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柯听了也有些诧异,转头问秦净:“他是不是在找白时雨?”
秦净:“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认识的女扮男装就只有白时雨。可是神风门出事就是妖修手笔,在那之后白时雨就一直下落不明,这个妖修看起来不简单,神风门的事情他不知道的可能性不大,若他要找白时雨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陆柯:“但能让他找的人估计也不是一般人。风月,你跟一楠继续盯着,小心不要被发现。”
“是。”
风月正要离开,秦净将人叫住:“风月姑娘,等等。”
风月转身回来,恭敬行礼:“秦掌门有何吩咐。”
这态度把秦净都给惊着了,她这是何德何能让风月这样给她行礼啊?这态度就跟对待他们宗主也没啥区别了。
“没、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尝尝糕点,这玫瑰花糕味道极好。”
风月没立刻回话,看了一眼陆柯。
陆柯明显心情很好,笑着道:“秦掌门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对了,”陆柯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银票塞给风月,“你们也得有点花销,不然一眼就得让人看出来别有用心,该吃吃该喝喝。”
“是。”
稍后,莫一楠看着带着几块玫瑰花糕还有一大把银票回来的风月,心理陷入极大的不平衡。
“不是,凭什么啊?凭什么我过去的时候就是被呲儿一顿,你过去就又是吃的又是银票什么都给?以往有任务要花钱的时候也都是我自己搭钱的啊,宗主一块铜板也没见给过我,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就因为你是女的吗?还搞性别歧视的?宗主是不是忘了咱们未来的宗主夫人也是个男人?”
风月一脸冷漠:“大概是你话太多了。”
莫一楠:……
花船分三层,万剑锋他们一堆人在第一层。第二层和第三层压根就没上去看,一般普通人才会在上面两层。
谢简第一次来景州,也不了解这边的规矩,在一层没找到人之后就去了上面两层,这会正在第三层找人。风月和莫一楠也就跟到了第三层。
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后面的莫一楠简直就是在报复性消费。
所有的一切都要最好的,最好的酒水,最好吃的点心,还要最漂亮的姑娘跳最好看的舞,这也就是风月在边上,要不然他能上去跟着一起跳。
这些普通人不认识莫一楠,都当莫一楠是外地慕名花舟会而来的有钱的大老板,反正每年这样的人都不少,还把一直不苟言笑安安静静站在边上的风月当成了护卫。想着这大老板就是爽,找个护卫还是女的,长得还这么好看。真是既能打又养眼!
谢简无心欣赏歌舞,依旧跟人打听。
这艘花船的老板也算个有眼力劲儿的,一眼就瞧出谢简是个有钱的主儿,但是过来之后却没什么花费。
这是什么问题?这肯定不是客人的问题啊!一定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一定是他们这里没有让客人满意的,或者没点到点子上,不是客人喜欢的!
本着不放过每一个客人口袋里的钱的原则,老板上来殷勤地询问谢简有什么需要。
谢简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
长着大耳垂满脸福相的胖老板笑容可掬:“我就是这艘花船的老板,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什么需求?”
谢简:“我来找人。”
胖老板笑了两声,双手交握在身前:“来我们这花船三层大部分都是来找人的。那不知道公子是来找什么人?”
谢简不是很明白胖老板的意思。
他会来景州就是因为听说景州的花舟会会有很多修士参加,想着说不定能在这里找到他一直寻找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人,既然是修真者汇聚的地方,找到对方的可能性自然比别的地方大些。
他从白天找到晚上,瞧见整个景江之上这艘花船最大,才会上来。
谢简大部分时间都在妖界,来人界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于人界的许多事情都不是很了解。现在想着既然这人是这艘最大的花船的主人,那船上有什么人问他总没错。
“我要找一个女扮男装的人,你可知道?”
胖老板愣了一瞬间,片刻后自以为明白了谢简的意思,笑得一脸淫荡:“看不出公子原来好这口啊!我懂了!有!马上就有!公子稍等!”
看着胖老板乐颠颠离开的背影,谢简一阵不解。
这什么情况?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马上就有”?
莫一楠和风月离得有点远,再加上船上歌舞声、笑闹声过于嘈杂,就更加听不清谢简跟胖老板说了什么。
风月皱眉:“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怎么跟宗主汇报?我还是去问问老板。”
莫一楠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风月:“你在这待着,我去问。”
风月:“你去我去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那花船老板刚刚的笑一看就是淫笑,你一个女孩子去问不好,老实在这带着,我去。”
说完莫一楠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就起身过去了。
风月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生气,咬牙骂了句“下流”!
花船老板去了外面,莫一楠自然也跟了出去。
好一会,莫一楠回来。
风月立刻问:“那妖修究竟跟老板说了什么?”
莫一楠表情有点尴尬:“这话……不太好说。”
风月眉梢一挑:“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是你刚刚出去就顾着看美人什么都没打听到?”
莫一楠一脸被冤枉的憋屈:“我是那样的人吗?什么时候不是正事要紧?”
风月端着手臂:“那你为何不说?”
莫一楠啧了一声:“我也是没想到这妖修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会有那种嗜好。之前应该是我们弄错了,那妖修不是要找一个女扮男装的人,而是……”
“而是什么?”莫一楠越是吞吞吐吐风月就越是火大,“你倒是说啊!”
莫一楠:“哎呀你就别问我了!一会你看看就知道了!”
