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日,星期六,是个很不错的日子。
阳光明媚,春意融融。
帝都的四月,正值春意最盛的时刻,樱花飞舞的时节已经过去,偶尔有残余的樱花还在飞舞,那是对春天不舍的留恋。
枫叶绿得发亮,散发出旺盛的生命力,阳光照耀,落下枫叶之上,投下点点光斑,斑驳陆离。
军用悍马在风榭大道上经过,卷起樱花飞舞,片片妖娆。
安澜开车,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了,但是总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
当她把星期六与叶辰歌领证这事告诉易容并且说出自己的忐忑不安时,易容嘲笑她那是婚前恐惧症,可她自己觉得已经不是恐惧了,而是一种对未来的迷茫。
如果说,她以前的生活就是报仇,那么自从叶辰歌出现后,安澜对以后的生活有了几分不确定,甚至有了几分不属于自己的憧憬和期盼。
她知道这种想法很可笑,但她是真的期待。
安澜到达民政局停下车时,那辆熟悉尊贵的黑色阿斯顿马丁已经稳稳地停靠在那里了。
安澜微微一笑,来得够早的。
叶辰歌一身君绿色的军装,是标准的上将军服,还有那标志性的上将肩章,衬得他更加挺拔,他是君临天下的王,睥睨众生。
他看了看腕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不要催促,他不急,还有时间。
安澜带着相关的证件从车上下来。
“叶先生。”轻轻淡淡的口吻,在叶辰歌听来,却宛如天籁。
浮躁不堪的心,刹那间沉静下来,只有微微涟漪荡漾,眉目间染上丝丝缱绻,叶辰歌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我们进去吧!”
安澜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民政局大门,脚步微顿。
周末的民政部门是不工作的,可为了他们两个,竟然特意通融,安澜不知道这个特权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安澜的犹豫,落在叶辰歌眼中便变了味道。
她后悔了?
叶辰歌眯着眸子,眼神冷了几分,不似刚才的缱绻深情,多了几许深邃的凌厉。
如果她想要反悔,他该如何做?
直接绑她进去,利用权势把她的名字冠上他的姓,还是放她离开?
没有催促,没有提醒,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然而,叶辰歌心中千回百转,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幻想了无数种可能。
“叶先生,您后悔吗?”最终安澜开口,“如果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不会!”斩钉截铁地回答,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以他之姓冠她之名,他期盼这一刻已经三年零两个月了,如今愿望即将实现,他怎么可能会后悔?
只怕,他做梦都会笑醒吧!
如果说安澜习惯了演戏,用清冷和淡漠来掩饰自己的黑暗和脆弱,那么叶辰歌也习惯了用疏离和冷漠来掩饰自己的强势,在安澜这里,他更是步步为营。
叶辰歌太过坚定的回答,安澜却有种想要退缩的情绪。
然而,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她后退了。
深吸一口气,她跨上台阶,“我们进去吧!”
“好!”殊不知,在她点头的那一刻,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他。
a国法律规定,军人的一切手续从简,当然办理结婚证也不例外。
填表,拍照,盖章。
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只不过在拍照的时候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
结婚证需要一寸的双人照片,摄影师让两人坐在红色的背景布前,调整焦距的时候,摄影师各种挑剔。
一会儿说安澜身体太僵硬不自然,一会儿又说叶辰歌表情太淡漠疏离。
等到两人各自调整好,摄影师又开口了,“请问两位是来拍结婚照还是拍离婚照的?”
安澜微愣,离婚还需要拍照吗?
是她孤陋寡闻了吗?
忍不住问出口,“离婚还需要拍照吗?”
叶辰歌,“……”
摄影师,“……”
世界上还有如此单纯的姑娘吗?
摄影师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愧疚。
叶辰歌反而淡淡地笑了,“他的意思是说我们不亲密……”
叶辰歌是覆在安澜耳边说话的,温热如兰的气息,带着几许清凉的触感,安澜脸颊绯红,一抹不自然爬上心头。
她有几分局促,原来是这样。
薄凉的唇有意无意擦过略带绯色的冰肌玉骨,摄影师抓住机会,将这美好的一瞬间定格在画面上。
接下来的一切很顺利,叶辰歌主动靠近,安澜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羞,两人俨然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当然,那只是表面。
只是表面的甜蜜,对此刻是叶先生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毕竟有些事情急不来。
对安澜,他可是有百分百的耐心。
“恭喜两位。”民政局长含笑亲自把结婚证交到两人手中,那是祝福的笑容。
直到红灿灿的结婚证拿到手,安澜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好似在梦里一样恍惚不已。
她结婚了。
是真的结婚了。
结婚对象是帝都的太子爷,叶辰歌,叶少。
同时也是a国长官的继承人,叶上将。
倏然间,安澜觉得,她好像跳进了某人挖得大坑里。
不过,这个时候反悔好像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