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九辰受了伤,属实也没那方面的可能。
只打坐调理着伤势。
蔓蔓躺着躺着翻了个身,烛火熄灭了,
贴着床的墙壁一片漆黑,她这会儿心情很复杂。
十万年的时间沧海桑田,莫说旁人了,便是她自己,若非重生不过一眨眼。
兴许都要忘记自己的模样了。
谁还能冒充她?
甚而把死对头厉九辰都蒙在鼓里!
她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
……
翌日清晨。
公冶修已经醒了,和宫九一起过来见师尊。
蔓蔓推开门的时候,公冶修就发现自家师尊换了身衣裳。
“师尊安好。”这小子经历了这一路,桀骜不驯的性子还是依旧,但对蔓蔓的态度至少有了个做弟子的恭敬了。
“弟子身子已经好了,随时可以走。”
蔓蔓点点头,知道公冶修兴许已经从宫九处得知了要回流泉宗的事情。
“嗯。”她刚说了一个字。
两个徒弟便听里头有动静。
公冶修探头一瞧。
“……”那不是那位神秘修士么?
厉九辰从床沿上坐了起来。
他素爱白色,衣裳即便是换了,也还是雪色的。
宫九很乖觉地拉住了小师弟的手腕,冲蔓蔓道:“师尊,我们先下去吃饭,您慢点儿来,不打紧!”
“哎?”公冶修猝不及防被扯走。
蔓蔓顿了顿,回头问:“我今日瞧着,是否严厉?”
厉九辰上下打量了一遍:“嗯。师侄可以试着温柔些?”
……
……
公冶修一面朝楼上张望,一面拿手拐了拐自家师兄:“大师兄,那位当真是师尊的未婚夫?”
宫九嘴里的稀饭差点吐出来,拿帕子擦了擦:“怎的这样说?”
小伙子凑近了些:“我听阿娘说,男主共处一室,还换了衣裳,那是要成亲的。”
“……”宫九轻咳了两声,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师弟啊,看不出你人虽瞧着大,却还是个单纯之人。”
“……”公冶修脸上挂不住,一缩肩膀不满道:“我不过、不过是不那么在意儿女私情罢了。”
他说着垂下眼眸,手指收紧,眼底有暗流涌动。
宫九低头喝着稀饭,并未察觉他的异样。
咂了咂嘴巴,笑着道:“等事情过了,多收几个漂亮的弟子,你是师尊的弟子,自然是师叔,但可随意挑选。”
“……”少年没说话。
老头忽然就想起:“说起来……你是不是来自临渊州么?”
“你是公冶家的人,我听说过那家族。”
“按说世家里头,总会有联姻,师弟你……”
“我没有。”公冶修突地站起身,立时又察觉自己似乎反应过激了。
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漫不经心,抄着手笑着道:“大师兄,你管得真多。”
“我家里才没空理我呢。”
“有那么多的兄弟们在,我?是死是活又何妨?”
虽则他尽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宫九心中多了几分思量。
蔓蔓下楼的时候就瞧见两个徒弟分外地沉默。
她坐下,传了饭之后才开口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