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毫无羞耻之心，奈何蔓蔓还要脸。
赶紧拽着他朝大会方向去。
“不逛了？”厉九辰问。
方才她明明还有想逛的趋势的。
“嗯。”她脚步未停，穿过人潮之后，是一座气势恢宏的烫金大门。
不过这地方看起来金玉其外，里头却分外简陋。
蔓蔓站在那儿张望的时候宫九已经迎了出来。
他冲蔓蔓招手：“这儿！”
三人汇合后，宫九指着一个方向说：“那儿，七八百步的所在，便是咱们流泉宗的位置，青焚仙子在那儿等候。”
“……”蔓蔓扯了扯嘴角，沉声问：“怎的那么远？”
一眼都望不到头！
厉九辰也觉得奇怪，他摸了摸下巴：“可有什么讲究？”
“自然是有！”宫九笑眯眯的模样。
蔓蔓听了，略略松了口气：“是吗？什么讲究？”
“便宜！”宫九可没搭理蔓蔓垮下去的脸色：“师尊您看啊，才一两银子！先前您给的一百两花用银子还剩了九十九两。”
她凝眉拿手指拨了拨：“不是只有四十九两么？”
宫九老脸一红，压低了声音：“哎呀，出门在外总要银两傍身，揣在兜里又不能下崽，所以我拿去旁边儿放印子钱了。”
“什么是印子钱？”厉九辰倒是好奇。
蔓蔓却黑了脸，一把揪住了宫九的领子：“你放高利贷！？”
和厉九辰束之高阁的过去不同，蔓蔓虽然也做了几百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尊，但同他不同的是。
她还有一些罗蔓蔓在落霞镇的记忆。
穷苦百姓总会遭这等盘剥，故而印象深刻。
宫九唇色一白，连忙道：“师尊小声点儿。”
罗蔓蔓动作一顿，咬着牙抬手搡开了他。
“你好大的胆子。”
老头讪笑两声凑近道：“师尊呐，这事儿可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儿的东西，而且咱们这等宗门来此处收徒的意思，您也明白……”
“……”蔓蔓皱了皱眉头。
是啊，她怎么忘了，自己不也是为了收几个肥羊徒弟让宗门的生活好过些么。
但……
蔓蔓并非胆小，她有自己的底线。
再抬眸的时候，吩咐宫九：“咱们不靠印子钱。”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宫九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好吧，那弟子去要回来。”
三步一回头地离开时，蔓蔓还听他念叨：“我也是为了给宗门的孩子们改善下伙食嘛……啧……”
厉九辰听了一耳朵，垂眸看向少女的侧脸。
蔓蔓敛眸正摆弄着手心里的糖画。
“不吃么？都要化了。”他说。
少女抬眸，望进他浅色的瞳仁里。
她有时候真的不太明白这个人，这时候是在意这个的时机么？
厉九辰便随手夺过粘糖的竹棍将糖塞进她嘴里。
麦芽糖的甜味混杂着唾液在口腔里晕开。
很美妙的感觉。
她有些愣怔，嘴唇微动，咬下来一块。
他松开了她的手，抬起手指去抹她唇珠上的糖碎。
口中说着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话。
“为何不来求我？”
“自家师叔，也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