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嘴角抽了抽，眼神衡量了一下，这会儿给他脸上来一拳自己受不受得住。
果然还是……算了。
她思忖了一下，问：“师叔，你确定是我……我那挂名师尊回来了？你见到人了？”
厉九辰顿了一下，果然摇头：“我确定她没死。不过这几日我离开，便是去查探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人虽没见着，但天合宗也确实是要迎回一个人的。”
“就在凌海城。”
蔓蔓一时惊诧了：“师叔是说，殷离夜在凌海城？”
厉九辰凝眉看她，直到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他才上前掐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自己的眼睛：“师侄，你知道这名字？”
“十万年前的妖，怎会留下名字？”
“我有她的道统传承，所以……”蔓蔓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可能。”厉九辰眯起了眼睛：“即便是传承，也不可能留下名字。”
“世人只知，天下有妖殷离夜，也只知有神，清濯尊。”
“唯独没有将这两个名字合二为一……”
“你怎会知道？！”
蔓蔓也不知他是在问她还是在自言自语。总之他真的很用力。
她忍着疼，语调却出奇地平静。
“我也不知，但道统里确实有这个名字。”
她决定一问三不知……
好一会儿，厉九辰才松了手。
忽然笑出了声：“是啊，这般狡猾之人，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吧？”
“我原该明白的。”
“十万年前卑劣如此，现在也一样。”厉九辰的手指捏得极用力。他转眸望向窗外的夜。
看不清神色。
蔓蔓捂着差点儿脱臼的下巴，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师叔……她到底做了何事，叫你十万年了还不肯释怀？”她回忆从前，只记得是他先追着自己杀。
一开始她只认为兴许是自己半妖血脉爆发，杀了他什么重要之人。
但后来她一处处暗中查访，死的人都和厉九辰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且都十万年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
连神妃之位都愿意给出去，都要想方设法让她死……
“你想知道？”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过厉九辰会回答她。
但便宜师叔竟然开了口……
就很措手不及的。
蔓蔓不知要怎样回答。
厉九辰转身正对着她，缓缓走近：“等你杀她之日，师叔便说与你听。”
谢谢！她不想听了！
“我困了。”她说。
“睡吧。”厉九辰说完，坐到了床边。
“……”蔓蔓提醒了一句：“师叔，我可能会打呼。”
“磨牙，起夜。”
厉九辰一本正经地开口：“自家师叔，不打紧。”
“……”
他指了指门外：“客满了。”
“……”蔓蔓这才想起，凌海城出了这么个大事，当然是人满为患的。
当时也觉得必定是要打道回府，便把多余的客房退了。
于是现在新开房间也不太现实……
让便宜师叔去跟几个徒弟挤挤，好像也不行……
行吧……
蔓蔓磨磨蹭蹭地爬上床，拉起被子：“师叔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