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网上又有一个视频点击量破百万。
视频的内容和主题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其中一个人变了。
被秦弱施虐的主角,安澜上校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面孔。
网上质疑声遍地都是,声声浪潮翻涌,帝都真的是如同沸水一样,流言不止。
有人开始在网上评论视频的真假。
专业人员说,第一个视频是人工合成的,只是技术水平太好,所以根本看不出是合成的,第二个视频才是真实的。
安澜上校实际上是被人抹黑了。
这个说法一出,根本没有人会怀疑。
因为安澜是银狐队长,她神武强势,怎么可能成为秦若手下的鱼肉呢?
简直就是开国际大玩笑!
然而,安澜的蜚声被盖了下去,秦若彻底在帝都火了。
不过,却是因为丑闻。
银屏上光鲜亮丽的国际巨星,私下里却是一个带有暴虐倾向的人,她借着家族的势力,为所欲为,根本不把人人命看在眼里。
有人认出了视频中秦若手中拿的注射器中里面装的是毒品,民众和网民顿时怒了。
他们声讨着,他们叫嚣着,他们不允许秦若这样恶毒的女人成国民女神。
要求秦若滚出娱乐圈,甚至滚出a国的呼声越来越高。
网友的力量是强大的,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秦若利用自己的身体勾引监狱长,把安娜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视频,也在网上曝光了。
两人在包厢里的场面,简直太过淫秽了,很多人都说败坏社会风气。
纵然a国是个自由的国家,国家很多情况下都不会太过干预一些事情,但那个视频,一经曝光,网监部门便下令直接删除了。
然而,即使删除地很及时,也有不少人手快,提早下载了。
网友们不敢把视频直接曝光在网上,他们截取一些照片,打上马赛克,放在网上评论。
秦若,现在真的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很多性格激进的民众直接到秦若的经纪公司去要求一个说法,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他们追崇的国民女神,竟然是一个表里不一的贱女人。
经纪公司派凯文出面解释,然而凯文刚刚露面,一只鞋子直接向着他的门面飞过来。
“滚开!让秦若那个婊子滚出来!”
凯文是秦若的跟班和影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提到秦若,就会提起她的经纪人。提起凯文,他最得意的艺人自然就是秦若。
这会儿,民众自然把对秦若的怒气发泄到了凯文身上。
有了人开头,接着很快便有第二只鞋子飞了过去。
接着,就是矿泉水瓶子,小石子……
最后,竟然不知有人从哪里拿来了菜叶子和鸡蛋,凯文被民众围在中间,根本无法行动一步,只能任由这些东西砸在身上。
幸好,保安过来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凯文从人群中带出来。
纵然如此,凯文也伤的不轻。
脸上青紫连片,肋下剧痛不已,腿脚都有些不灵活了。
他来不及去医院,就立即召开紧急记者会,打算为秦若澄清。
然而,秦若这次的事件真的是太大了,无论她的经纪公司如何使用公关手段,民众都不松口。
秦若,真的是从一个国际巨星成了一个过街老鼠。
而秦若,此时正在帝都军区的监狱中,刚刚经历过一场毒瘾发作,她此刻正如同一个疯子一样,狼狈不堪。
她呼喊,她哀嚎,她发狂,守在外面的士兵恍若未闻。
没有人来看她,更没有人来救她,世界仿佛把她遗忘了一样。
秦若蜷缩着身体缩在角落,秋夜寒凉,尤其是冰冷的监狱中,她冻得浑身颤抖,浑浑噩噩的,甚至有些神志不清了。
然而,想到安澜可能已经死了,她就忍不住张狂大笑。
“不!我不会死的,死的人是安澜,不是我!”她一下一下的用头撞墙,笑得凄厉无比。
“爷爷爸爸和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不会死的!我怎么会死呢?”
她神情恍惚,宛若得了失心疯一样,她希望以此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
然而,愿望很美好,事实总是与之相反。
外面站岗的士兵仿佛失聪了一般,对秦若制造出的那一些声音恍若未闻,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
在这里,没有同情,没有可怜。
能够进入银狐基地监狱中的人,绝对都是十恶不赦的人,所以这里的看守者,并不会同情泛滥。
依靠自己的力量无法出去,秦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秦家,寄托在了自己的家人身上。
然而,她不知道,那个视频在网上一曝光,不仅她的经纪公司被民众围堵了,就连秦家,也被很多民众包围了。
群众的视野落在了秦家身上,自然就会有有心人去人肉秦家那些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事情。
秦文彬以前和安家做的那些勾当,有人直接举报了,这个时候,民众正直激动的时刻,国家自然不可能不理会。
本来,长官和叶辰歌就有想让秦家走到尽头的想法,这会儿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动手的理由。
很快,就有专门的调查小组成立了。
秦家老爷子,秦家先生,秦家秦文彬在国家各个部门的工作全部暂停,接受调查。
没有证据,国家和最高法院不会盲目定罪,即使秦家的罪证,已经足够他们死上一百次了。
得知这个消息,秦家老爷子顿时气的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秦家先生性子有些懦弱,六神无主,只有一个秦文彬还在苦苦支撑。
他先是联合许家和王家,接着就是老爷子的那些门徒。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他。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如此,更何况是那些利益至上的关系呢!
