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朝中那位大人物关注我,真的是有什么陷阱的话,目标也绝对不会是我。”
谢玉宁凝视着漆黑的屋顶,寻思道:“我这样一个凡人家族的庶女,是不可能引起朝中大人物关注的。”
“别说是朝中的大人物了,即便那位枫叶城主,正常也是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他们之所以关注我,最大的可能是跟那位前辈有关。”
“难道他们是那位前辈的仇家,之所以对我示好,只是想用我作伐子对付那位前辈?”
“可他们凭什么认为,那位前辈会因为我落入他们的陷阱?”
“当然了,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证。”
“也许朝中的那位大人物,并非是那位前辈的仇家,而是好友?”
“他关注我,也有可能是那位前辈的吩咐?”
谢玉宁越想越不明白,不由的坐起了身。
突然她眼瞳一缩,死死盯住了窗户。
就见在关闭的窗户外面,居然站着一道人影。
有人?
谢玉宁并没有惊动对方,而是慢慢下床,悄无声息的走到窗边,接着猛然推开了窗户。
可窗外却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人影。
“奇怪,没人么?”
谢玉宁微微皱眉,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把什么树影当成了人影?
她满是疑惑的关上窗户,转身往床上走去。
但下一刻,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骤然袭上心头,让她浑身上下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她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掌,无声无息的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干枯!
冰冷!
甚至隐隐散发着腐臭味!
这绝不是一只活人的手掌,而是……死人?
谢玉宁心跳加速,恐惧的情绪让她好像浑身都在发抖,这是凡人对邪祟本能的畏惧。
可她并没有慌乱的尖叫,反而全力催动体内武道真气,接着猛然转身一掌拍了出去。
她的手掌从一道黑色人影胸口穿过,强横的武道真气却拍在了空气中,没能给人影造成任何的伤害。
谢玉宁定睛看去,尽管近在咫尺,她看到的却依然是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五官面容。
眼前的人影,好像就是一道单纯的影子,只是漆黑的仿佛能把任何光线吞噬进去。
甚至谢玉宁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道人影吞噬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谢玉宁心中惶恐,拼命的想要把手抽出来。
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好像被人影吸住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根本抽不出来。
下一刻,人影忽然开始融化,仿佛变成了液体般,开始从手掌不断往谢玉宁全身流动。
眨眼间,谢玉宁整个身体,已经被黑色的液体完全包裹。
冰冷腐朽的气息笼罩全身,并且不断往身体内渗透进去。
谢玉宁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这种气息侵染了。
她无比恐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盯上我,它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它是要吞噬我的灵魂,夺舍我的肉身?”
就在谢玉宁恐惧到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包裹她全身的黑色液体忽然开始迅速消退。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的黑色液体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同时那种冰冷腐朽的气息也荡然无存,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谢玉宁清楚的知道,刚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并不是她的错觉。
那道人影所化的黑色液体,并不是真的消失不见,而是很可能已经渗透进了她的身体。
只是她无从判断,黑色液体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因为此刻她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有任何变化……
谢府外。
赵牧站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目光洞穿谢府的重重院落,看到了房间里惊惧的谢玉宁。
“看来是把这小姑娘吓坏了。”
“不过放心,贫道可不是在害你,而是赐予了你一场机缘。”
“从今以后,你我可是要经常打交道了,希望你对得起贫道给你的这场机缘。”
赵牧微微一笑,转身顺着街道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枫叶城的东边,坐落着一座古旧的神庙。
这神庙的墙壁斑驳,明显已经存在许多年了,而且看样子香火不盛。
赵牧从街道尽头一路走来,走到门口的时候也不推门,而是整个人仿佛虚无般的,直接穿过庙门进入了里面。
神庙的祭坛上,供奉的是一尊身穿帝袍的女子神像。
赵牧打量神像,轻笑道:“玉娘,不知若你看到自己的神庙,现在居然如此落败,会是什么感觉?”
没错,这座神庙供奉的女子,正是周玉娘。
当年周玉娘开创大周王朝,为南域打造了一个时代漫长的盛世,可是令无数人敬仰的。
所以在南域大地上,百姓们也建造了无数的周祖庙,就是为了祭拜周玉娘,感念这位大周开国帝王给他们带来的和平安稳。
只是末法时代之后,大周王朝一步步衰败,对南域的影响越来越小。
再加上大周王朝最终被大殷王朝取代,岁月流转之下,百姓们自然也就渐渐淡忘了,当年周玉娘的丰功伟绩。
而时至今日,南域大地上留存的周祖庙,已经所剩不多。
即便是还在的,祭拜的人也少之又少。
就像是这枫叶城的周祖庙,仅仅只有一个庙祝看守,平常也根本没有百姓会来供奉香火。
赵牧摇了摇头,转身走到了神庙侧面的一处房门跟前。
他推开门走进去,就见屋内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
这老道士,正是周祖庙的庙祝。
此刻庙祝已经睡着,不过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的就会剧烈咳嗽。
赵牧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出,这老庙祝并非修仙者,仅仅只是一个修炼过些许武道的凡人。
而且老庙祝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看在你为玉娘看守神庙的份上,今日这一场机缘就给你了!”
赵牧微微一笑,径直走到了床边。
他看着床上的老庙祝,眼瞳深处闪过一抹神光,神念已经进入了对方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