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誉又哈哈一笑道:“老屠夫,你别着急!我化子自有道理,证明你们是平手,我说呀,此事由我,你先让他们回去休息,如果我说不出平手的道理,仍算是你胜,那时你再要求他们履行约言是了。”
“塞北神屠”一时迷糊,遂毅然点头道:“行!只要你们三位愿意负责,本座照办!”
司南誉又一阵哈哈大笑,才大声说道:“老屠夫,你放心!我三人一定负责。”
随后又转向紫气真人等说道:“请四位回去休息,此事让我三人来玩玩吧。”
紫气真人等伤本不重,经过这一阵静立调息后,已复元气,所以一闻司南誉的吩咐,便微一躬身,缓步走了回去。
司南誉见他们走回本阵以后,又向“塞北神屠”大声问道:“老屠夫,你也是久负盛名的人物了,对于交手的规矩,当然非常清楚,我问你,应该如何为胜?如何为负?”
“塞北神屠”也给他问得茫然地道:“臭化子,你搅什么鬼?这种事还要问吗?谁都知道,只要有一方被人杀伤,或被制住,损兵器,破衣服,以及受震倒地等等都算是负方,至于其他特约的打斗,就要看当时双方的规定来判断了,……”
司南誉装作非常赞同的样子,点着那长发蓬松的脑袋,拍掌笑道:“好!老屠夫你说得对!我再问你一声,你和他四人的打斗,胜在何处呢?他们又有何败迹呢?”
“塞北神屠”又给他问得一怔,随又大声道:“他们敌不住本座的玄功,已至不能自保的地步,这是大家亲见的事,当然是胜利属我了,这种极易分判的道理,还用你臭化子问吗?”
司南誉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后,才接着说道:“老屠夫呀!你错啦!依你自己所说的判断方法来说,你在这场打斗中杀伤他们吗?制住他们吗?他们既未兵器脱手,又未被震倒地,从始至终,一样的上场,一样的回去,他们败在何处呢?他们绕着你奔走,只是想找寻机会伤你而已,这能算是他们落败吗?所以,我化子公正地说一句,你们这场赌赛,只能说是平分秋色罢了,你老屠夫又根据汁么,要求他们率众归顺呢?”
“塞北神屠”更气得怪眼如牛蛋,乱发直耸,一时呆立无言。
呆了一会,他突然大喝道:“臭化子,本座要吃你的脑子。”
同时,巨掌一伸,身形直射,疾向“司南誉”扑夹,五指如钩带着“嘶嘶”的劲风,直向“司南誉”的蓬头抓去。
司南誉见状哈哈大笑。
但见司南誉在哈哈声中,身形一歪一晃,已转往“神屠”的右面,右掌一晃,即行还击。
口中也大叫道:“老屠夫,不要脸!欺压后辈,自诩胜利,化子我主持公道,反而惹火上身,唉呀!……不得了,修罗门的‘化骨指’呵!唉呀!我化子受不了啦!好,别抓!干脆,我献脑袋好啦!”
他口似连珠炮,身似烂醉汉,叫骂齐来。
自嘲嘲人,既滑稽好笑,又神妙莫测。
这两人,一个是“四异”之一,“醉里乾坤步法”奇物,一个是“六魔”之首,“化骨指掌”狠毒。
一个谐语百出,一个是怒吼如虎,彼此各施绝艺。
这时,始终静立不语的“了尘师太”和“渔隐”二人因见“司南誉”已经出手,便转身走向各派人等这边。
白如霜一跃迎出,投入了尘师大的怀中。
娇呼一声“恩师”后,又埋首抽泣,悲痛不已。
旁观人士中,有人以为她师徒俩是久别重逢,喜极而泣,不知道白如霜的悲伤,却是伤心人别有怀抱。
了尘师太当然明白爱徒为的什么,才如此伤心。
所以轻拍着如霜的香肩,慈爱地安慰道:“痴丫头,何必如此呢!难道不怕人家笑你?何况吉人天相,岂是恶人所能陷害的?”
接着,又向旁边恭立的玄清道长道:“你师兄何在?在此紧急时候,何以不见?”