以往那些借着秦家得势上位的位,这会儿恨不得一家把秦家踢得远远的,他如何能看不出来,这是叶家有意而为之,自然不会往枪口上去撞。
宁与秦家为敌,不跟叶家冲突。
这是帝都人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秦家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
况且,秦家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情,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跟秦家交好的几家,自然是清楚的。
即使没有叶家推波助澜,单凭秦家做的那些事情,也足够让他们下地狱去了。
在加上秦若在网上爆出的丑闻,如果不给一个明确的说法,不要说叶家不放过,就连a国民众都不会同意。
秦家,真的是自己作死了。
帝都的这个秋天,似乎冷得特别早。
这才初秋时分,已然如同暮秋一般。
夜晚透骨寒凉,一袭单薄衣衫,站在庭院中,不免觉得冰冷刺骨。
叶家,灯火通明,却笼罩着一层浓郁的哀伤。
叶辰星眼眸含泪,她望着一言不发的叶辰歌,哀怨又凄楚。
她如何能责怪自己的哥哥呢,安澜下落不明,最伤心的,应该就是叶辰歌了吧?
苏清靠在叶海怀中轻轻抽泣,他们根本不敢提起安澜,不敢多说一个字。
或许,民众会被故意放出来的烟雾所迷惑,可他们不会。
如果安澜真的完好的话,此时此刻,她不会躲着不出来,至少她不会躲着叶辰歌,不会躲着叶家。
“哥哥,嫂子她……”只是开了一个头,叶辰星便说不下去了,她捂着嘴巴压抑着哭声,眼泪滂沱,泣不成声。
叶辰歌抬眸,眼睛一如既往的幽深,只是没了以往的温度,如同死水一般,死气沉沉。
“澜澜怎么了?她只是暂时离开了,不久就会回来,我会一直等她!”
叶辰歌话语很平静,也很坚定。不了解他的人或许觉得他很冷血,但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他的家人,如何会不了解他。
他们知道,叶辰歌病了,他随着安澜的离开就病了,病入膏肓了。
他看似平静,只是他的心已经没有了。
以前,就有人说过,最无情的人便是最长情,因为他把所有的情都给了一个人,所以对其他的人就会不屑一顾,就会无情无心。
叶辰歌把他的心,他的情都给了安澜,所以安澜离开,他的心他的情,也就跟着离开了。
“辰歌,澜澜她——”
苏清想要劝说叶辰歌,可甫一开口,触及到叶辰歌那死寂的目光,任何劝慰的话,便卡在了喉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辰歌突然抬头,他坚定道,“我再说一遍,澜澜不会有事的,她只是暂时离开了,过段时间就会回来。还有,我想让秦家彻底消失,希望你们不会阻拦!”
已经到了这一步,叶家人都知道,秦家尤其是秦若,已经触及到了叶辰歌的逆鳞,他自然不会再允许秦家留在帝都。
帝都,接下来应该就会血雨腥风了。
层层愁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心头沉重,呼吸困难。
叶辰歌不想在叶家停留过多的时间,他要回家等着他的妻子,也许这只是上帝跟他开得一个玩笑,等他回家后,他的澜澜为他留下一盏暖暖的壁灯,半躺在卧室的床上等他,捧着一本军事杂志……
走出几步,叶辰歌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停下来,对几人说道,“对了,忘记告诉大家了,黎明峰回来了。”
叶辰星捂着嘴巴不敢相信。
叶辰歌继续说道,“近三年,在国际上活动的头号激进恐怖分子科比亚就是他!”
说完,不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叶辰歌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他要回家,回他跟澜澜的家。
*
浅水淇湾,电梯里,叶辰歌把手覆盖在心脏上,想要压抑那狂跳不止的心。
然而,却没有太大的作用。
掏出钥匙,开门。
迎接他的是一室的黑暗和冰冷,仅仅过了一天,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扉照入室内,沙发上仿佛有一个月中仙子静默独坐。
朦胧月光如轻纱,稀稀落落地洒在她的身上,如梦似幻。
倏然,那女子抬头,对站在门口的叶辰歌一笑,那笑容绝尘清丽,秋月春风也不及分毫。
她缓缓伸出手,她想要招呼叶辰歌过来,动作无声,却是最美好的语言。
叶辰歌笑了,他就知道,他的澜澜会在家中等着他,她怎么可能会离开,怎么可能会一个人到冰冷的天堂中去呢!
