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可能烧糊涂了,说的是梦话。
但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母亲真的死了。
至于他母亲的遗体,现在听赫寒洲发这种誓,她才知道,遗体还没有找到。
到底是谁做出了这种事情?
赫寒洲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把碎片给我给我。”赫寒洲目光逐渐狰狞,可怕!
苏溪宁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无法否认,他毫不犹豫地以他已故的母亲为誓,让她心灵深处涌起一股巨大的冲击。
喉咙发出微弱的颤音,试图发声,但语言似乎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抢走。
一阵晕眩感传来,苏溪宁单薄的身子无力地往后倒去。
赫寒洲箭一样的速度冲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夺过她手里的碎片。
他将苏溪宁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块碎片。
望着苏溪宁憔悴又倔强的脸,赫寒洲脸上的表情复杂。
愤怒在他的眉宇间凝聚,心痛在他的眼眸中闪烁,无奈在他的唇边流转。
千万种矛盾的情绪交错,快要到达临界点。
他转过头,怒道:“滚出去,全都滚出去!”
保镖和于艾听到赫寒洲的吩咐,连忙离开了病房。
于艾临走前,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苏溪宁。
接下来,赫总应该不会伤害苏小姐,毕竟赫总居然为了苏小姐不伤害到她自己,用他母亲来起誓。
能够做出这样的行为,怕是苏小姐日后上房揭瓦,赫总都不舍得弄她了。
病房里,再一次陷入安静的氛围。
苏溪宁躺在床上,晕眩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她睁着惺忪的眸子盯着赫寒洲。
与他对视的瞬间,眼神交汇,宛如两颗星辰碰撞,产生沉默又震撼的画面。
她的眼眸如澄潭般清澈,蕴含着柔和的光芒,宛若温柔的微风拂过赫寒洲的心灵,抚慰着他被愤怒和无奈所困扰的灵魂。
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原本可以让她死一千次。
他想过,夺走她手里的碎片后,他要把这个女人往死里折腾,让她知道他的厉害!
把恐惧,刻进她的骨子里!
让她下次再也不敢做这种可恶的事情!
可是,滔天的愤怒,在盯着这个女人水汪汪的眼睛时,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什么都不剩下了。
可笑的是,最后恐惧的居然是他。
攥在在手心里的碎片,染满了鲜血,一滴滴的滴在苏溪宁的脸上,她才愕然回过神,看到眼前的拳头,在不停地往下滴血。
而他的拳头中,握着尖锐的碎片,他正将碎片刺入他的手心里。
苏溪宁紧张不已,震惊地望着他,沙哑地开口:“你受伤了。”
“你在意吗?”这个女人居然还知道他受伤了。
在她的心里,随便一个陌生人都比他重要。
苏溪宁喉咙就像堵了水泥,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赫寒洲松开拳头,将染红的碎片捏在指尖,在她眼前挥了挥,“你在枕头下面藏这个东西,是想干什么?”
苏溪宁面对赫寒洲的质问,神色紧张,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安的颤动,情绪如同翻滚的暗潮难以阻挡。
赫寒洲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却像刀子一样在冲击她的耳膜。
“小东西,你想杀我?”
苏溪宁闭上眼,的双手握成的拳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与他实话实说。
“我以为你杀了小艾姐。”
赫寒洲嘴角轻轻抽了抽,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是即便猜中了答案,还是有一股无法克制的凶名情绪,在她胸中翻腾。
他的手指轻轻擦掉她脸上的血珠,“我宁愿你是自己想杀我,也不想听到你每次都为了别人。”
手指捏住她的脸,强行将她的头转了过来面对她。
“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心虚了吗?”
苏溪宁缓缓地睁开眼睛,面对他,说:“我没有什么好心虚的,这一切不是我的错。”
“不,这是你的错!”赫寒洲用力地掐着她的脸,几乎将她的小脸捏到变形,“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搅得他的心,乱七八糟,他都快变得不是自己了。
他怀疑是不是另一个时空的灵魂,来到这里,占据了他的身子,开始控制他的大脑,让他失去本性!
“……”
苏溪宁差点被气成河豚。
她气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用词和句子,来反击赫寒洲。
因为他根本就是个疯子,跟他说什么都是无效的。
他总是能用各种刁钻的角度和奇怪的逻辑来让她哑口无言。
跟他争辩,她就会掉进他的陷阱,被他带入他古怪的逻辑和极端的情绪中,于是两个人一起发疯,变成狗咬狗。
咬到最后,还是什么用都没有,只会一次次陷入死循环。
苏溪宁只能不说话。
见苏溪宁沉默,男人胸中愤怒的情绪几乎要穿透身体。
“这么讨厌我是吗?行。”
赫寒洲突然抓起苏溪宁的手臂,将碎片塞进她手里,直接用最尖锐的部位抵住他的脖子。
恰好是被苏溪宁咬烂的那个部位,距离大动脉很近。
“你干什么!”苏溪宁本能地要缩回手,赫寒洲却抓住她的手腕,攥得紧紧的,碎片尖部紧贴着伤口处。
牙印处的血液,顺着脖子染红了白色的衬衫,伤口触目惊心。
“杀了我!”赫寒洲咬着牙说:“你不是恨我吗?那就把我杀了,这里是大动脉,用力划下去!”
他的力道很大。
苏溪宁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捏碎。
她尝试着挣扎,可是,男女的力气悬殊,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赫寒洲,你这个疯子!”
“我就是疯子,你又不是现在才发现!杀了我呀,恨我就杀了我,杀了我!”
这女人都在枕头下面藏碎片,要跟他同归于尽了。
他今天就满足她!
死了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如果一定会死,他宁愿死在这个小倔驴手里!
下辈子,别当人了!
见苏溪宁不下手,赫寒洲突然笑了起,“害怕了?杀了我,你就自由了,再也没有人困住你。”
“赫寒洲,杀了你,我还能逃吗?你放手!”
这男人,随时随地都能将她逼到绝境。
变着法子来逼她。
“你在枕头下面藏碎片的时候,可没这个觉悟,现在想通了?”
“这样,我给你一个保证。”
话落音,赫寒洲转过头说:“来人!”
明崇和另一个保镖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赫总,有什么吩咐?”
赫寒洲冷冷地说道,“待会儿苏溪宁杀了我之后,让她离开,谁也不准拦她,谁也不准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