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宴冰离开后,凌沙正要准备洗漱,二郎来了。
凌沙失笑,二哥这是掐着点来的啊!
二郎一坐在凳子上,无奈叹息,“我这二哥混的也太惨了,想见自己妹妹,还得蹲点。”
“哈哈,二哥真的蹲点了?”凌沙不由的笑出声来。
“是啊,你们商量事情那么久,我都等的困了。“二郎说着,打了个哈欠。
“二哥找我有事?”凌沙好奇。
“嗯,可能你下次去,二哥就不在这边的铺子里了,我们的新铺子在三哥他们书院附近不远处,就是上次吃鱼的那家旁边。大概在三月初一时开张。”
“也是叫大肚饺子吗?”凌沙问,那里,她知道,她记得上次确实有一个铺子的门是关着的,看着,也像是不营业了的那种,门外都是土尘。
“对,我明天回去,就会去那边开始收拾,修整房子的工人也约好了。”
“太好了,那以后二哥和三哥小弟就能经常见面了。”凌沙开心。
“对,而且,去了那边,铺子后面还有处院子,掌柜的说那边院子让我去住。铺子里的小二可以招本镇子上的。即便是无家的,那院子里也也有好几间房,除了几件南房作为铺子里的仓库外,其他几间正房都挺宽敞的。你以后去了镇子上,可以去我那里住。”二郎笑眯眯的道。
“好,那二哥这边可有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没有,掌柜的那边会派人手。”二郎摆手,“二哥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教二哥的那些记账的方法,二哥用过了,觉得很简单,还很容易就能看明白账目,只要识字的,基本就能看懂,挺好的,我给掌柜看过,他也说不错。我们新铺子决定就用这种方法记账。”
“那就好。对了,二哥,你等一下,我给你一瓶解毒丸。天下十大奇毒解不了,但是一般的毒都能解,你放在身边。万一有人在你新铺子里闹事,给别人下了泻药或者毒药什么的,都能用上。至于怎么用,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凌沙一边说,一边去自己的书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来。
“这里边是十颗,没事时不要用,只在危急时再用。”凌沙放到二郎面前,嘱咐。
二郎拿起来看了看,不确定的道:“不至于吧,我们铺子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呢!”
“以防万一吧二哥,以前你们是一个铺子,而且看着并不是很赚钱的那种,当然不会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如今不一样了,你们铺子有了分店,这样一来,好多不赚钱的铺子或者与黄掌柜的关系不好的商家,肯定会动歪脑筋。这种事,不是没可能,人心难测。你要做的,就是要灵机应对,及时处理。再不行还有我师伯呢,有事情,就把人弄到他那里去。”凌沙说完,呲牙一笑。
二郎默默的想了一回,把那小药瓶收了起来,点了点头。他目前还真没遇到过这种上门找茬的顾客,所以想象不到。
不过掌柜的也对他说过,要小心那边专门去闹事吃白食的,也教了他一些应对措施。
“再不济,还有时傲呢,他可是五木镇上的小霸王,有人敢去找你的麻烦,你就让人去请他帮你镇场子。对了二哥,五木镇上的那群乞丐,你可以对他们好一些,因为其中有一个,是教时傲武功的人,很厉害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辈子就要做乞丐。连时傲也总是会在暗中接济帮助他们。”凌沙又想了想说道。
二郎点头,“那个我知道,经常在镇上,有所耳闻,这也是时傲的名声很好的原因。只是,不知道原来那里边是有他师傅的。”
“也没正式拜过师,好像就是时傲几岁时,就心善,总是给他们吃的,帮助他们。然后那老乞丐看着时傲不错,知道他小小年纪,很羡慕会功夫的人后,就偶尔的指点一下时傲的功夫。不过,这事,他爹年并不知道。而镇子上,也很少有人知道时傲会功夫。所以,这个事情,二哥还是要保密的。”凌沙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安顿一下二哥。
“嗯,我知道了!”二郎郑重点头。时傲那小子不简单,他见他第一次就知道了。
之后,兄妹告别,各自休息。
第二天,白宴冰去了村长家一趟。
而白喜竹家昨晚发生的事情,也再次在村子里传开来。
人们对于这样的事情,惊的目瞪口呆。
一个版本:以前杜桃花和杜娟娟关系好,认识她们的人都知道,却不知道这杜娟娟仗着去看杜桃花,竟然勾引白喜竹。
另一个版本:这白喜竹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自己不行,就找大夫看病啊,还要趁着新娘子的好朋友去家里时,强迫着人家试验,简直是人渣。那可是黄花大闺女啊!
