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朱珠神色镇定,甚至旁若无人地分开男人的衣襟,在那一片玉色上来回抚摸着。
“胸口还痛不痛?”
“唔.......”魏子君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漆黑褪去,那一片金色晃得人头晕目眩,带着一股异域风情,“痛。”
他嗓音沙哑低沉,富有磁性,配合着有些黏腻的尾音和昳丽无比的面容,竟然令朱珠这个前妖妃都有些自愧不如。
怪不得人们总说红颜祸水,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天天对着你撒娇,有什么事是不能满足的?
朱珠声音更柔,眼神几乎能掐出水来:“我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不用,”魏子君撑起身子,指尖点着自己的唇畔,露出一个邪肆十足的笑容,
“朕......洛桑只是太高兴了,高兴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他低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到朱珠指尖,换得女人高高挑眉,抬手用力将他按了下去。
“朕还能让你更高兴一点,要不要听?”
她骑在魏子君腰上,像是要驯服一匹不听话的野马,眼神睥睨高傲,指尖拽着对方的几缕墨发。
魏子君衣衫大敞,发丝凌乱,被一个小女子压在身上却没有丝毫窘迫,反而姿态风流倜傥地撑着脑袋,眼角微微一扬。
“愿闻其详。”
朱珠冲他勾勾手指,丝绸的衣带滑落,香肩半露、朱唇轻挑:“伺候好朕,便告诉你。”
鸳鸯的帐勾滑落,金红软布之后隐约可见纠缠着的人影,龙涎香徐徐升起,烟气被凌乱的气流吹散,将四处沾上那浓厚的气息。
【朱珠爱意值:60%】
骤雨初歇,朱珠把玩着魏子君手上的玉扳指,从那饱满的指尖摸索到青筋绞缠的手背,最后把扳指摘下来,带在了自己手上。
“这是号令黑影卫的信物,”魏子君五指挤入她的指缝,缠缠绵绵地挨在她耳畔道:“送你了。”
“关系身家性命的东西也敢给我?”
朱珠摸了摸他的耳垂,指尖沿着男人清晰的轮廓下滑,沿着下颌缓缓游弋,“不怕我收了东西,杀了你?”
“虽死,其犹未悔。”
魏子君语气沉沉,犹如金玉相撞,竟然能听出一股似有似无的爱意。
朱珠笑容敛了敛,没有做声。
“陛下说的好消息是什么?”魏子君等了等,聪明地换了个话题。
“朕打算......把魏子恒纳入后宫。”
朱珠语气平缓,但若是仔细观察,可以听出她语气中的犹豫和不确定。
若是对她之前认识的魏子君这么说,她敢保证对方一定会为这个充满侮辱意味的想法而抚掌称快。
可如今听了一句情话,她原本坚如磐石的心居然微微动摇起来。
昔日的皇帝没有露出分毫不快,他似乎极快地适应了自己“宠妃”的角色,沉吟片刻道:“那陛下会爱上他吗?”
朱珠嗤笑。
“洛桑明白了,”魏子君低眉顺眼地答道,“那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纯太后若是知道她得意的孩儿沦为任人赏玩的物件,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他想着想着,竟然“噗嗤”一下笑出声。
“任人赏玩......”朱珠咀嚼着这几个字,起身看着他,“朕以前,也是任你赏玩的物件。”
她像是魏子君饲养的高贵的金丝雀、波斯猫,对方给她提供最好的一切,将她捧在头顶——
就像现代有些人自称猫奴,将猫唤作主子一般宠爱,却不会真正地认同这个身份。
魏子君想利用她将计就计做一个暴君,难道不会想到她这个“妖妃”会被怎样唾骂鞭挞吗?
可以说,哪怕他有一点真心,都不会让自己喜欢的女子落入这种境地之中。
为帝者,当断情绝爱。
朱珠眼底罕见地划过一丝迷茫,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那人谪仙似的冷清风骨、绰约颜色。
那光滑冰冷的广袖无情划过她的手背,灵魂深处传来一股翻腾的激烈情感。
她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陛下息怒。”
魏子君也跟着爬起来,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将她从背后亲密无间地环抱住,两人的发尾缠绕在一起,露出一个发结。
那是魏子君在床上亲手给他们系上的,他说结发同心,哪怕此生不能做一回真正的夫妻,也能相约终老,一起白头。
曾经喜怒无常、杀戮暴虐的男人此刻眼尾绯红、脸颊白净,红唇间还含着一缕她的发尾,哀怨地咬了咬,说道:
“陛下当明白,处在那个位置,很多事都无法随心所欲。洛桑如此,陛下将来亦会如此......您若仍心怀芥蒂,也可对洛桑,肆意赏玩。”
他咬字清晰,不着寸缕的上身满是痕迹,朱珠眉头挑了挑,似乎被说服了些。
【朱珠爱意值:10%】
478木着脸看爱意值如同跳水般反复涨落,心里已经麻了。
而另一头,魏子君已经在朱珠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女人盯着他的睡颜沉默了片刻,突然手起刀落,纷纷扬扬的墨发在床尾铺了薄薄一层,一段结了结的发丝静静跌落其中。
她穿上衣服,一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离去。
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神色复杂地看着枕上的玉扳指,长指缓缓摩挲了几下。
“黑影卫,”他枕着手臂仰面朝向天花板,淡声吩咐,“盯紧她和魏子恒。”
“是。”房梁上传来回应。
与此同时,一截白绫被抛上了房梁。
“都别过来!我要见朱珠!”
明日淑警惕地看向身周的太监宫女,双手紧紧攥住白绫,脖子往圈里套。
“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明日小姐,不是小的们不肯通传,”太监欲哭无泪,“是新帝她实在找不到人啊!求求您别为难小的,先下来吧,啊!”
“是啊,他们可不会被你威胁,”红木大门被人用力推开,阳光撒入,刺得明日淑一时只能眯起眼睛。
长裙从门槛上划过,最终停在明日淑踩着的小方凳前。
她听到了一声叹息。
大魏新上任的女帝似笑非笑,抬脚踩在她的椅子上,加重了语气,“只有朕,才会被你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