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那股愤怒,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有那么恨他吗?
他明明救了她,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死在那场雨里了,她为什么不听话?
哪怕,她骗他也好。
哪怕假装告诉他,她是为了他才过去的,谎言太拙劣也没关系,他可以假装相信。
就像当初她假装她是傻子,明明演的那么差,他还是信了。
可偏偏,她连这一点拙劣的演技都不愿意给他!
赫寒洲心里涌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这挫败感还来自于一个女人。
于艾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可是,她隐隐地感觉到赫寒洲身上涌出一股悲伤。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赫寒洲失魂落魄的样子,视线受到冲击。
赫总这是在难过吗?
赫寒洲犀利的目光落在于艾身上。
于艾吓得立刻低下头。
赫寒洲从怀里掏出钱包打开,将里面的现金抽了出来,递给于艾,“她还没吃饭,去给她买点她爱吃的。”
于艾愣了愣,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愣着干什么?快去!”赫寒洲不耐烦道。
于艾急忙双手接过钱,“好的,我马上就去。”
她转身要走,赫寒洲就叫住了她,“等等。”
于艾停下脚步,转过身,低头问:“赫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赫寒洲沉默了几秒,眼角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幽光,嘴角轻轻扯了扯,语气像是不耐烦,又像是在掩饰什么,“别说是我让你去的,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于艾头皮一阵发麻,吓得连忙回答,“是是是,我绝对不会说的,我……”
话还没说完,于艾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发现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高大笔挺的背影越走越远。
于艾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哆哆嗦嗦地离开。
赫总真的太狗了。
……
夜风轻拂,吹动着沁水园的残存枝叶,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呢喃。
月光洒在被火焰吞噬过的废墟上,如银波一般闪烁,将废墟的残垣断壁照耀得宛若梦幻。
枯黄的石柱静静耸立,昔日辉煌的痕迹尽在其中。枝繁叶茂的花木在残砖断瓦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失落的古画。
赫寒洲独自站在沁水园的面前,身姿挺拔,如座孤峰,矗立在宁静的夜色中。
月光如银色的丝线舞动在他的身旁,点亮了他轮廓分明的面庞。
高挺的鼻梁与坚毅的下巴勾勒出完美的轮廓,浓密的眉毛宛如羽翼,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深邃而优雅的气息。
黑发如漆,轻轻拂动在他的额前,眼眸深邃而明亮,宛如两颗闪耀的星辰。
这双眼眸盯着沁水园的废墟,透出思索和凝重,仿佛在追寻遥远的记忆。
“寒洲,你已经好久没叫我妈妈了,为什么?”
容沁宁坐在一名少年床边,眸光略带忧伤,声音柔和而动听,如同流水蜿蜒,给人带来宁静与舒适。
三十多岁的她,时光对她格外优待,看不出任何岁月的斑驳。
她依然散发着无法抗拒的美丽和温柔,如同晨曦中的一朵鲜花,柔软而细腻,双眸如深邃的湖泊,蕴含着无尽的柔情。
只可惜这张美丽的脸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垂下的几缕青丝,交错在她脸庞的伤疤上,不需任何只言片语,便能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看出她的悲伤和磨难。
赫寒洲侧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头顶,一句话也不说。
容沁宁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
她心里似乎也清楚,为什么儿子对她越来越冷漠。
容沁宁微微弯下腰,开口道:“寒洲,你跟妈妈不一样,以后你的生活一定不会是这样。”
她隔着被子抱住了赫寒洲,闭上眼睛。
“你会和某个人相爱,疼爱她,保护她。你不会像你爸爸这样的。”
“你爸爸只是病了,如果我离开他,他会死。”
“寒洲,等你再大些,你就走吧,不要再管我。”
赫寒洲始终没有说话。
容沁宁隔着被子抱了他几分钟,母子两个人安安静静。
最后,房间里的灯灭了。
容沁宁合上房间的门。
她离开没过多久,躲在被窝里的赫寒洲,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阿凛,你回来了。”
“不要这样,寒洲已经睡着了,会吵醒他的。”
“脱了!快点!”男人低哑的声音听着有些不耐烦。
“不行,不要在这里,回房间好不好?我们回房间。”
衣服被毫不留情地撕碎,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
“啊!”
容沁宁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她咬着唇,拼命忍住。
身体被按在地板上,以屈辱的姿势跪着。
身后男人在她耳边低吼。
“阿宁,今天他们又提到你了呢,那些男人都特别想见你。”
“怎么办?我很不高兴。”
他像一头狂暴的野兽在吞噬她。
容沁宁痛苦地咬着手指,拼命地摇头。
“喜欢我这么对你吗?嗯?”
他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剧烈的疼痛让容沁宁忍不住惨叫出声,耳朵生生地被他咬出血。
他吞了下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不说?要不要让我们的儿子来看看,你喜不喜欢。”
他掐住她的脸,将她的头转了过来,嘴角扬起及其邪恶的笑容。
“不要,求你了。”容沁宁哭着说:“我,我很喜欢。”
“哈哈哈。”男人笑了起来,“喜欢就好,我也很喜欢呢。”
他的手指划过她脸上的疤痕,“还疼吗。”
容沁宁摇头,“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一滴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划过她的疤痕,落在地板上。
男人低头将她所有的眼泪卷入口中。
“真甜,多流点,我喜欢喝。”
“宝,你脸上的疤好好看,我好喜欢,真想把你吃掉。”
他几乎将她往死里折磨。
剧烈的痛苦,让容沁宁抑制不住发出惨烈的叫声。
一直持续了很久,打破黑夜的宁静。
树上的猫头鹰,扑腾着翅膀飞走。
赫寒洲的身体逐渐发抖,他猛的掀开身上的被子,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刀。
锋利的刀刃折射出他森寒的目光。
十二岁的年龄,眼中却透出一股比成年人还要凶狠的目光。
他握着刀,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