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教主都报完了名号,我这堂口也算是捋完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仙家早就已经离开,包括沈云章。
杨姨靠着墙、抽着烟,显然也是累的够呛,邱叔不在,应该是换衣服去了。
我缓了一会儿,喝了一小瓶矿泉水,等到邱叔回来,我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五百块钱的现金,他也没跟我假咕,直接就收下了,毕竟是靠本事和力气吃饭的,没有推辞的必要。至于杨姨的那份儿,早在车上我就给她了,六百六十六。
“宇哥,你过来看看我记的对不对。”吴婉琳轻声说道。
我走了过去,拿起单子一看,几乎得没寻思就直接说道:“这个不对,常金保是保护的保,不是宝贝的宝。还有这个,蟒天意,是意思的意,不是毅力的毅。再一个她是为女仙儿,不是男仙儿。”
吴婉琳就是心细,即便知道错了,也没有直接把错字勾掉,而是在错字的下面打了条‘横’,然后在旁边改的。
改完之后,吴妹子一脸羞涩的说道:“宇哥,下回你还是找别人吧,我这写错了好几个,连仙家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这闺女挺不错了。”杨姨突然开了口,“这是你第二回干这活儿吧?真挺不错。”
“你看吧!我师傅都说你厉害了。”我笑着说道:“接下来写堂单就拜托你了,吴、师、傅~”
吴婉琳挥起小拳头打了我一下,然后就办起了正事儿,一份堂单,足足写了将近一个小时。
她写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别的都没啥,就是这位灰五丫…名号也太随意了点儿…
全都整利索,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我从车队叫了一辆车,先把杨姨送回了,然后才回了店里。
刚进到里屋,杨文华就问道:“王哥,这新堂单啥时候换啊?”
我坐在床上抽着烟,“明天早上换。”
杨文华来到我旁边坐下,贱兮兮的问道:“那原来的呢?你还要不?不要的话给我呗!”
“你要这干啥?”我没好气儿的问道。
“拿回家供着呗!到时候老仙家闲着没事儿还能来串个门,我要是有啥事儿,还能找老仙儿帮帮忙。”
“还你拿回去供?”我拎起枕头砸在了他的身上,“你干脆找张红纸把我名写上头供起来得了!”
杨文华就这样,寻思一出是一出,总得挨完揍才能老实,“我错了!我错了!”
其实不管是出马堂口的堂单还是保家仙的堂单,处理起来都一样。换下来的旧的得直接升了,要么用黄纸把灰包起来埋在干净的地方,要么是倒进干净的长流水之中。
需要注意的是,保家仙堂单更换,最好是在大年三十儿的时候,如果是意外弄脏了或者弄坏了,也可以在阴历的初一、十五进行更换。换之前得给老仙家上香,请他老人家挪动挪动。
而出马堂口更换堂单不需要挑时间,也不用管原因,只要教主同意了就行。更换堂单的时候,不能让四眼人、外姓人、和命格不好的人看到,更不能经手。
当然,一家有一家的规矩,或许还有别的处理办法旧堂单也说不定,所以没必要说谁对谁错。
简单休息了一会儿,我们三个先打车去了一趟我家。我站在楼下把猖兵都收了回来,‘万分不舍’地目送叔高祖回到了楼上。完事儿之后,我们仨找了一家烧烤店,好好吃了一顿,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准备供品,我破天荒的没有喝酒,只喝了三瓶宏宝莱。
晚上睡觉我梦到了余烈,这次他穿的贼精神,往那一站,就跟太子爷似的,我记得他跟我说了一大堆话,但我是一句都没记住。完了就跟上回似的,余烈变成本体一个劲儿的往上飘。
尽管是做梦,我却还能思考,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回上方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我就起了床,到早市买了一堆上供用的东西,回到店里之后就开始往供盘里面摆。
杨文华这个懒货,我叫他陪我去早市他不想起,这功夫也不说起来帮我忙活忙活。
一过八点,我准时把杨文华连人带被子都撵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把已经摆好的供品搬到了里屋,放在了光秃秃的床板上。
关上门后,我对着旧堂单拜了拜,小心翼翼的把它揭了下来,然后把新堂单贴了上去。摆供、倒酒、敬烟、上香。
我对着堂单磕了三个头,“以后的日子,还请各位老仙儿多多照拂,咱们上下一心、积德行善,争取扬名四海、位列仙班!”
站起身后,我打开了窗户和门,取来事先摆在门口的铜盆,我直接把旧堂单在供桌前升了,灰烬自然是像我说的那样,全都用黄纸包了起来,至于怎么处理,我暂时还没想好。
“完事儿了呗?”杨文华裹着被子回到了屋里,“我吴姐今天咋还没下来呢?”
我一边铺着床,一边回答道:“今天放假,我没让她下来。”
杨文华打了打哈欠,“啊~~为啥啊?”
白了他一眼,我耐着性子说道:“能为啥?刚捋完堂口,堂上来了那么多仙家,我不得和他们沟通沟通?”
多年以后,出马行当里多了很多新鲜的词汇,比如好多人都管出马立堂叫开公司。听着好像是风马牛不相及,但一细想还真是差不多。
我和新落座的老仙家沟通、交流、打照面,用这种新兴词汇来形容,那就是入职团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