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儿子,什么都愿意做,哪怕受尽屈辱。我只是一个仆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背地里给少爷送点药和吃的。”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变态的人,做着邪恶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享受。可怜的夫人每一次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却不敢反抗,一是因为被驯化了太久,二是因为孩子。”
“你知道为什么少爷那么讨厌医生,讨厌医院吗?因为他母亲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那些医生对他的父亲卑躬屈膝,极尽谄媚,他们为了钱会伪造夫人的检查结果,每一次夫人身上被虐待的痕迹,全都被那些医生改成了意外。”
“他亲眼看到那些肮脏的医生是怎么进行权钱交易,是怎么对权力下跪,甚至违规给他的父亲很多药物,用来控制夫人,让夫人产生了严重的药物依赖。”
“少爷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机会,他在他父亲的房间装了一个炸弹,引爆。”
“从那以后,赫凛这个人就从世界上消失了,当时少爷只有十七岁,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残忍的事情,他早就已经比四十岁的人还要现实,甚至是阴狠毒辣。作为赫凛唯一的儿子,他顺利地掌握了赫氏集团。但凡因为他年纪小,或者不服气他的人,想要夺权,全都被他处理掉了,所有人都怕了,没有人再敢反对他。”
“少爷虽然高中就辍学,但他却有经商天分,做生意说白了,比学历更重要的是头脑,少爷也继承了他父亲的天分。学校里的知识他不是不会,他是不想学,因为学那些对他来说没用,他只学有用的东西,那就是如何站在巅峰。从他记事起,他就在计划,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靠正经的手段不可能赢,只有狠才行!”
“最终,少爷成功了,可他的母亲却没有办法和他一起享受成功,因为多年的折磨和药物依赖,他的母亲身体已经破败,只能躺在医院里靠机器维持生命,五个月前终于撑不住去世了。”
“少爷把你送给李雄的那天,是他母亲去世的那天,他崩溃了,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没了,他不想以同样的方式失去你,所以他宁愿提前狠心,把可能成为他弱点的人处理掉。”
“我承认少爷做的不对,但是他后悔了,他为了不让李雄碰你,故意把他拖住,不让他回家,他从一开始就舍不得你。”
“苏小姐,我不能求你去原谅少爷对你的所作所为,但是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学会爱的机会。”
“……”
苏溪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沉默地看着王嫂,目光突然变得空洞无神。
她没有想到赫寒洲经历的是这些,她只知道他有一个不幸的童年,可是没想到不幸成这个样子。
任何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很难不成为变态。
难怪赫寒洲会长成这个样子。
疯狂,偏执,残忍。
这样一个男人,他怎么学会去爱一个人?
苏溪宁感觉胸口处很痛,这种痛不知来源于哪里。
“可是他告诉我,他的父亲把他母亲的遗体偷走了,你又说他父亲被炸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父亲还活着。”王嫂说:“那场爆炸,他逃走了。不过他身负重伤没跑多远,就被少爷抓回来了,少爷折磨他,把他吊起来打,将所有的恨都报复在他身上。可是有一天,少爷回来发现他不见了,不知道他怎么跑了,只剩下一封信。”
“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写着:不愧是我的儿子,够聪明也够狠,我们父子后会有期。”
苏溪宁:“……”
她已经无言以对了,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果然够变态。
不过听起来,她父亲也是个狠角色。
变态又聪明的狠角色。
难怪他把赫寒洲母亲的尸体偷走。
变态做什么都正常。
“赫寒洲一直在找他是吗?”
王嫂点头,“是的,可是他父亲实在是太狡猾了,他在用这种方式折磨少爷。给一个变态180的智商,老天爷实在是太会捉弄人了。”
“他父亲智商180?”苏溪宁惊讶道。
王嫂点头:“嗯,苏小姐,你现在知道他有多可怕了吧?虽然平时少爷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心里一直在承受煎熬,只是他不会把他的脆弱让任何人看到,他只会一个人咽下去,在他心里聚集成负能量,然后在某一刻可能会爆发。”
苏溪宁轻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往我身上爆发。”
对于赫寒洲的遭遇,她是同情,可是,他的怨他的恨,会不会有一天发泄在她身上,把她杀了,或者折磨她?这都是未知的。
他是一个不确定的可怕因素。
王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小姐现在的立场,别人也很难劝得动,只能等到有一天她自己发现,她愿意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
赫寒洲到了很晚很晚才回来。
苏溪宁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酒气。
赫寒洲扯了领带,脱了外套,扑到床上,隔着被子抱着苏溪宁。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假装睡着,可是赫寒洲通过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感觉到她还在醒着。
“你对顾小鱼有多少了解?”
听到顾小鱼这三个字,苏溪宁立马转过头问:“你把她杀了吗?”
她一直都在追问他,可是赫寒洲不告诉她。
顾小鱼就算再聪明,又怎么能逃过赫寒洲的手掌心?
“呵。”赫寒洲冷笑,“这么担心她,那你还跟她一起跑?”
“她到底是死是活,你好歹告诉我一声,我求你了。”
赫寒洲捏住她的脸,“顾小鱼凭空消失了,就像不存在这个世界,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关于顾小鱼的信息,全都被人抹去了,就像人间蒸发。
“你……你说什么,她消失了?你没有找到她吗?”
赫寒洲冷哼了一声,“我要是抓到她,会把她带到你面前,当着你的面躲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