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三个字,仿佛是西伯利亚寒流一样,刹那间冷锋过境,气温好像瞬间下降了十几度。
叶辰歌眸中浮起冷凝的冰雪,警告过她多次,看来依旧是不长记性啊!
真是好极了!
前方有高压,危险!
高棋后退一步,让自己保持在安全的距离内,避免被寒流波及。
相比于叶辰歌的情绪变化,安澜反而淡定如斯。
高棋偷偷看了这位不动声色的夫人一眼,默默感慨,不愧是银狐队长,a国第一女上校,这份气度,绝对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她淡定冷清,高棋居然分辨不出,安澜究竟是性情使然还是她本就不在意。
手,轻轻地握着那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安澜侧目,清眸调皮地眨动。
“叶先生,介意我宣誓主权,保护领土完整吗?”
话语虽然安澜是用玩笑似的口吻说出的,不过高棋明确的感受到了叶辰歌的情绪波动。
刚才还是乌云蔽日,片刻便是阳光普照了。
变脸的速度也没这么迅速好不好?
高棋没想到,安澜对叶辰歌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强。
在安澜面前,那位优雅强势的叶少,俨然变了一个人,一个心和情都随着她的举动而变化的男人。
叶辰歌宠溺地捏捏安澜俏挺如雪山白玉一样的鼻,“当然!乐意至极!”
他就怕她不屑于宣誓主权,她能主动,他真的很高兴。
这大概是将近一周以来,叶先生最高兴的时刻了吧!
推开雕花的玻璃门,就看到秦若大大方方地坐在叶辰歌办公室的沙发上,举止优雅如女神。
然,这只是外表而已。
她内心的狰狞和黑暗,没有人知道。
笑容无懈可击,她兴奋地回头,“辰歌,你——”
“终于回来了”五个字还未出口,入目便是紧扣的十指,还有男人那霸道的动作。
“秦小姐怎么在这里?”未等秦若开口,安澜率先出声,截住秦若接下来的话。
多年的谈判经验,对方双唇微动,她就能大体猜到对方要说什么。
而看穿秦若,更是小菜一碟。
平时,她对秦若的挑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视而不见,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不理会,只是不想理会。
一个秦若,不值得她特意去反击还手。
因为,她还不配!
或许是花祭夜离开,离别的不郁压抑在心中,她想要发泄出来,而秦若这个时候正好自己送上门来。
安澜觉得,要是她放过这个机会,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话刚问出口,不给秦若开口的时间,安澜接着道,“秦小姐是来找辰歌的吗?很抱歉,辰歌刚刚陪我去机场了,让秦小姐久等了。”
安澜大大方方地坐在叶辰歌的专属位置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不对,她本来就是女主人。
叶辰歌十分配合,也纵容。
淡淡地睨了秦若一眼,毫不掩饰幽眸中的厌恶,话语冰冷不耐,“有事?”
秦若顿时委屈得咬唇低头,楚楚可怜。
安澜心中差点为她拍手叫好,不愧是国际巨星,这演技,绝对不需要酝酿,情绪信手拈来,真想为她点三十二个赞,真是绝了!
“我——”一个“我”字脱口而出,秦若懦懦地看了叶辰歌一眼,复又低下头,不知是不敢看叶辰歌还是不敢看安澜。
“秦小姐有话就说吧,这样被人看到,还以为是安澜欺负人呢!”安澜脚尖触地,微微一用力,转椅就旋转了大约四十五度,正对着秦若。
秦若眸中含泪,晶光点点,那柔弱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小媳妇?
真可笑!
怪不得叶辰星天天愤慨地喊她白莲花心机婊呢!
想到叶辰星,几天没见,突然有些想她了。
清眸一转,潋滟生辉,顾盼琼依。
叶辰歌径自处理文件,任由安澜折腾。
秦若一直不开口,安澜也耐心十足的等待。
如果要比耐力和耐性的话,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安澜。
当初在国外特种兵耐力训练时,只有她一个人坚持到了最后。
僵持,沉寂,诡异。
秦若啜嗫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
手指紧紧捏着裙角,皱起而不自知。
“我想——”再次开口,却被敲门声打断。
高棋敲门进来,“叶少,盛世总裁已经到了,他在会客室等您。”
叶辰歌起身,亲亲安澜的脸颊,话语轻柔,“乖乖在这里等我,中午一起吃午餐。”
“嗯。”浅浅回应一声,安澜有些不太自然的移开目光。
叶辰歌喜欢吻她,但她还没有开放到当着其他人的面被吻的癖好。
整理好衣襟,没有看看秦若一眼,便跟着高棋出去了。
叶辰歌一出去,气氛霎时变得十分诡异。
秦若顿时收起柔弱的表情,变得刻薄而尖酸。
如果不是担心有人会突然闯进来的话,她一定是狰狞而放肆的。
“你很得意?”突然,尖酸刻薄的话语从秦若唇中溢出,讥讽的语调,伴随着不屑而蔑视的眼神,秦若冷睨而嚣张。
嚣张?
