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安慕做到了!
他确成为大庄战神,在朱尧死后接过镇守边关一职,为大庄百姓多谋了五年太平时光!
她话语中既有维护,还有骄傲和信任,说得安慕激动澎湃。
睁着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似含着万般情谊朝她望去。
好在殿内大庄朝臣无不被她这番话说得心驰神晃,激动不能自抑,纷纷高呼万岁!
他这番情态倒也不怎么招眼。
“英雄不问出处,莫说我安国公府上一介马奴。
便是北戎的诸位好汉,若愿意投奔陛下,陛下也可许诸位远大前程。
有明君其上,有能吏其中,有良民其下,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何愁我大庄无盛世繁华!”
安重华意有所指地看向秦悬身后的几名壮汉,那几人俱是能征善战的好手。
“休得胡言乱语!”
北戎使臣真有些恐慌了。
这些护卫在北戎不过是贱民,可若真被她三言两语所引诱投奔大庄,其他奴隶定然有样学样。
长此以往,北戎根基必损。
他能想到的,大庄皇帝也能想到。
如今大庄看似安定繁盛,实则文臣武将皆缺良才。
安重华今夜这番话若能得以传扬,必将为大庄吸引无数能人将才。
千金买马骨,这个洗马奴就是一枚马骨。
他不但要赏,还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厚赏!
是夜,北戎人挑衅在先,被庄阳郡主几句话大挫锐气。
安国公府上的洗马奴一招击败北戎四皇子,被陛下提为锦衣侍卫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临安大街小巷。
回府后,安重华刚入内院,便被小厮拦住,说国公爷有请,正在书房等着郡主。
安重华脚步一转往书房走去。
刚刚走入,还未行礼问安,安国公便将手中茶盏重重掷向安重华。
雨娘心中一惊,连忙以身相挡,安国公更加怒不可遏。
“大胆贱婢,你是安国公的奴婢,不是她安重华的奴婢,你可分得清谁是主子!”
“大胆逆女,还不跪下!”
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喝骂,安重华沉了脸。
前世她位至皇后之尊,庄明盛虽不甚爱她,却格外依仗她,前朝后宫对她无不敬重。
已经许久未曾有人对她这般冒犯。
可,眼前之人是她父亲。
她深吸一口气,让雨娘退至身后,“父亲一言不发便责怪女儿,女儿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
“你不知做错了什么?”
安国公爆喝出声,口水乱喷。
“今夜北戎四皇子让你献舞,你若不愿,大可让你清儿替你献艺!
还有与四皇子比武这等出风头之事,你不将这个机会让给你亲哥哥,却推一个奴隶上去!
不知为兄弟姐妹筹谋,你可将你自己当成安国公府的人?”
他略一停顿,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你天降凤星,命格早已贵无可贵,便是再平庸无能,一个皇后之位也跑不了!
可你的兄弟姐妹还未出人头地,你若不想着提拔他们,日后你即便入主中宫,娘家无人也是孤立无援!”
他每说一句话,安重华的脸色便沉一分。
直至说完,安重华已是面沉如水,连勉强勾起嘴唇露出笑意都做不到。
安清和面上还挂着柔弱的委屈:“姐姐,你别生气,父亲也实在是爱之深责之切,姐姐可千万别怪父亲。”
安重华直直朝她看去:“你是如何想的?也怪我阻了你出风头的机会?”
安清和神情一顿,她当然怪她好不好!
秦悬是系统指定的气运男主,可她除了这次晚宴,再无别的机会跟他碰面。
安重华若为了她好,就该将她高高捧起,让秦悬对她一见倾心,而不是只顾着自己出风头!
“姐姐本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有姐姐在,妹妹没有这个心思。”
“大哥也赞同父亲所说,应该让大哥与秦悬比试?
那秦悬别的不说,朱将军就曾说过他武艺高强,是大庄劲敌,大哥认为自己能胜过他?”
她看向一旁袖手站立的兄长,却见他极力遮掩脸上的羞恼:“此事你若早做安排,未必没有我出头的机会。
无论陛下给你多大的风光,你得时刻记着你是安家的女儿,万事当以家族利益为先。”
安重华闭了闭眼:“若不当场打杀北戎气焰,秦悬再提要女儿和亲一事,难道也要三妹妹替我?”
安国公语气一窒,安威云立刻接道:“若北戎真要和亲,陛下也不会让你去。
届时大不了父亲主动提议,让二房的女儿去也就罢了。”
“如此一来不但能博得美名,还能借北戎之力助我国公府的声势,如此两全其美。
偏你要自作主张,跟北戎结仇。”
呵!
好恬不知耻的一番话!
好大言不惭的一家人!
安重华双目夹杂着怒火射向安威云:“好处都让大房得了,和亲这等事就推二房去顶,我竟不知大哥是这等无耻之徒!”
安国公怒意勃发,再次向她砸出一盏热茶。
这次雨娘不敢相护,安重华闭眼生受了这一击。
滚烫的热茶尽数倾倒在她胸口,还有几滴溅到她的眼帘,杯盏碎落一地。
“好大的胆子,长兄如父,你竟敢指责兄长,果真是翅膀硬了,日后莫不是我这个父亲也要听你教导!”
安清和哭哭啼啼劝解道:“姐姐,你我毕竟是女儿家,此等军国大事还是听父亲和哥哥的吧。
咱们闺阁女儿好好侍奉亲长,柔顺和睦不好吗?”
这一幕熟悉得令安重华胆寒。
前世,她看似强势风光,却一次又一次地在安清和的眼泪下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