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依旧是那个院落、那间屋子,气氛很是凝重。
谷吟风抬眸看着死小孩一样神情的玉花湮闷闷地发问,“小师妹,师兄觉得还是把大师兄找回来比较好。”
诚然,他这话其实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发问,多半的意味是在请求,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找得到大师兄也劝不住他的人。现在师父不在身边,也唯有小师妹还能栓得住大师兄的人。
玉花湮又把一枚蜜饯塞进嘴里,吧唧着嘴特地没有吃相地气他,就是不吭声。
她的身份极其特殊,存在于毗峙郡首府里更是尴尬非常,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就在于此番光景是李老夫人的寿辰。
她当然不希望残天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捅出点什么娄子来,可是她也晓得,残天羡聪明得很,才不会随意做对他自己不利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他对她还算得上是千依百顺,没道理她就说了两句气他的话,他就真真上套了。
所以呀,即便她不知道残天羡为何借着自己气他的由头就这么走了,她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惹出什么祸来。相反地,她觉得谷吟风和她三姐的“问题”才值得在碍眼的人不在场的时候好好谈谈。
大咧咧地往床榻上一倒,玉花湮可是累坏了,常人在马上颠簸了许久都会疲惫,就别说她这个有重症在身强装无事的人了,“未来准三姐夫,我渴了。”
“哎!”因为屋子里只有玉花湮和谷吟风两个人,是以谷吟风听见她说渴了,想也没想就应了一声,宠溺若此地要给她倒水去。
只是他起身已经走到桌边时候,才注意到小师妹唤他的不是“风师兄”而是……
闭着眼养神的玉花湮微睁着眼看向那方的谷吟风正掩饰不住一丝丝羞赧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就是哈哈一笑,“想不到我家风师兄也有求得到我的一日。”
玉花湮说这话其实有些不实,但凡是遇上残天羡的事,哪次不是她为他挡在前头。
“小师妹又疯魔了。”良久,谷吟风才倒了水回来,单手向她这边推手一送。
平日里熟识谷吟风的她,一看就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
谷吟风不是残天羡,不会随随便便招她生气,她便没打算多折磨他,翻身骨碌一下坐起,懒洋洋地伸着懒腰说:“呦!看样子这是不需要我‘从中作梗’了。”
坐在她对面的人一听这话不是味儿,不免看向她小猫一样的神情。
“你这丫头好歹也是大家大户出来的,怎么胡乱措辞?”他心里犯嘀咕,怎么他家师兄喜欢小师妹就光明正大,到他这里就得要人“从中作梗”才行?
玉花湮白了谷吟风一眼,很臭屁地说,“我三姐是美人吧?”
谷吟风见玉花湮话里有话,也便老实颔首。
“美人都有脾性吧?”玉花湮微睁着那双美目,越来越困甚至有些不想开合嘴唇的冲动,但是她要先定下她风师兄的心,才能好好地再次打入瑶林玉家,不在狐狸爹爹和哥哥察觉的前提下。
见到谷吟风要反驳,她就戳中要点地止住他的话于口中:“唉?你别想跟我说她脾气好啊!好人要是发起火来才可怕,难道你忘了那日客栈中,为了我哥哥,三姐都对人动手了?!”
谷吟风无奈地颔首,因为这也是事实,玉花湮撅起嘴,又晃了晃当地站起身,“所以呀!她不是没脾气,是不愿意与人纠葛。仅凭这两点和她很少出玉家的一点,你想从我狐狸爹爹那里娶到她,可以高高在上那位难多了。”
玉花湮深知龙麟不论是前世今生都对玉紫砚没什么格外的“意思”。
虽说这眼下她是在说谎,可是风师兄和她三姐这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俩人到了这问题上都太过温吞,她看着都跟着着急。她今年都十四了,指不定能活到哪天。
要是不抓紧帮他们成亲,那她得什么时候能盼出玉家的出头之日啊!
“你说他?”谷吟风自是知道玉花湮话里所指的是谁,可他不禁也是疑惑了,往常没听说玉家或是皇后有意向将玉紫砚许配给他的意思,最多就是风传玉银筝是准太子妃罢了。
但是这也传了有几年了,至今也不是还没有着落么?!
玉花湮颔首,心下道:我这可没点名道姓说是谁,不算是骗人吧?瑶林玉家在泽国是何等地位?玉家的女儿所嫁之人自然是地位出身都不凡,所以她说高高在上的那位,也不算是假话!
“那我……”果然,虽是极力收敛,但是谷吟风显然还是急了。
即便是早就预料到谷吟风的态度,可真是见到他这样,玉花湮不免还是会在心里憋笑。
最后,见他真是急了,才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必然帮你达成夙愿。”
“呵!感情小师妹是在这等着我呢?你图什么?”谷吟风也是此时才看出端倪,知道小丫头刚刚是有意诓他玩儿,故意看他着急的。
“风师兄待我若亲兄长,我能将那么好的姐姐白白便宜给别人么?”玉花湮这话说得巧,她冲着谷吟风俏皮地眨了眨眼。
……
第二日便是李老夫人寿辰的正日子,前来贺寿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
玉花湮又以“牵线”之名在谷吟风那里讹诈了百两的银票来。不过,她这回可不是为了中饱私囊,她趁着玥儿走出老夫人院子办事的空档将人截下。
谷吟风站在远处看见玉花湮神神叨叨地拉住玥儿“咬耳朵”,耳力最好却无奈于距离太远、她们之间的交谈声又太小。
后来,她看见小丫头将什么东西塞在玥儿的衣袖里,玥儿反手要抽出来不好意思地向塞回给她,可是她学过轻功身姿灵活,不着痕迹地闪过了。
“还愣着干什么呢?老夫人说要见你。”玉花湮就像没发现谷吟风刚刚一直站在这似的,走过他身边说了一句。
谷吟风来不及叫住她,她就大刺刺地向着举办寿宴的主院落消失不见了。
玉花湮自信满满地就想着随便逛逛,可是怎奈冤家路不宽,心下暗骂道:真是邪门了!一大清早就这样,还能不能让人家耍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