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宁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目光看向于艾。
于艾的表情已经生无可恋,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苏溪宁,拼命地向她摇头。
“苏小姐,你不要管我了。”
苏溪宁心痛难耐。
这个时候了,小艾姐还在顾她。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把她救下来。
忽然,苏溪宁冲到床边,从枕头下面拿出那块碎片,直接抵上了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
幸好她留下了这个。
“苏溪宁!”一阵暴怒的声音传来!
赫寒洲的声音几乎震破每个人的耳膜!
“你在干什么!”
赫寒洲眉头紧锁,双眼中蕴含着愤怒的火焰,如同一道雷电划过夜空。
他的脸庞阴沉如暗夜,眸子中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焰。
“赫寒洲,你想让我怎么死?我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切,你说。”
苏溪宁紧紧握着锋利的碎片,抵住自己脆弱的脖颈,身躯微微颤抖。
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哀嚎,却无法遮掩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苏小姐,不要!”于艾跪在地上拼命摇头,“不要伤害你自己,我求求你了,你把碎片放下!”
苏溪宁没有看于艾,目光直视赫寒洲。
她就是在威胁他,用自己的生命威胁。
赫寒洲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力量而凸起,身躯微微震颤,脸上线条的肌肉紧绷。
“苏溪宁,我警告你,把碎片放下,要不然我当着你的面,把这个女仆给活剐了!”
“你要是刮了她,我就刮了我自己!”
苏溪宁的手不停地发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划过脸颊。
她的呼吸急促而不稳定,如同被绞索紧紧勒住的鸟,在渴望自由的进行挣扎。
“苏溪宁,你非得跟我作对是吗!”
愤怒的情绪在他的内心翻腾。如同雷暴般激荡。
赫寒洲的脸色沉闷压抑,仿佛被黑暗的乌云笼罩。
“是你逼我的!”苏溪宁强忍着眼泪,痛苦的目光瞪着他,“赫寒洲,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就要发狂!”
“一点小事?”赫寒洲冷哼了一声,“都抱在一块了,还是小事,别以为你们都是女的,就可以卿卿我我!”
赫寒洲嘴唇紧抿,眼神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除了他,谁都不可以跟苏溪宁搂搂抱抱,女人也不行!
女人之间要是爱起来,比男女之间还tm过分!
他就是不准!
“我都跟你说了,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给她盖个毯子,我怕她着凉而已。”
苏溪宁死活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这就是问题!”赫寒洲怒道:“你怕她着凉,专门给她盖毯子!”
“……”
苏溪宁此刻已经哭笑不得。
这男人简直就是个疯子,疯透了!
她跟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法说了。
正常沟通无效,只能用这种威胁的法子了。
碎片又抵着自己的脖子近了一分,划破肌肤,渗出了一丝血迹。
赫寒洲眸子一冷,快速上前一步。
“你别过来!”苏溪宁往后退。
单薄的身子如一朵受风摇曳的花朵,随时会被恐惧和绝望所吞噬。
她咬紧牙关,带着坚定的目光,不顾一切。
“苏小姐,求求你别这样。”于艾哭得很惨。
苏溪宁现在浑身情绪紧绷着,她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回复于艾,只能全神贯注地瞪着赫寒洲。
两人面对面,气氛凝固如冰。
二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息,如同两座冰山,带来一丝凛冽的寒意。
两人身上的能量交织在空气中,让周围的空间被压迫得窒息。
如同一场生死较量,没有退缩的余地,只有豁出去的抵抗。
忽然,赫寒洲笑了,只是笑容格外讽刺。
“苏溪宁,你永远只会为了别人这样。”
赫寒洲眉宇间蕴含着一丝无奈,心中泛起了一股无力的情绪。
他的嘴唇紧抿,难掩的愤怒犹如翻滚的暴潮,在他的内心涌动,却被束缚在深处,无法释放。
短暂的对峙之后,终于,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还是妥协了。
他伸出手说:“你把碎片给我,我就放了她,一切照旧。”
“不!”苏溪宁怕他反悔,“你先放了她。”
“苏溪宁,你别得寸进尺,你应该知道我随时可以弄死她,趁我现在还有耐心接受你的威胁,把瓷片给我。”
苏溪宁咬着牙说:“万一你反悔怎么办?”
“我赫寒洲说到做到!”
“我不信!”苏溪宁激动道:“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不信!”
这个男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从他把她送给李雄的那一瞬间起,她就不会对这个男人有任何的信任和希望。
或许她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相信过,可是他却打碎了她的相信。
碎了,就再也修补不回来了。
赫寒洲的心脏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钝痛感。
她不信这几个字,仿佛在他的心脏上狂轰乱炸!
“我用我母亲起誓!”赫寒洲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如果我食言,就诅咒我这辈子都找不到我妈的尸体,这样行了吗?”
他没有用他自己发誓,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拿他的母亲起誓。
虽然他恨,可是……那依然是他的母亲。
病房内陷入一片肃穆的静默,众人无声地凝望着赫寒洲。
苏溪宁瞪大了双眼凝视着赫寒洲。
心,如同被强力的雷电击中,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她的眸子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迷茫、震惊交织在一起,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脸上涌着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表情。
原本坚定的内心,此刻被一股强烈的情感所触动,她的眼眸中流露炽热的光芒。
“你……你说什么?”
苏溪宁担心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情绪太过激动产生了幻觉。
她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赫寒洲生病了,搂着她,隐约说了一些梦话,关于他的母亲。
他说他没有妈妈了,他还说他母亲的遗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