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宁的牙齿在打颤。
她转过头看了赫寒洲一眼,那个男人在盯着她。
隔着距离都能看到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掌握一切的自信。
强大又残忍。
“你不要看他。”
男警担心苏溪宁被威胁,提醒道。
苏溪宁转过头,眼泪汪汪的看向男警。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告诉我实话,你要相信S国法律对弱势群体的保护。”
他在鼓励她说出真相。
苏溪宁很感谢他的帮助,可话文书上的法律是一回事儿,实际操作起来,面对强大的权力,往往又是另一回事。
她真的很感谢这位警察的帮助,她能够感受到他在用尽全力帮她。
可惜,她得辜负他了。
她今天如果想走,或许能走出这里,可是走了之后,会有人因她而死。
就因为她偷用别人的手机,打了一个报警电话。
而她未必真能逃得掉。
“我身上的伤是我自己弄的。”苏溪宁再一次低头,不敢面对警察的视线,“我精神不好,所以有时候会自残,赫先生让我住在这里,不让我出去伤害自己,我家里出事,他好心帮我而已。”
苏溪宁一边说,一边哭。
浑身上下都在表达她很委屈。
男警追问:“你们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朋友。”
听到朋友二字,赫寒洲微微皱眉,他走上前,站在苏溪宁身边。
“看来你们今天要白跑一趟了。”
赫寒洲抬起手搂住苏溪宁瘦弱的肩膀,将她往怀中一拉。
苏溪宁吓得浑身发抖。
男警想上前阻止,却对上赫寒洲冷厉的目光。
他也知道,现在已经无力阻止。
苏溪宁自己都这么说了,无力回天!
女警连忙说,“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苏小姐,下次可不能乱报警了,你这样是非法占用警力,我们能逮捕你,你……”
话还没说完,女警忽然感觉到一道冷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对上赫寒洲的视线,女警心头一寒,所有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力量堵在嘴里,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我知道了。”苏溪宁沙哑地开口,“我再也不会乱报警了。”
她断了自己的后路。
心中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她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心软。
心在滴血,但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份痛苦。
她既无力挣脱赫寒洲的威胁,也无法得到外界的帮助,只能任由命运摆布。
苏溪宁不知道这一切怎么结束的。
直到门口的警车越开越远,车后灯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她的眼中,满是无奈和悲伤。
仿佛看到了自己无尽的黑暗之路。
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带着凉意和迷离的夜色,她的心一片荒芜。
一只大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猛得抱入怀里。
耳边传来男人阴冷十足的声音,他的呼吸在咬着她的耳垂。
“条子走了,看来我们有时间算账了。”
苏溪宁低着头,身体发抖的厉害。
“是我报的警,跟别人无关,我留下来了,那个女仆你别杀她。”
“真是个善良的小东西。”他一把捏住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
苏溪宁被强制抬头看他。
赫寒洲面无表情,眼中闪烁着一抹冷酷和掌控一切的神色,一副不容质疑的威严。
别墅门口昏暗的灯光,更加显得这场景令人窒息和恐惧,仿佛世界只剩下她与他以卵击石的交锋。
“但,做错事的人得接受惩罚。”
赫寒洲嘴角勾起抹阴冷的笑,转过头问明崇,“你说说看,该怎么惩罚那女仆?”
明崇站的笔直,在黑夜下,冰冷无情地开口道:“连自己的手机都保管不好,还要手有什么用,应该剁了。”
赫寒洲满意道:“是个好主意。”
“不要!”
苏溪宁激动地开口,她一把抓住赫寒洲的外套,惊慌失措地说道:“是我偷了她的手机,不关她的事情!”
“是吗?这么说,是你的手不老实。”
赫寒洲捏住她的手指抬起,在上面肯咬了一口。
虽然没有太用力,可也留下了牙印,“那我剁了你的手好吗?”
把这女人的小手剁了也挺好,看她下次还有没有手报警!
苏溪宁吓得说不出话,呼吸一窒。
赫寒洲笑得阴森,“怕了?原来你会怕呀,我还以为你胆大包天。”
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伸入她的黑发,指腹夹住她的发根。
“那女仆的手和你的手,我该剁谁的?二选一!”
善良的小东西,为了救那个女仆,这么好的逃跑机会都放弃了。
现在他想知道她会保自己的手,还是保别人的手。
苏溪宁深刻地认识到,赫寒洲就是个冷血动物。
别人的痛苦能够给他带来快乐。
他是一个没人性的疯子!
苏溪宁咬着牙问道:“是不是女仆没有保管好自己的手机,她的手该被剁?”
“不是吗?”赫寒洲英俊的面容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眼中透着冷漠的光芒,宛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视着她。
“是!”苏溪宁扯了扯嘴角,双眼微微睁大,目光直视着他。
赫寒洲眉心微紧,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所以你选择剁了她的手?”
看来这丫头还是为她自己着想。
动真格了,就怕了。
“不。”苏溪宁说:“是剁了你的手。”
女人清亮倔强的声音入了赫寒洲耳,如雷贯耳。
赫寒洲的面部微微一僵,脸上的肌肉绷紧了一下。
他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得锐利而寒冷。
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划过苏溪宁的面庞,让她感到一阵尖锐的疼。
随后,赫寒洲的表情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是吗?你想剁我的手?”
“你的下属说,那女仆管不好自己的手机,手应该剁了,你赞同。我也偷过你的钱,逃出过这种别墅,你也管不好你自己的钱包,你的手也应该剁了!”
苏溪宁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说出这种话!
她知道自己的老虎的嘴上拔毛,很可能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似乎在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她时而垂目,时而瞪大双眼,心里忐忑不安。
她能感受到赫寒洲的怒气在酝酿,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空气凝滞安静。
赫寒洲的表情很难以捉摸,像是一面镜子,反映着苏溪宁的每一个情绪,却又不露分毫。
他的眼神,深邃而又模糊。
苏溪宁无从猜测他的心思。
她紧张、压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