那可是需要资本的。
身为银狐队长安澜都没有嚣张,一个世家千金而已,竟然在sk集团嚣张横行。
安澜不知道秦若的勇气到底是哪里来的。
挑衅,她最不惧怕。她怕的是没人挑衅。
凉凉勾唇,清浅而疏离,“得意是需要资本的,不是吗?而秦小姐不是连得意的资本都没有吗?”
倏然间,花情的去世的凄惨窜入脑海,看向秦若的冷眸仿佛冰原风雪,呼啸凛冽。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妈妈是被眼前这个表里不一的秦家小姐害死的。
安澜从来不是圣母,她不会以德报怨。有仇报仇,十倍奉还是她的原则。
安家还未彻底解决,等到安家的事情彻底结束,就该轮到秦家了。
秦若,自然是第一个。
原本趾高气昂的秦若,触及到安澜那刺骨冰冷的视线时,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悚然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即使她内心不想承认,这一刻她竟然惧怕安澜。
没错,就是惧怕。
安澜气场太强,这样的气场,她在叶辰歌身上也见到过。秦若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转椅上的安澜,强压下心间的颤抖,口吻不屑。
“难道安澜小姐觉得我没有资本吗?”
她怎么可能没有资本,她的资本就是黎明峰。
“倒是安澜小姐,你觉得自己有何资本?”
“呵——”安澜冷笑一声,“我就等着秦小姐把安澜踩在脚底的那一天了。不过在这之前,安澜有几句话想对秦小姐说。”
秦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安澜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自己方寸大乱。
她克制着攒动不安而慌乱的情绪,手指陷入肉中,拼命让自己保持镇定。
如何使用心理战术,如何让一个人自己从精神上崩溃,安澜十分精通。
她不疾不徐,优雅无比,慢条斯理地从转椅上起来,整整衣襟,秀丽唇角淡噙一笑,仿佛惊艳了秋月和春风。
她越是疏离淡漠,不疾不徐,秦若就越是慌乱不堪,心惊胆战。
秦若终于顶不住了,她的面容有了几分裂痕,不可自抑地后退一步。
腿有些发软,如果不是逼迫自己强行支撑,不能在安澜面前丢脸,她此刻一定会脸色苍白的瘫软在地上。
她想逃,双脚却好似不听使唤一样,仿佛生根一般,与大地紧紧相连。
安澜抬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秦若的下巴,用了几分力度。
秦若在克制,安澜何尝又不在克制。
她怕自己的理智失去控制,直接折断秦若那美丽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
“秦小姐,人在做天在看。这一生,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只是或早或晚而已。你说,是吗?”
秦若心惊,眸中恐惧浓郁。
难道安澜知道了花情是被她推出去才被暴徒打死的?
不!不可能!
叶辰歌明明说他会派人处理干净的,安澜不可能查到。
而且,当时叶辰歌只知道她失手推了一个人,并不知道那人就是花情。
三年前,他没有亲自处理这件事,三年后,他自然不会亲自处理。
叶辰歌都不知道,安澜如何知道?
想到这里,秦若底气顿时足了几分。眸中恐惧褪去,她换上几分讥讽和蔑视来掩饰情绪。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挥手打开安澜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秦若后退一步,与安澜保持距离。
多靠近安澜一分,她甚至能感受到安澜骨髓中逸散出来的凛冽冰寒。
清眸薄凉,安澜讥诮莞唇,“秦小姐,你猜自己有没有可能走出这间办公室?”
威逼加利诱,安澜绝对娴熟无比。
骨节分明的拳头在眼前晃动,拳头形状很美,俨然就是一个艺术品。
凉凉地吹了口气,活动一下关节,发出清脆的声音。
秦若脸色微变,“安澜!你想动手?”
若是安澜想要动手的话,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而且,这是sk集团,根本不见得有人会来帮她。
秦若质问,安澜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要是我想动手的话,你觉得你有还手的余地?”
这话,绝对是嘲讽至极!
**裸的不屑和轻视。
动手算什么?**上的痛弥补不了灵魂的谴责,她要让她后悔来尘世一遭,即使到了地狱也痛苦万分。
秦若一怔。
的确如此,若是安澜动手,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然而,心知肚明是一回事,甘愿与否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绝对是秦若的特点。
眸光一瞥,倏然看到雕花玻璃门没有关紧。
秦若突然一笑,像是胜券在握一样。
彼时,外面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响声,伴随着浅浅的交谈声。
秦若突然夺门而出,惊慌失措,花容失色。
脚步踉跄,秦若用力地冲撞了那两人一下。
“啊——”浅浅低呼,其中一个女子后退一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秦若立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儿……”另外一个女子把倒地的女子拉起来,一脸担忧。
被这么冲撞一下,脚应该伤得不轻。
女子龇牙咧嘴,一脸痛意,看到冲撞自己的人是秦若,还是从总裁办中冲出来,不禁感慨,流年不利啊!