了尘师太本非武当门人,因与武当上代掌门人和慈善书生交厚,所以一清师兄弟都尊她为师伯。
但自二次正邪决斗后,慈善书生隐去,上代掌门仙逝,便很少见到这位侠尼的踪迹。
现在,玄清虽已须发花白,年近古稀,但对这位多年不见的先师好友,仍是尊敬非常。
故见她和渔隐走来时,即跟着如霜迎出,先向“渔隐”见礼后,即恭立在师太身旁,看着她师徒亲热,准备在白如霜之后,再向师太见礼请安。
他吓得刚要转身,腰穴一麻,人就瘫了下去,旋即被人挟起,耳边呼呼,有如腾云架雾,刹时身子落地,抬头一看,正是司南誉的家园,不禁大骇。他连是什么人把他弄来的都没瞧见,这份身手当真是闻所未闻。
把他弄来的当然是钟吟了。
他在房上听见郭大鹏说坛主溜了,方才知道自己也上了大当。他毕竟才出江湖,没有经验。只好把郭大鹏弄来,想从他嘴里知道些情况。
郭大鹏一被放在地上,花丛里就有人窜出来,几下就把郭大鹏捆住。
司南誉也从上房出来了,见钟吟把郭大鹏抓来了,很是高兴。
他夸奖道:“贤侄技比天人,老夫真是走眼了。”
钟吟谦让一番,就请司南誉审口供。
郭大鹏圆瞪双眼,拒不招供。
司竹韵和母亲也从楼上下来看热闹。
司南誉怒道:“莫非你定要以分筋挫骨伺候,才肯招供么?”
郭大鹏悍然道:“招供回去也是死,不招供也是死,要杀要剐就请便吧!”
钟吟道:“你那个坛主在哪里设坛?”
郭大鹏道:“我也不知,信不信由你!”
又问:“你什么时候当上的香主?在此地意欲何为?”
郭大鹏哼了一声,不回答。
钟吟道:“你可以不说,不过在下要警告你,倘若不洗心革面,继续助纣为虐,下次碰上定不轻饶!”
郭大鹏双眼一翻:“你是何人?凭什么出此狂语?”
司南誉喝道:“大胆的东西!连金陵侠义会会主钟吟大侠都不认识,还敢如此无礼!”
人的名,树的影,郭大鹏起先一愣,狂态尽敛,但倏忽间又故态复萌。
他冷笑一声:“只怕是冒牌货吧!”
钟吟道:“你不相信?”
郭大鹏道:“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儿!”
钟吟微笑道:“好,就让你见识见识,免得你目中只有神魔教。这样吧,在下解开你的穴道,让你逃跑,在下就站在这儿,等你上房时,在下并不移动,自有方法让你回来。”
郭大鹏嘴一撇:“谁不会使暗器?”
钟吟道:“自然不使暗器。”
他这话不光郭大鹏不信,就连司氏一家也觉得钟吟未免过于托大。要知一刀红郭大鹏在江湖黑道上也是叫得出字号的人物,他要是蹿上屋顶,少说离钟吟也有七八丈距离,他要怎样把他抓回来呢?要知道他说他是站在原地不动哇,岂不太也荒唐。
此时郭大鹏道:“你当真敢夸此海口?”
“不错。”钟吟点头。
“要是我走掉了呢?”
“那就请便。”
“好,我就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钟吟手一指,解开了他的穴道。
郭大鹏心想,不走更待何时?
他一提真气,嗖地蹿出五六丈远,接着一个腾身就跃上了三丈高,就在两足刚沾到瓦,欲借屋面之力再腾身时,只听钟吟在下喊了声“回来!”他不禁心中好笑,刚想出口讥刺,忽觉一股吸力将他拖得就往屋下跌,他吓得急忙猛提真气,奋力前挣,可是那股吸力仍然紧紧抓住他,一瞬间,连念头也来不及转,就觉双足已踏地上,就像腾云驾雾似的。
回头一瞧,可不,他又回到了钟吟面前,司南誉一家也还在旁边站着呢。
这一下,他吓得呆了,惊道:“你莫不是用邪术吧?”
郭大鹏冲口道:“我要与你过招!”
钟吟点头:“来吧!”
“看刀!”郭大鹏说打就打,拿出了看家本领,闪电似劈出。
可是他的刀砍到一半时,怎么也砍不下去了。不是他发了善心,而是刀被什么挡住了。
定睛一看,他倒吸了口冷气,原来刀被钟吟用两根指头夹住了。
他猛力往回抽,抽不动。
可人家两根手指一提,刀就到了人家手上。
“如何,还要不要试试?”
郭大鹏垂头丧气:“不试了。”
钟吟把刀还给他:“走吧!”
“你真的放我?”
“不错。在下找的不是你,是神魔教的魔头。记住,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去吧!”
郭大鹏心胆俱寒,一溜烟跑了。
司氏一家和那些家丁伙计,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无限钦佩。
司南誉道:“贤侄功臻化境,已到了摘叶飞花皆能伤人的至高境界了,有贤侄在,何愁妖邪不灭!”
司竹韵一颗芳心更是怦怦跳个不已,那暗藏于心的情愫就更浓更深了。
钟吟现下功力,可以百步外以气伤人,这郭大鹏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五流角色而已。
当下司南誉命人将那些爪牙也放了。
处置完毕,对钟吟说:“老夫退出武林多年,还是脱不出是非场地,这神魔教肆虐横行之日,世上只怕没有一块干净之地,为武林正义,为人间公道,也为老夫全家安全,老夫决心加入侠义会,誓与魔头一争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