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大惊,刚想说些什么,赫寒洲厉声道:“你们安静地在这看,给我闭嘴,不然我杀了你们!”
明崇脸上纠结万分,可在赫寒洲的命令下,却也不敢多说半句。
服从命令,是他的第一准则!
可是,赫总变了!
以他的身份,一旦他变了,他就离死不远了。
“怎么样?小野猫。”赫寒洲将碎片怼进了他的伤口里,“我给了你保证,现在放心了,杀了我!”
“……”
面对赫寒洲发疯的举动,苏溪宁内心挣扎着如潮的情绪。
她眼眸迷离而矛盾,眉头紧皱,手在空中颤抖着,仿佛负重的翅膀,渴望飞翔却被束缚在残忍的现实中。
内心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
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自由了,趁着这个男人发疯,这是你自由的机会,直接割下去就好了!
反正,你原本就打算跟他同归于尽,现在你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离开,你应该杀了他!
可是,内心深处有另一道声音在挣扎,告诉她:
不要这么做,你不是一个杀人犯,就算杀了赫寒洲,你能逃走,你也一辈子要背负着一条人命,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你划破他的大动脉,血流如注!
你跟赫寒洲不一样,不要让他把你逼成和他一样!
纠结的痛苦如同漩涡一般将苏溪宁困在犹豫的深渊中,崩溃挣扎。
思维仿佛撕裂成两半,形成极端的对立,难以决断。
在杀与不杀之间左右摇摆,每次摇摆的力道都能折断她的心脏,
明崇瞪大了双眸,紧张不已,担心苏溪宁真的下手。
可是,赫寒洲的命令,他们从来不敢违抗。
跟着赫寒洲出生入死多年,他们知道自己的主人是一个疯子,什么极端的行为都能干得出来。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从不质疑他的任何决定!
不然就死!
最终,苏溪宁闭上眼睛,放弃了那股杀意。
“求你……放手。”
盯着她绝望的模样,赫寒洲突然心疼了。
她的选择驱散了他脸上的乌云。
他立刻松开手,将染血的碎片扔在地上,紧紧将身下的女人搂在怀中,抱紧了她,恨不得将她嵌入怀里。
“你舍不得了是吗?告诉我,你舍不得了。”
他的声音几乎是哀求她回答。
骗他也好。
苏溪宁缓缓地睁开了双眸,沙哑的开口道:“我好累,让我休息吧。”
赫寒洲松开她,看到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疲惫的光芒,宛如迷雾中的月亮,朦胧凄美。
他难受了。
是他逼得她太紧了,他知道自己是疯子。
可是,他控制不住那股疯狂。
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疯狂,刻在基因里。
他也担心,有一天他会变成那个真正的疯子……
到那时……
赫寒洲想擦去她脸上的血液,可是他的手上都是血,越擦血越多。
他有点慌了,眼神像孩子似的慌张无措。
看到赫寒洲这个样子,苏溪宁突然觉得心脏被攥紧了。
这男人的确是个疯子,一个可怜的疯子,他恐怕都不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
“小傻子,我帮你弄干净,别担心。”
赫寒洲立刻下床往浴室走去。
刚走两步,他转过头看向保镖,怒斥,“你们愣在这里干什么?滚!”
“是。”
明崇松了一大口气,立刻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
于艾瑟瑟发抖地靠在墙边。
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因保镖刚刚粗鲁的动作被撕烂了,她只能紧紧的抓着衣襟,缩成一团,尽量遮住自己的身体。
“你怎么还没走?”明崇出来后发现于艾还在。
“苏小姐怎么样了?”于艾红着鼻子问。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明崇不耐烦地说:“别哭哭啼啼的。”
“我就哭。”于艾气鼓鼓道:“关你屁事。”
“你……”
明崇有些气恼,但也没计较,不跟她一般见识。
“行,不关我的事,你赶紧走,万一赫总又改变主意,我就一枪崩了你的脑袋,可不给你哭的时间。”
“我怎么走嘛,我的东西都在里面,你让我走着回龙腾苑吗?”于艾委屈道。
明崇往下一看,她的两只脚光溜溜地贴在地板上。
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烂。
一脸怨念地瞪着他,好像要把他咬死似的。
明崇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脚。
不行,鞋子太大了,她穿不了。
明崇跟一旁的下属说:“去给她找衣服和鞋子,把她带回龙腾苑。”
“好的。”下属离开。
于艾抱着怀,蹲在地上,她抬起头,仰望着明崇。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冰冷十足,又英俊笔挺。
想到他之前的粗鲁,于艾问:“如果赫总没有改变主意,你真的要把我剁了吗?”
“赫总的命令我当然会执行,别再问这种废话。”
“你……”于艾气得发抖,“行,要是有一天赫总让我把你剁了,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把你给剁了。”
明崇突然笑了起来,“就凭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女仆吧,打打杀杀的事跟你无关。”
于艾握紧拳头,“好,你笑话我没关系,你等着瞧,我一定要找机会剁了你。”
明崇冷酷地白了她一眼,“随便你。”
……
赫寒洲从浴室里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来到床上。
他掀开苏溪宁身上的被子,将她身上的布料全部都剥光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额头、脸颊、脖子,身上的每一寸。
柔软的毛巾擦过她的肌肤,带来一股电流般的触感。
苏溪宁闭着眼睛,强忍着难受,将头转过去。
只听赫寒洲幽幽声音在她上方响起。
“苏溪宁,下次不准你跟那个女仆那么亲密,女孩子之间正常相处就行了,搂搂抱抱的不好,容易弯,我最讨厌臭拉拉了。”
听到他委屈的声音,苏溪宁差点被气笑了。
她睁开眼,忍不住说道:“那你呢?你不也一样弯!”
赫寒洲拿着毛巾的手,微微一停,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担心又惹恼了这个男人,苏溪宁不说了。
她不戳穿他那点破事儿,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苏溪宁将头转过去。
赫寒洲强行将她的头转了过来,“话说一半干什么?你刚刚说谁是弯的,你给我说清楚!”
问题的重点是,他心里一点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