要上去阻止,保镖立刻上前拦住了警察。
“赫先生这是跟她告别而已,你们不用紧张。”
赫寒洲用气息跟苏溪宁说了一句话。
苏溪宁瞪大了双眼,眸中充满了惊慌失措。
随后,赫寒洲站直身子,朝她微微一笑。
苏溪宁后退、再后退。
她盯着赫寒洲,他的笑容像魔鬼,荡漾在黑夜之中,空气里都弥漫着他的邪恶气味。
靠近警察后,苏溪宁转过身,眼中蓄满痛苦。
“苏小姐,我们走吧。”
警察刚要带她离开,可是却发现,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男警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苏溪宁痛苦的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点从脸颊滑落,挂在下巴上,晶莹剔透。
脑子里响起,赫寒洲刚刚小声在她耳边说的话。
【我认识很多老变态,最喜欢虐待那些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挖出内脏做标本,李雄跟他们比起来都是绅士。】
在李雄那里的遭遇,还历历在目。
她知道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恐惧感愈发加深。
这股无助和害怕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的整个世界。
她正在溺毙,而赫寒洲却站在岸边微笑地看着她,一尘不染。
寂静的夜风吹过,带着潮湿的气息和凉意,仿佛要将人们的思维拉回到无尽的黑暗深渊中。
“对不起,我报了假警。”
苏溪宁的嗓音格外沙哑,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对面的两名警察距离远半米的距离。
苏溪宁很明显感觉到,她说出这句话时,两个警察全都愣住。
她闭上眼睛,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们。
明明自己打电话报警,说自己被囚禁了。
尤其是这位男警,甚至拔枪,差点弄出人命,结果现在自己又说报了假警。
她已经能够感觉出他们会有多生气。
“报假警?”开口的并非是那个一直和稀泥的女警,听到苏溪宁这么说,她很生气,“你怎么能这么做?我们的警力本就紧张,你还报假警,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造成很大的危害?万一有别人真的出事,而你占用警察资源,这责任你付得起吗?”
苏溪宁紧紧揪着衣摆,手心冒汗,指甲几乎要抠破手心,“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女警还想说些什么,男警却拦住了她。随后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报假警?你跟赫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苏溪宁嗓子发干,多说出一个字,都像是被刀子割似的疼,“我智力有问题,他好心让我在这里养病。”
男警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张检查报告是真的,你的确智力有问题?”
苏溪宁点点头,“是的,我的脑子时好时坏的,有时清醒时糊涂,所以我一时糊涂才报了警,对不起,我错了。”
苏溪宁始终低着头,声音绝望到极致。
赫寒洲站在不远处盯着苏溪宁的背影,影影绰绰的灯光打在他的侧颜,看不清的冷意和萧索。
“那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你说这是赫寒洲打的,到底是真的假的?”男警追问道。
他总觉得苏溪宁突然改口,不正常。
赫寒洲听到这句话,眉心微微一紧,冷厉的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她为了逃,居然不择手段!
这丫头,他还真是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