再一个版本:杜大运花心,有老婆,还和小寡妇勾搭了好几年,最后把人接回了家做了妾。没想到她老婆也是个能忍的,竟然接受了,一家人过的还挺和睦。如今,连她的女儿也想学着他,和杜桃花共侍一夫的吧,不然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什么总是在白喜竹回来的路上拦着白喜竹说话呢?不然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半夜三更的跑去人家家里看朋友,白天不能去看?
三种流言,被人们传的沸沸扬扬,津津乐道。
而这三种流言,也于中午时分传到了老村长的耳朵里。
老村长气的一拍桌子,“这几家是不是日子好过了,胆子大了,人也闲了?还是觉得村子里住不下了,想挪挪地方呢,怎么这么能折腾呢?”
火冒三丈的老村长,饭也不吃,气呼呼的去了杜大运家,把杜大运一顿火炮似的骂,因着老村长是杜家人,村子里所有姓杜的人家都把村长当自家的长辈。
此时,杜大运被骂,只有乖乖受着的份,最后还小心的给村长说好话,说以后会好好管教女儿。
实则呢,因着他纳妾后的事情,他对这个女儿,哪敢管教呢,骂也不敢大声骂。
最后,村长让他把杜娟娟和她娘叫来,四个人又秘密的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老村长才背着手走了。
之后,村长又去了一趟隔壁杜桃花娘家。
杜桃花的爹娘这几日心情很不好,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像是过了三辈子。他们原本那么乖巧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只能说,她夫命不好啊,遇到白喜竹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
村长来了,两口子不免在村长跟前又是一顿哭泣。
村长骂了一句,“早干什么去了,早就叫你们选女婿睁大眼选,你们就盯上人家那吃不完的鸡蛋了吧?目光短浅的东西。”
两口子顿时不做声了。
可不就是吗,白喜竹家是养鸡的,除了种田赚的钱,他家还有富余收入,一年养鸡卖鸡蛋,卖肉鸡赚的钱就不少。所以,白家也是前几年就盖的住上了青砖大瓦房,基本上几天吃一顿肉的人家。
杜桃花的爹娘知道女儿喜欢白喜竹后,那是一百个赞成,且他们前好几年就知道女儿喜欢白喜竹,所以,总是有意无意的帮助女儿心想事成。
如今,事成了,却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想了一回,两口子又是泪水连连。
村长叹了口气,又与他们把杜娟娟的事也说了,并与他们说了解决之法。
两口子当然是不同意女儿与人共侍一夫的。可是,如今女儿是那个样子,如果白家把女儿暗中害死,他们也不知道。如果白家再找个别的女人回去折腾自己女儿,那就更不好了。
好歹,娟娟还是和桃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
这样想了一回,杜桃花的爹娘最终还是同意了村长的建议。
这边两家商量好后,村长又去了白喜竹家。
白喜竹从那天之后,好像没那么回事一样,继续去开他的荒,翻他的地,再有几天任务就完成了。其实这段时间每天在翻地,他也怨过村长。可是想到那日自己确实做错了事,也就认了。
白大庆两口子这几日则更是闹心的食不下咽,两口子快要疯了。他们感觉自从这个杜桃花嫁进门开始,家里就诸事不顺,好好的儿子,如今成了这幅样子。而见村长来了,给村长上了茶,又是一顿诉苦。喜事差点成丧事,没有比他们家更衰的了。
两口子见村长来了,赶紧起身迎接,把人迎进了正屋里。对着村长又是一番诉苦。
村长沉吟了一下,问他们如今这事怎么办?
