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灯低着头说:“我是用了点手段。只有我的错,我真罪该万死。”
“贿赂了谁,自己说吧。”孙一航冷漠的看着他,一语道破了真相。
李富灯脸色铁青。
“那笔贫困补助实在太可观了,我也是一时没忍住它的诱惑才出此下策。”
“贿赂了谁?说!”
孙一航的语气逐渐变得暴躁了起来,显然已经在逐渐的失去耐心。
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因为负责这个贫困户管理的总共只有两个人。
“你要罚就罚我吧,只有我一个人的错。”
“你一个人,你一个人有什么用,用锄头威胁的吗?非法拘禁的吗?”
他此时已经被气的语无伦次,对于李富灯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好言相劝了。
“李兴海是吧。”
李富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震惊,但很快恢复平静,但孙一航是谁,
一丝丝的表情变化他也捕捉到了。
他笑而不语,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阈值。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兴海的电话。
“李兴海,现在,立刻,马上,到李富灯家里来,给你三分钟的时间。”
还没有等到李兴海回答,他立刻挂断了电话。
甩下李富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管,他走到了外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想让自己变得冷静一些。
他不明白,更不理解,自己一手看重的人,为什么会背着他干出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对这两人都关爱有加,家里人或他们自己身体出现了问题,
他也是义无反顾的站出来,如今他们为什么会背着他干出这种事情。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能反复做着深呼吸,一个,两个,
三个,四个,五个,没有作用,心里还是生气。
李富灯看见他的样子,心生害怕,小声的叫了声:“村长。”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村长,你是我村长,我怎么配当你们的村长,
你们有谁把我当作村长了,有谁?你说!说啊你”
他已经控制不住的在嘶吼,嗓子也变得沙哑。他感觉眼前发黑,于是蹲下来缓缓。
此时,远处一个人正往这里走来,没错,此人正是李兴海。
他一步步的往这边走,好像每一步都很沉重,当他听到要到李富灯家里时,
不听孙一航的语气他也知道是什么事情。
此刻他恨不得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永远不再流动。
他没有脸面去面对孙一航,去面对这个对他这么好的村长。
但是没法面对,也必须得面对。眼看着走到了孙一航的面前。
孙一航快速起身,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照着他的性格,他从来不受这种气,但是此时此刻,他无话可说,
这都是他应得的,就算踢他一百脚,他都觉得是应该的。
他挣扎着站起来,孙一航看着他,盯着他。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五分钟。
十分钟。
孙一航依旧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要把他看穿。
他忍不住开口了:“村长,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当你们村长,我该把村长给你们当。”
“村长您别这么说是我的不对,您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他总共就给我五袋大米,
我全部交公,都分给大家伙吃了。”
“五袋大米,五袋大米你就把贫困户给他了。五袋大米。你的良心就值五袋大米?
古有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今有你李兴海为五袋米折断腰。你可真行。”
“村长,您批评的是,是我的过错,您要怎么罚我,您直接说,我都接受,
我觉得没有半点怨言。我该死,是我该死。”
剪一缕秋香,凝一回雁影,唯恐只有在芳菲四溢的秋季才能感到:那如梦如幻,
如生如死的诗韵。秋水盈盈,脉脉不能相语,注定接受诗者的赏玩咏叹。
红过的叶片,枯焦为黄,为巷白,飘零在无情的季风中。
秋,把我思想中不敢释放出来的忧伤,慷慨的赠送给了秋
风,飞扬在这多愁善感的季节里,飞扬在这流泪的季节里。
这个秋天有很多的冰冷,此时的孙一航的心里也是无限的冰冷。他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贫困户重新评估。”
“能做好吗?”
“角落的那位,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两人也不敢再多言,双双点着头。
此时的李富灯也没有颜面再去说些什么话,如今呢,本来是来给村长道歉的,
现在又闹成了现在这幅场景,他现在的心中,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孙一航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了李兴海还在后面大声的喊着他。
“我保证这次完成好任务,我再也不敢了村长。”
孙一航也不想回头再和他多说些什么了。
这两天的事情全部一窝蜂的浮出脑海,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累,累,累。连生气和烦躁也感受不到了。
心如死灰的他走到哪里他也不知道。还好是这条回家的路他走了很多很多遍,闭着眼睛也可以走回去。
一夜秋风过后,院子已经充满了萧条的气息,落叶满地,竟也无人像黛玉般怜惜它们,
南飞的大雁恋恋不舍地离开这片乐土,去开辟另一片陌生的天地。
轻轻地踏上铺满落叶的小径,沙沙声时断时续,哭诉着着它们悲惨的命运。天空不再像春夏那样透露着水的灵性,
干燥的季节,无奈的风景。
一只乌鸦在头顶的树枝上叫个不停,乱了节奏,扰了人心,此刻,竟也无力理会它的晦气,
独自低头,在这悲伤的秋景中越陷越深。
床边手机响起,孙一航侧过头看了一眼,是李兴海。他默默把手机关成了静音,并且点上了一根香烟。
许久没抽烟的他,被狠狠的呛了一口,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抽完了两只。
这才感觉到一丝放松,他躺回床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去想是是与非非,
他是真的累了,作为一个村长,他真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