秦若慌张冲出去的时候,安澜大概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了。
外面有人经过,安澜早就知道,她之所以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秦若到底想怎么玩。
优雅地斜靠在门框上,安澜冷眼看着这一幕,唇角的冷笑如冰似雪。
跟她玩心机,就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玩了谁。
“秦小姐为何慌慌张张的?”被撞到的女子出于关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sk集团的员工素质堪比国家机关人员的素质,女子的询问只是单纯出于关心,并没有其他意思。
秦若神色一凛,眼神悄悄后瞟,带着几分犹豫和不安。
“没什么……”
秦若目光闪躲,那两个女人自然可以大体猜出发生了什么。
顺着秦若的视线而望去,只见安澜慵懒地斜靠在门框上,淡雅如幽兰清华似雪莲。
“夫人——”其中一个女人低声惊呼,带着几分尴尬的窘迫。
肯定是电视剧中演得那样,正室趾高气昂,欺负男主的青梅竹马,青梅心善,只能默默承受。
女人掩唇,目光游离。
这么狗血的戏码让她们遇到了,真该去买彩票了。
总裁夫人是谁?
她可是声明斐然的银狐队长,浴血战场中厮杀出来的巾帼英雄,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幕,不知道她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两个女人欲哭无泪,简直衰到姥姥家了。
唇角浅浅上扬,安澜慢慢走过去。
既然秦若想让人觉得自己处于弱势,是被欺辱的一方,那么她就成全她。
安澜觉得,她虽然不是圣母,但是对那些作死找抽的人,她还是很乐意帮他们一把的。
有人想要本色出演,她就舍命陪伴了。
“是不是觉得我是仗势欺人的恶毒女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安澜挑起摔倒女人的下巴,口吻一改素日的淡漠疏离,雅痞至极,却无法令人厌恶。
女人没想到安澜会主动过来,更没想到安澜会像那些风流公子一样挑起自己的下巴,一时间竟忘了反应,只是下意识地顺着安澜的话点头。
等她回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差点想召唤一道神雷来劈死自己。
女人捂脸,天,她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啊!
清笑一声,安澜并没有把女人的反应放在心上。
她转头对上秦若那双处处可怜的眸,“既然我是仗势欺人的恶毒女人,当然不能对不起这个称号,不是吗?”
“你……”秦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未等她出声,清脆的响声响彻整条走廊。
啪!
秦若懵了,那两个女人也是一脸大写的懵逼。
安澜若无其事地吹吹手掌,“是不是觉得不对称?”
然而,未等几人反映过来,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秦若双手捂着脸,哀怨而又可怜。
只是眼眸深处隐藏的狰狞和恨意,掩藏在楚楚可怜之后。
“澜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秦若眸中含泪,倔强地咬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澜澜?”安澜重复一声,“你觉得两个巴掌就可以让我们熟悉到可以如此亲密称呼的地步吗?澜澜?秦小姐觉得自己配吗?”
“我……”
“我什么?”安澜逼近一步,“在我面前演戏?嗯?”
演戏?
难道秦若楚楚可怜的模样竟然是演戏?
那两个无辜躺枪的女人一脸懵逼,她们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这样的情形好像在电视剧中经常出现,柔弱的白莲花,总是用楚楚可怜的表情来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从而让女主角有口难言。
难道是这样的情况?
可秦若口碑很好,她们真的难以相信她是这样的心机婊啊。
安澜是银狐队长,国家最年轻的女上校,而且她已经是叶少夫人了,根本没有必要对秦若暗地里下手。
两个女人犹豫不决,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相信秦若?
可安澜太正直,她根本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难道真的是秦若故意的?
两人看向秦若的眼光顿时变了几分,笑容有些僵硬。
一个女人说道,“夫人,秦小姐,如玉的脚还肿着,我带她去医院。”
她们还是尽快离开才好,免得惹火烧身。
“嗯!”淡淡地应一声,疏离而礼貌。
两人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走廊中,如玉说,“真不敢相信,秦若竟然是这样的人。”
“什么人?”
“白莲花啊!”
“你怎知道是秦若故意示弱,难道就不是夫人发难吗?”
如玉摇头,“夫人是军人,她是战场中浴血奋战出来的巾帼英雄,而且我们a国的军人根本不屑于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走吧!她们是事情与我们无关,不要引火烧身了。或许夫人心宽,要是我们真的得罪了秦若,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是。”如玉一脸认同,在娱乐圈中走到巅峰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秦家在帝都的势力不容小觑,让她们混不下去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大人物的世界,他们小虾米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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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婚然天成》
作者:潇清清
简介:她,被所有女人嫉恨,因为那个神一般的男人。
他,被所有男人艳羡,因为那个妖孽一般的女人。
寡淡,薄情,倨傲,疏离,冷漠,目空一切,这是外界对他的评价。
流氓,禽兽,胡搅蛮缠,占有欲强,这是她对他的评价。
办公室里,男人轻搂着香汗淋漓的女人,“我们回家再继续……”性感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呢喃,他将她圈进怀里,“你是喜欢卧室、沙发还是阳台上?”
女人咬牙,“滚!”
男人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滚床单的滚吗?那我们现在继续……”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