白大庆眉眼阴沉,恨不得打死那个臭小子,听了村长问,摇了摇头,粗声粗气的说不知道。
因着这家人不姓杜,村长也没有开口就骂人,而是冷冷的道:“你儿子欺负了杜家两个姑娘,你竟然说不知道?”
白大庆脸色一白,这才想起来,村长也姓杜,而那两家,也姓杜,这两个丫头,还真是都姓杜啊!
文氏要说话,白大庆看了她一眼,先开口了,“那九叔说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看病,把人娶回家啊,难到碰了人家,想不负责?你觉得杜娟娟如今,还能嫁给别人吗?”村长冷声。
“娶回来?”两口子一愣,给儿子娶两个老婆?
村长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事情,对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影响太不好了。最近几年,村子里再没出现过这种事情,你们教养孩子,也要注意方法。做事之前,一定要动脑子想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如果你们家喜竹不娶杜娟娟,那杜大运家那丫头,就只能沉河了,让她再活下去,丢的是我们整个大石村人的脸。那样一来,咱村这些年轻小子和姑娘们还如何嫁娶?”
见他们不出声,村长又道:“而且,百姓人家,不允许娶平妻,所以,以后这两女,就只能一妻一妾,至于哪个是妻,哪个是妾,你们自己商量吧!”
村长冷哼了一声,撂下话,背着手,狠狠的瞪了白大庆夫妻二人一眼,走了。
白大庆夫妻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半天缓不过劲来,这满村的小伙子,还没有娶两个老婆的,按说,喜竹能娶两个,他们也不用愁子孙不旺了,百姓人家,嫡庶也不那么重视,生下男孩的就是亲孙子。
可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他们夫妻二人喜欢、看中的,看儿子那意思,也并不是喜欢,这叫儿子娶回来,以后这一辈子,儿子能活的开心吗?
两个人怔怔的大半天回不了神,这事该怎么办?
晚上,白喜竹回来,白大庆夫妻把这事跟他说了,白喜竹瞬间浑身冰凉,久久忘记了反应。
“你这几天太心浮气躁了,做事之前应该想想后果的,杜大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女儿,能好到哪去,你竟然去碰她。”文氏无奈的捂着眼睛,难过的数落儿子。
白喜竹默默的不出声。
昨晚,杜桃花在那躺着,死盯着她,看他和杜娟娟聊天,那眼睛里都是恨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脑子一冲动,就什么都忘记了。
后来爹娘冲进来,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已经晚了,因为杜桃花的爹娘正好推门进来,什么都看到了......
想到这里,白喜竹像一滩烂泥摊在炕上,低声道:“我娶,反正就是娶回来摆着看的,娶吧!”
“可我们是百姓,不能娶平妻,她们俩,谁大谁小,你的意思呢?”白大庆冷哼了一声,问白喜竹。
白喜竹没做声,脑子里想起了杜娟娟喜欢的人是白宴冰,冷笑了一声,杜桃花好歹那么多年心思一直在自己身上,而杜娟娟,她来找自己,可是要谋划的除掉杜凌沙,她要嫁给白宴冰的,怎么可能安心的跟自己过日子?
“凡事总有先来后到的吧,先进门的,肯定是妻,还能当妾吗?”白喜竹坐起来,淡淡的道。
文氏一听,明白了,“可是,她那个样子,万一死了呢?”