就算要去天堂,也是在一百年之后,由他陪伴。
叶辰歌没有开灯,他唇角含笑,慢慢向着沙发上的女子走过去。
“澜澜……”饱含深情的一声呼唤,女子清雅温婉。
叶辰歌不敢靠的太近,他坐在沙发上,终究只是看着不觉满足,他想要把她抱在怀里。
手,试探着伸出去,刚刚触碰到女子的面颊。
倏然,坐在沙发上浅笑清雅的人不见了。
“澜澜——”叶辰歌惊呼,他猛然起身,四处寻找他的澜澜,神情惊慌。
“澜澜!”叶辰歌快步走向卧室,也许,安澜就靠在床头对他浅笑呢!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叶辰歌推开卧室门。
果然,他看到安澜半躺在床上对他浅笑,如浮云端然,疏浅清离。
这次,叶辰歌再也不敢去触碰了,他怕安澜真的会消失。
他深深地凝望了安澜一眼,幽深的眼眸中不再是死寂,而是春色神驰,如林间清风,点化了迷离春绯。
进入浴室,洗漱了一番出来,他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人,想要去摸摸她的面颊,半路终究是把手收回了。
“澜澜,晚安!”
随即,关上台灯,只有惨淡的月光映着迷离的秋色,在凄风苦雨中幻化交织。
*
时间是一把利刃,它刺破了沧海桑田的变迁,也穿透了飞逝流光的凄楚,只是在那岁月的荆棘中,一步一个脚印,带着满身的伤痕,留下年少青春的轻狂。
安澜不见了,叶辰歌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空了。
白天,他只能用无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夜晚,他会看着安澜的照片入眠。
当叶辰歌在床头柜中发现那一张单据和一个纸袋时,他仿佛听到了他的心碎裂的声音。
相思成灰,枯瘦如骨。
白天,他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叶上将,不言苟笑,手腕铁血。晚上,他是那个孤枕难眠的孤狼,对月哀嚎。
短短一个月,叶辰歌冷酷地将秦家连根拔起,连带着秦家的旁支,全部驱逐离开帝都,而秦家本家,他一个都没放过,他亲手送他们下了地狱。
也许是他以前太优柔寡断了,所以他的澜澜才不停的受伤,所以她才离开,以此来惩罚他。
可是,如今他真的知道错了,他的澜澜,他的妻,何时才会回来?
秦若在银狐基地的监狱中待了将近一个月,每天的毒瘾都会发作,她痛苦不堪,却无人在意她。
每天,她能见到的人就是为她送餐的士兵,除此以外,与她为伴的只有空气和寂寞。
最初那几天,她一心期盼着她的家人会来救她,可她等啊等,最终只能失望,到最后绝望了。
直到前几天,一个士兵终于受不了她的哀嚎,丢给她一张报纸,头条标题赫然就是法院对秦家的宣判。
几张照片附在文字下面,是秦先生和秦文彬带着手铐,穿着囚服的照片。
昔日光鲜亮丽的秦家,在帝都呼风唤雨,朝夕之间,便如同秋叶,枝叶飘散。
“我要见叶辰歌!让我见叶辰歌!”
秦家倒台了,秦若不想在监狱里待到死,所以她只能找叶辰歌。
如果叶辰歌见她,她就可以跟她谈条件了。
然而,秦若不知道,叶辰歌此时没有见她,只是因为他正在忙着对付与秦家有关的所有家族。
等他哪一天想起了她,生不如死,是她的归宿。
不过,秦若自己好像并没有觉悟。
在监狱里,她天天要求见叶辰歌,呼喊声音凄厉。最初,士兵还恍若未闻,然而,到了最后,他们终于受不了了,这才报告给了裴翠秋。
裴翠秋辗转找到叶辰歌,把秦若想要见他的事情说了一下。
十一月初,叶辰歌终于去见了秦若。
在监狱中一个月的生活,早就折磨的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见到叶辰歌,她反应十分剧烈。
“辰歌!辰歌!你终于来了……”秦若从地上爬起来,猛然扑到监狱的栏杆边上,双手抓着栏杆,手铐脚铐嘹亮。
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泽,眼窝凹陷,活像一只女鬼。
“你想说什么?”叶辰歌眼神无波,没有了厌恶,也没有了愤恨,他看秦若,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没错,秦若在他眼里,俨然就是一个死人了。
“辰歌!放我出去!”秦若自我感觉良好。
“放你出来?做梦!”叶辰歌没有说话,裴翠秋倒是冷和一声,“秦若,你现在还好意思说放你出来?”
“为什么不放?我跟辰歌说话,你插什么嘴?”秦若呛声,气焰嚣张。
“你——”裴翠秋怒视,她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这秦若,简直绝了!
“辰歌,放我出去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安澜作对了!”秦若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殊不知,她一提到安澜,叶辰歌郁积在心中的那些恨,便铺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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