风月被弄得一头雾水,但看莫一楠那别扭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
又过了一会,从外头鱼贯而入六七个人。
这六七个人都是男装打扮,但确实实打实的女人!脸上都还擦脂抹粉,一身的香气,又是描眉又是红唇,走起路来还是一拐三扭,浑身上下除了那身衣服之外没有一处像个男人。
这女扮男装也不是没有英姿飒爽的,可这几人就跟玩闹一样,脸上的妆容和一身的香气就不说了,举手投足还是如此的矫揉造作,本来穿女装也是个顶个的漂亮姑娘,如此就显得十分不伦不类。
不过在好些好色之人的眼中,这样可能还别有一番韵味,这不,周围有不少男人都还看直了眼。
胖老板直接把这几个穿着男装的女人带到谢简面前。
“这位老板,您看看这几位如何?可还合您的意?”
谢简是对人界的一些“约定成俗”的事情不太了解,但他不傻,一眼就看出胖老板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然而周围的人一看这场面,就以为是谢简刻意让船老板给弄来几个女人做男人打扮,当即看着谢简的眼神就不太对。
花船上的姑娘们有很多都是陪客的,特别是花船三层,房间更多,可不就是为了方便兴致上来的客人挑着自己喜欢的姑娘温存一番?
这种事大家都知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些客人有特殊爱好,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关键是有特殊爱好的一般都多少会藏着点,不会轻易让人知道,私下怎么玩那就是自己的事儿了,人家姑娘也不会给说出去。
但谢简这种情况在旁人眼中就跟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没什么区别。
而且还是让女人做男人打扮,这种喜好可是比小皮鞭还少见!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该不会是他本来就是男女通吃,并且对男人的兴趣还更好大些,只是花船上没有小倌儿,才会让姑娘们装扮成男子。
顶着众人的目光,谢简简直气炸。
“这都什么跟什么!”
谢简发了一通火,一脚踢翻了就近的一把椅子。
胖老板傻眼了心里的火气也窜了上来。
“哎我说你这位老板是在怎么回事?你自己的要求这么变态我都满足你了,你就算不满意也不该这样啊?当我金三爷好欺负是不是?”
说着,胖老板金三爷便叫来打手,将谢简团团围住。
周围还在看热闹的人立即退避三舍,恐怕殃及到自己。莫一楠和风月也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躲到了一个距离谢简最近的角落。
谢简压根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袖子一翻,一阵狂风袭来,将桌子椅子和众多打手都掀翻在地,自己双手一背扬长而去。
这次已经吓傻了的金三爷没有阻拦。他也没想到对方是个仙师啊!心里都快崩溃了!
你是仙师不在一层好好待着跑到他们普通人玩儿的三层来干什么呦!看那仙师还是个颇有本事,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报复自己。
谢简一走,整个第三层还在安静之中,片刻后才又恢复之前的热闹,该吃吃该笑笑,那几个做男子打扮又因为谢简的离去而不知所措的女子也被其他几个男客给瓜分了。绝望的金三爷有气无力地支使众人收拾。
莫一楠跟风月对视,露出讨好的笑:“看来是我误会了,他确实只是在找人。”
风月明晃晃地鄙视了莫一楠一把。
两人立即回去向陆柯禀告,并询问是否要继续追踪。
陆柯看了一眼秦净。
秦净摇头:“还是算了,在花船上还有其他客人掩护,但现在他离开了花船,没有那些嘈杂的声音和来来往往的人的干扰,他肯定很快就能发现你们,继续跟下去太危险。”
秦净都这么说了,陆柯自然是随着秦净。
“那就先不要跟踪。反正既然他是真的来找人那就不会轻易制造混乱,我会跟万剑锋说,让他加强巡逻和防备,问题应该不大。”
秦净:“那是不是得跟他说有妖修在?我有点担心万宗主会不会直接对妖修下手。对方应该修为不俗,真动起手来万宗主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如果对方真只是为了找人,我们也没有必要主动掀起战事。”
陆柯:“万宗主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只要跟他说清楚就好。”
“好。”
陆柯去找万剑锋,莫一楠和风月自然也跟过去。
秦净就在原地等着,眼睛一瞟,却正好看到已经上岸的谢简。
秦净想了想,还是飞身上岸跟了上去,同时把零一从小黑屋中放了出来。
秦净将谢简的事情告诉零一。
零一:【你就自己这么跟出来了?胆子大得很嘛!】
秦净:【我的修为虽然不见得有莫一楠和风月高,但在追踪上也算经验丰富,修为结合经验,谢简未必能发现我。】
零一:【你也说是未必了,那要是被发现了呢?】
秦净:【你就没点好话了是不是?】
零一:【我这不也是为你担心嘛!再说还不是你说的,什么事都要往好处想,但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秦净:【真要被发现大不了就直接坦白,他要是明事理那就最好,我顶多跟他道个歉,真要打起来那我也不怵,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吗?】
零一气着了:【所以这就是你之前无论如何也要花费四千愉悦值买个神行千里符的理由吗?】
秦净:【发生危险的一瞬间就能被传送到千里之外,多厉害啊!那可是逃命神器,备着总没错!再说还能使用三次,多划算!】
零一:【败家女人!】
秦净悠哉悠哉地说道:【这愉悦值就跟钱一样,那是赚出来的,可不是省出来的!】
零一:【你就是话说得漂亮!从你来景州到现在,愉悦值总共就涨了三百,你在这样下去这涨的速度可就赶不上花的速度!】
秦净撇嘴,不以为然:【那小柯都没见着我还能涨愉悦值,这不是我的本事?】
零一想说秦净实在太天真,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秦净以为零一被自己给说服了,心里乐滋滋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