“死不了的,我下手又没那么重。即便万一死了,再娶妻就是了。”白喜竹冷哼了一声。
白大庆一听这话,和文氏对视了一眼,明白了。
“我明天去找刘婶。”文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即便是纳妾,也是需要个人在中间说一声的,总不能他们亲自去杜家说吧,非得被打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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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沙这几日哪也没去,就在家里配配药,陪陪卢氏,看看书,做着出门前的准备。
这几天院子里花池里的花已经都长了起来,有了一寸多长的小嫩芽。凌沙和卢氏又提着水浇了一次。
凌沙笑着说道:“娘,估计我从京城回来,咱家院子里就大变样了,没准花香满院了。”
“嗯,就看是什么花了,这些花籽娘也不认识,等开出花来看吧!”卢氏笑了笑。
“嗯,娘你记着,如果开花时,我还没赶回来,记得在花快谢的时候,要把花瓣都摘下来,晒干,到时候我有用。”凌沙嘱咐。
“好,都晒吗?还一种管一种分开吗?”卢氏问。
“嗯,必须要分开,都晒。”
凌沙想着,到时候看是什么花,能做花草茶的,就做成花草茶,给家人平时泡水喝,还有花枕,花澡包,如果到时候自己能赶上现花的话,还可以做鲜花酱,鲜花饼,鲜花汤等等。
嗯,能做好多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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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四,刘婶代替白家去了杜大运家。
开始时,杜大运家传出阵阵怒吼声,渐渐的声音小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刘婶笑容满面的离开了杜大运家,返回白大庆家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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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八,白秀才家搬家日,也是白喜竹纳妾杜娟娟的日子。
白大庆家用了一抬四人花轿,把杜娟娟抬回了家。没有喜宴,没有喜乐队,也没有鞭炮声声,只有一间角落里的房间。屋内一应用品倒是都是新的,也不差,但只是不是红色,而是妾室成亲时用到的粉色。
杜娟娟看到这里,本来这几日就流不完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那晚回去后,她在家里大闹了一场,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杜大运甩了一把掌才安静下来。
杜大运告诉她,千错万错,都是她自己的错。是她自己犯贱往人家跑。
杜娟娟狡辩说她是去找白喜竹商量事情,谁知道白喜竹竟然是个畜生,二话不说,扑上来就动手。
杜大运作势还要打她,被段氏拦住了,说你要打就把我们娘俩一起打死,正好给你们让开眼前清净了。杜大运这才气的长吁短叹,不出声了。
段氏也有些怕了,就赶紧劝她,让她忍着。并且告诉她,如今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嫁给白喜竹,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段氏还说以前村子里出过这种事情,只是那些姑娘男方家也不要,最后都是被沉河了的。
杜娟娟听完,当时脸色一白就吓的晕死了过去。)
白大庆两口子住的是正房的主屋,是个套间。白喜竹和杜桃花成亲时,住的是挨着套间西边的那一个套间。
而杜娟娟进门后,只有西角落里的一个单间可给她用,那原本是白喜竹的弟弟住的来着,如今,杜娟娟进门,白喜林给让了出来,搬到了爹娘屋子的里屋住去了。
杜娟娟进门这一日,白家人也就是自己一家人吃了一顿饭,连左邻右舍和族内的人都没请。
白大庆和文氏也没给杜娟娟什么好脸色,只是神色淡淡的宣布了几条家里的规矩和她今后要遵守的规矩。
其中有两条让杜娟娟差点气的背过气去,第一条,就是杜桃花是妻,她是妾,以后伺候病人杜桃花的事情,就由她这个妾来做了,而且,她还必须要尽力的去做好,杜桃花哪一日好了,她就解放了。
第二条,家里喂鸡的事情或者做饭的事情她选一样来做。杜娟娟在不会做饭的前题下,选择了喂鸡。然后,等文氏带着她去看了以后她每天喂的鸡的数量后,杜娟娟当时脸色就绿了。
那绝对有几百只鸡。而且,要命的是,文氏要求她一天早中晚要喂三次。每天早晨还要清理一次鸡舍。
杜娟娟看着房后那三个大鸡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文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装死,喊了白喜竹来,直接把她拎回了屋内。
杜娟娟成亲这一天,就算这样过去了,没有热闹的喜事,也没有聘礼和嫁妆。
当然,也没有洞房花烛夜,因为白喜竹不行。