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地板上只剩下容沁宁一个人,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容沁宁浑身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无力地趴在地板上,眼泪斑驳了她憔悴的脸庞。
她抬起头,看到赫寒洲拿着刀出,吓了一跳,艰难地从地上爬过去,顾不得衣不蔽体的身体,抓住了赫寒洲的腿。
“他已经走了,寒洲,把刀给妈妈。”
容沁宁害怕赫寒洲做什么傻事,害了他自己。
赫寒洲冷冷地盯着地上狼狈的女人,他蹲了下来,突然将刀尖对准她的脖子。
容沁宁的头皮一阵发麻,惊慌失措。
“寒洲,你要干什么?”
母子两个对视了很久。
赫寒洲的眼神冷漠到没有一丝情绪。
许久,赫寒洲垂下手。
容沁宁趁机立刻将刀夺了过来,锋利的刀刃划破她的手心,她也顾不得疼痛,将刀藏在身后。
“寒洲,妈妈帮你收着,你太小了不能玩这个,太危险了,等你长大了,妈妈会还给你的。”
容沁宁从地上爬了起来,两条腿颤颤巍巍地支撑着斑驳身体离开。
她不想让她的儿子看她这副样子。
咬痕,抓痕,遍布浑身上下每一寸。
血液顺着她的腿内侧滑落在地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赫寒洲一声没吭。
他脱掉身上的睡衣,跪在地上,将地板上所有的血污擦得干干净净。
即便已经过了十几年,可是往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血,比玫瑰还要红。
赫寒洲握着拳,走进了这栋破败的建筑里,来到这间放着空棺材的房间里。
夜幕低垂,如一幕黑色的帷幕轻轻拉开。
赫寒洲靠在棺材上,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正在盯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很模糊,可是细看,能分辨出里面的人是苏溪宁。
她转过头,笑的明媚,不知在冲着谁。
周围是车水马龙的街景,人来人往,可是她的笑容在人群中格外亮眼。
一年前。
“赫总,前面堵了,恐怕要等一会儿。”
司机正开车送赫寒洲前往目的地,但前面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导致道路不顺。
赫寒洲坐在后排,西装笔挺,车窗的玻璃映出他英俊的面容,五官精致而立体,仿佛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黑亮的眼眸深邃如夜空,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眼底闪过一丝冷漠的噪意。
似乎有些闷,他将后排窗户打开一半。
外面,是热闹的场景。
行人来来回回地走过。
看到那些有说有笑的人,赫寒洲不明白,这个世界那么烂,他们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刚要将车窗合上,不经意的目光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特别的女孩。
她纤细的身姿在人群中独树一帜,宛如一朵婉约的花朵。
她转过头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迷人。
仿佛一束光,照亮了赫寒洲沉静多年的内心。
他瞬间心跳加速。
时间在这一瞬凝固。
赫寒洲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将女孩拍了下来,留住了她的笑容。
等到他放下手机时,那女孩已经转身和几个同伴走了,消失在人群中。
他试图寻找,可是来来往往的人中,再也找不到那抹笑容。
车内的灯光线温柔地照耀着赫寒洲英俊的轮廓,他注视着手机的照片,心在那一刹那被什么俘虏,注入了一股令人陶醉的暖流。
往后的一年,没人知道,赫寒洲时不时偷偷拿出这张模糊的照片看。
可是,见过照片里的人,依然能够分辨出她是谁。
那是十九岁的苏溪宁。
后来,他在雨中救了她,并不是意外碰到她,而是他专门去找她。
只是借着讨债的名义而已。
结果发现她被追杀,他救了她。
那一瞬间,强烈的情绪撞击着他的内心。
他想将她搂在怀里保护,可是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怕他太在乎,在乎到最后,没有回头路了。
所以,哪怕他内心深处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十亿,他也逼着自己只想着那十亿。
黑暗中,赫寒洲盯着这张照片,深邃的双眸中闪烁着复杂而难以捉摸的情绪。
微微上翘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傲然与忧郁的交织。
夜幕的黑暗,映衬着他阴郁的气息。
复杂的情感如藤蔓般纠结于他的内心深处。
双眼透射出深沉的忧虑和困惑,如一座迷雾弥漫的湖泊,其中波澜起伏,涌动不定。
内心的迷茫和挣扎使他陷入了思绪的漩涡,难以解脱。
只能在黯淡的夜晚,独自坐在母亲的空棺材旁,和自己进行斗争。
“妈,你说错了,她不爱我,何谈相爱。”
“我跟赫凛,终归一样。因为我和他流着一样的血,做不成好男人。”
“我早晚有一天,会变成他。”
孤寂的黑暗笼罩大地,星星稀疏地闪烁在苍穹之上,寂静的残垣断壁在月光中,投下凄凉的影子,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
苏溪宁睁着空洞的眼睛,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
小艾姐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她要杀了赫寒洲。
苏溪宁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一个小花瓶。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起花瓶在地上敲碎,然后将最大的一块陶瓷碎片偷偷藏起来,放在枕头下面。
等赫寒洲来亲她,或者靠近她,她要割了他的大动脉。
与其被他困住一辈子,她宁愿死。
但是她就算死,也要拉着赫寒洲一起。
苏溪宁躺在床上,闭上恨到发红的眼睛。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
苏溪宁以为是赫寒洲来了,默默地抓起枕头下面的碎片。
于艾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苏小姐,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苏溪宁以为自己听错了,许久不眨的眼睛动了动,干涩的有些疼痛。
她转过头看到于艾将东西放在桌上,风风火火的模样,下意识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是痛的,这不是在做梦。
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还活着?”
她以为赫寒洲把于艾叫出去,要弄死她。
可她居然回来了。
“我当然回来了。”于艾跑到了床边,“我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肚子饿了吧?”
“小艾姐。”苏溪宁抓住她的手臂,“你有没有受伤?那个变态对你做了什么?”
她急忙检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